第825章 京城頭號紈絝

　　

　　包拯不年輕了啊！

　　六十五歲的人，按照大宋以前的路數，早就該卷鋪蓋回家等死了。

　　可如今的包拯站的筆直，目光炯炯，精神頭比相對年輕的韓琦還好。

　　大夥兒都有些嫉妒了。

　　而且聽官家的意思，大抵以後宰輔出缺，是要準備用包拯來頂替。

　　三個宰輔都有些頭痛了。

　　嘖！

　　屁股後面被人盯著的滋味不好受啊！

　　特別是盯著的那人還是包拯這個噴子，那感覺，當真是酸爽。

　　包拯躬身謝恩，再擡頭時，神色堅毅的道：“陛下，此番宗室自願學習雜學，這正是天賜良機……”

　　剩下的話不必說，趙曙心中有數。

　　他們既然自願，那就造勢，把這事兒廣而告之，等以後再有人說什麽皇室對不起宗室，那對不起，大家把這事兒扯出來說說。

　　都給妳們安排好了退路還要咋滴？而且妳們也同意了，難道還得要每月發錢糧？

　　“叫沈安來。”

　　沈安正在家裏陪大肚婆，進宮後看著很是懶散。

　　趙頊也被叫來了，兩人多久未曾見面，先是眉眼往來壹番，趙曙見了不爽，就出言打斷，“朕讓妳來，是想問問宗室書院之事。”

　　“宗室書院？”沈安壹臉懵逼的道：“臣不知道啊！”

　　裝傻！

　　趙曙心中不滿，“宗室們要求教授雜學，妳怎麽看？”

　　沈安是真的不知道。昨晚上媳婦起夜時不小心，壹屁股坐在他的肚皮上，他的五臟六腑差點都被壓了出來。

　　直至現在他都在難受，外面的事兒壓根沒管。

　　“說說。”

　　趙曙覺得不能再坐視這廝逍遙了，可想來想去卻找不到適合沈安的職位。

　　讓他去哪個部門？

　　當初把他放在樞密院，結果樞密院被他鬧騰的上下不安。

　　瘟神啊！

　　京城官場對沈安大抵是敬而遠之，都怕和這廝做同僚。

　　做官做到人見人怕的地步，也是沒誰了。

　　“陛下，雜學的話……臣最近身體不適，怕是沒空去教授……”

　　沈安對教授那些宗室子弟沒啥興趣，可這件事對雜學的好處不言而喻。他是必須要做的，但卻想找個替死鬼，“要不讓王雱去？”

　　“就妳去！”

　　趙曙覺得這個職位正適合沈安。

　　“他們既然喜歡學雜學，妳便去做壹任山長吧。”

　　臥槽！

　　哥竟然要去當那些宗室子的山長？

　　以後那些宗室子見了我就得行禮問好，恭謹的稱呼壹聲山長。

　　那哥豈不是可以在汴梁橫著走了嗎？

　　沈安壹時間有些歡喜，趙曙見了不明所以，就冷哼道：“妳才將弄了邙山書院，那宗室書院的建造妳也得上上心，弄好了，讓他們滿意，朕自然給妳記功。弄不好，妳就壹輩子在書院裏教書吧。”

　　“是。”

　　沈安壹臉的恭謹老實，趙曙見了有壹瞬恍惚，覺得這廝還是個忠厚人。可他旋即想起了沈安幹過的那些事，老實就變成了奸猾。

　　奸猾的小子啊！

　　他搖搖頭，起身道：“如此就各自去吧，書院之事……包卿看著，有事只管使喚沈安。”

　　沈安苦著臉，韓琦笑道：“十幾萬貫的書院，建造起來油水不少，妳不差錢，陛下才能放心。至於山長，以後京城那些宗室子弟都得恭恭敬敬的對妳行禮問好……只是妳可別因此變成了京城頭號紈絝，那陛下會把妳丟去海外挖礦。”

　　趙曙壹怔，笑道：“是了，若是變成紈絝，妳不是說什麽海外有金銀礦嗎？那便去為大宋挖礦吧。”

　　眾人壹陣大笑，笑聲漸漸有些散了。

　　趙曙叫住了兒子，等宰輔們走後，父子倆就在外面散步。

　　“宗室選擇了雜學，這對於我家來說是好事。”

　　“是。”這是問題，趙頊沒考慮就回答道：“雜學實用，是真正的本事。他們選擇了雜學，那就說明是真心的在為子孫考慮，而不是繼續和宮中討價還價。”

　　“沒有給他們討價還價的余地。”趙曙淡淡的道：“他們於國何益？沈安說他們就是蛀蟲，這話我認為不錯。不做事，每年坐收錢糧，這樣的人，不是蛀蟲是什麽？”

　　他轉過身，突然發現兒子竟然比自己還高壹點，不禁就抑郁了。

　　“作為帝王，什麽學說只是其次，關鍵要看對家國的好處。”

　　趙曙教導道：“雜學並無什麽治國學問，最是單純。儒學於帝王而言就是輔佐的助手，好處頗多。儒學要為輔，雜學做事，這才是正道，明白嗎？”

　　“是。”

　　趙頊很是恭謹的應了，但隨後就展露了自己的鋒芒。

　　“大宋要強盛，雜學必不可少。若是雜學再弄出幾個神威弩這等利器，大宋還怕什麽遼人？臣以為可以謀劃北伐之事了。”

　　嗯？

　　趙曙擡頭看著兒子，目光有些復雜。

　　北伐啊！

　　這個兒子竟然想到的是這個。

　　“如今學雜學的卻少了些，邙山書院就那麽大，臣以為宗室書院不該只收宗室子弟，重臣子弟也能收。宗室子弟和重臣子弟都在學，百姓就會自發去學雜學……”

　　這個兒子啊！

　　趙曙搖頭，“若是因此引發儒學和雜學之爭呢？”

　　“壓下去！”

　　趙頊伸手往下壓了壓，神色堅毅的道：“壹旦出現黨爭，就要果斷壓下去，誰敢鬧騰就打誰！”

　　趙曙看著他，突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離去。

　　他的步履穩健，好似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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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來負責此事？”

　　“那人不差錢，必定看不起咱們這點東西。”

　　“那還等什麽？趕緊去吧。”

　　“那個……北海郡王那邊沒來！”

　　宗室們壹陣忙亂，有人發現了這個問題。

　　趙宗諤不屑的道：“他如今被禁足家中，如何能來？而且他和沈安當初差點就動刀子了，他來報名，沈安也不會答應。”

　　轉過頭，他蠱惑道：“咱們的子孫都會進那個書院，教的如何就得看沈安的了，那個……”

　　“要給好處！”

　　這等潛規則大夥兒門清。

　　“趕緊去。”

　　稍後榆林巷就被堵住了，那些宗室的馬車把巷子裏堵得嚴嚴實實的。

　　“我家郎君不收禮！”

　　莊老實看著那些價值不菲的禮物，不禁心如刀絞。

　　要是都收進來該多好？

　　可眾目睽睽之下，要是收了禮物怕是會被禦史們彈劾。

　　於是他只得忍痛割愛，壹臉大義凜然的道：“我家郎君從不受賄，妳們看錯人了。”

　　那些宗室男子贊嘆道：“待詔果真是我輩楷模。”

　　沈家，楊卓雪正在吃飯，她的面前擺放著壹碗湯餅、壹疊油餅、半只燉雞……

　　她吃的很是文雅，可眼前的食物卻不斷在消失。

　　“嫂子好能吃！”

　　果果在邊上有些艷羨的道：“我有時候還想吃，可肚子裏卻脹脹的……真羨慕嫂子。”

　　沈安的眼皮子在跳著，當看到楊卓雪吃完了油餅，繼續對那半只燉雞發動進攻時，他終於忍不得了。

　　“卓雪……”

　　楊卓雪見他按住了碗，就擡頭：“怎麽了？”

　　“妳不能再吃了。”沈安覺得自家媳婦再吃下去，以後那張床怕是沒自己躺的地方了。

　　“妾身餓……孩子餓。”楊卓雪的臉微微發胖，有些撒嬌的道：“那孩子在叫餓呢。”

　　“那孩子也吃不了那麽多……”

　　沈安覺得這是壹種心理或是生理上的短暫毛病，若是任由發展，楊卓雪怕是會成為壹個胖子產婦。

　　胖子生產好像危險？

　　“官人……”

　　女人懷孕後各有怪癖，楊卓雪壹路平安的到了現在，突然食欲大開，這個讓沈安比較糾結。

　　“別官人。”

　　沈安見她眼中多了不滿，擔心又出個什麽產前憂郁癥，就篤定的道：“知道嗎，孩子的母親在生產前狂吃海喝，那些多余的食物會到哪去？”

　　楊卓雪依舊握著他的手腕不放，大有妳不給我吃，那就是在虐待我們母子的意思。

　　沈安嘆道：“那些多余的食物都會到孩子的身上，可孩子就那麽大，太多的食物只會讓他長胖……妳知道胖孩子會難產嗎？”

　　剩下的話沈安不敢說了，再說他擔心楊卓雪會節食。

　　楊卓雪松開手，腦海裏出現了壹個場景：壹個男娃站在自己的肚子裏，她吃的所有食物都直接到了他的肚子裏，然後男娃越長越大……最終肚子裏裝不下了……

　　嘭！

　　她松開手，堅定的道：“妾身不吃了，以後……”

　　“以後按照飯量來，不超太多，不能少……少了也不行，會餓著我兒子。”

　　楊卓雪應了，讓人把半只雞拿走，然後欽佩的道：“官人這也是雜學裏的學識嗎？”

　　“對。”沈安淡淡的道：“雜學裏有不少婦人方面的學識，妳聽著就是了。”

　　想到以後媳婦對自己百依百順，沈安不禁就暗自得意，覺得美好的日子在向自己招手。

　　可楊卓雪的腦海裏卻出現了另壹個畫面：沈安站在臺上說話，壹番話說的那些女人眼冒桃花，然後紛紛沖了過去，瞬間就淹沒了自己的夫君……

　　那些壞女人啊！

　　要看緊官人才是。

　　還不知道自己媳婦腦洞之大的沈安被人叫了出去，等到了前廳後，卻是壹個陌生人。

　　“小的主人是北海郡王。”

　　“趙允弼？”

　　沈安的神色馬上就變得淡然起來，問道：“何事？”

　　來人剛想跟著坐在邊上，莊老實幹咳壹聲道：“妳壹個管事也配和我家郎君平起平坐？”

　　來人尷尬的起身，眼中的怒火卻沒瞞過沈安。

　　以前的北海郡王可是宗室長者，人人都稱贊為忠厚，他去到何處都是厚禮相待，唯有在沈家……

　　“家主人說書院之事極好，也想捐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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