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兩個人剛回到辦公室坐下
茫茫白晝漫遊 by 眉師娘
2023-7-16 00:11
兩個人剛回到辦公室坐下,桌上的電話就響了,瘦高個伸手抓起話筒,不禁臉苦了起來,對面皮膚黝黑的同伴看了看他,就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
沒錯,是渣男,電話壹通,他就叫著:
“餵餵,妳們有沒有把雪兒抓起來?”
瘦高個問:“抓她幹嘛?”
“她雇人行兇啊,把我都打成腦震蕩了!”渣男繼續叫。
瘦高個皺了皺眉頭:“她沒雇人打妳,雖然她很想打妳,但她沒幹,只是想,我們沒辦法追究她的責任。還有,請不要誇大其詞,妳是輕微腦震蕩,不是腦震蕩。”
瘦高個心裏在想,輕微腦震蕩就是沒事,壹個耳光,醫生也會說有輕微腦震蕩。昨天渣男被送去醫院檢查治療,醫生寫的病歷他看到了,並無大礙,都是皮外傷。這事,從結果看,也就是壹個壹般的治安案件。
但這家夥肯定是找了人,所長才會鄭重其事。
“不是雪兒,那妳說會是誰?”渣男說,“不可能的,壹定是她,妳們把她直接抓起來,我保證沒錯。”
瘦高個有點惱了,不過還強壓著,他說:“可以,那要等妳先當上我們分局的局長,再來命令我,好嗎?還有,這事妳自己好好想想,會不會是雪兒之外的其他人,妳想到什麽更確定的,再來和我說,胡思亂想可不行。”
“我想想,我有什麽好想的,我是受害者。”渣男說。
“那我問妳,去年在妳身上,發生過壹件類似的事件,妳也被人打了,為什麽妳要隱瞞這事,沒有和我們說?”瘦高個問。
渣男壹時語塞,接著說:“去年是去年,去年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怎麽處理好的,處理的結果是什麽?妳怎麽就斷定,這兩者之間沒有關聯?”
“這個關妳什麽事?”渣男叫道。
瘦高個終於惱了,罵道:“不關我事,妳打我電話幹什麽?”
“妳什麽態度?人民警察為人民,我是受害者,妳什麽態度?”
“妳他媽的算什麽人民,只是壹個人渣,對對,我就罵妳了,我他媽的還想打妳,妳去投訴我啊,去啊,老子等著。”
瘦高個說著,就把電話“啪”地掛掉了。
坐在他對面的家夥,看著他吃吃地笑:“終於憋不住了?”
“這王八蛋,瘋狗壹樣的,他要是在這裏,我他媽的真的會把衣服壹脫,好好教訓他壹頓!”瘦高個指著桌上的電話大罵。
“妳直接打他成本太高,我給妳出個主意。”對面的家夥,幸災樂禍地笑著。
“什麽主意?”
“要麽妳去雇個人,揍他壹頓。”黑家夥說完大笑。
“滾!”瘦高個瞪了他壹眼,站了起來。
“妳幹嘛去?”
“我去和所長匯報。”
“我去,我去。”
黝黑皮膚的家夥趕緊起來,把瘦高個拉住,和他說:
“我不帶情緒,我去匯報,就說受害者指認的雪兒,我們查了,沒有嫌疑。還有,從兇手打人後的動向來看,他應該是從外地來的。結合受害者在上海的行為,和去年曾發生過類似的事,很可能還是因為他在上海做的事,引來的報復。
“怎麽樣,這個結論可以吧?”
瘦高個點點頭說:“可以,屁大點事,還要怎樣,老大壹定要查,就讓他移交給刑大,擴大範圍,查金流,查所有的通訊記錄,我們的技術條件和權限達不到,已經無能為力。”
“瞎啊,那也要人家願意接,還要我們丟的起這個臉,這種案子都交的出去,笑話。有個結論,已經很不錯了。”
皮膚黝黑的家夥走出去,過了半個多小時回來,和瘦高個說,搞定,收工了。
盛春成去了鄭教授那裏,本來,他是今天要去老萬那裏,明天下午才去鄭教授那裏,結果,昨天下午老萬壹來,壹切就都變了。
盛春成要去鄭教授那裏,除了給她按摩外,最主要的,還是要去和她說老萬的事。
他給鄭教授打了壹個電話,在電話裏,他沒敢提老萬的事,只是說他下午過去,把明天的按摩,提前到今天,問鄭教授可不可以。
鄭教授說好,妳來吧。
盛春成出了店門,沿著馬市街,走到了解放路,過了人行天橋,對面佑聖觀路和解放路的轉角,就是老大房,盛春成買了壹斤桔紅糕,壹斤芡實糕。鄭教授喜歡吃這兩種糕點,她在家裏又不出門,盛春成去的時候,總是會給她帶點去。
盛春成到了鄭教授家,天氣太冷,鄭教授沒有到門口等盛春成,門也關著,盛春成按了按門鈴,鄭教授過來給他開的門,那個年輕的聲音壹路叫著:
“快進來,快進來,今天天這麽冷,小子妳沒有被凍成冰棍吧?”
盛春成說還好,我壹直在動,今天都做了三個客戶了。
昨晚只睡了半宿的覺,今天店裏不知道為什麽,又特別忙,盛春成想休息壹會都沒有時間,前面在地鐵上,他都睡著了,差點就坐過站。
也不用吩咐,盛春成進去就先去了書房,把桔紅糕和芡實糕放在書桌上。外面的沙發被全部開發成會客區後,鄭教授壹個人看書的時候,就去書房裏,她喜歡壹邊看書壹邊吃桔紅糕,她說:
“有時候翻幾頁吃壹粒,有時候翻壹頁就熬不住,吃幾粒,最後手伸出去抓不到,看看,喔吆,沒有了,吃完了,再看看肚子,已經鼓了。”
盛春成從書房出來,鄭教授已經給他泡好茶,放在茶幾上,她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盛春成沒有馬上走去她的身後,開始給她按摩,而是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看著鄭教授說:
“老萬走了。”
鄭教授嘴巴張了張,口型是:“去哪裏?”
盛春成說:“去世了。”
鄭教授怔在了那裏,她盯著盛春成看看,又低頭朝地上看看,手伸出去,好像要到茶幾上拿什麽,又縮了回來。過了好久,她拿起手機,手指動了起來,電視機屏幕上,出現了壹行字:
“怎麽可能?離他上次來這裏,還不到半個月,他身體好得很,要不是我攔著,他都要當場做俯臥撐給我看。”
盛春成說真的,“他身體確實壹點毛病沒有,昨天下午,他還去我店裏了,找我按摩,晚上回去,淩晨壹點多鐘的時候,在睡夢裏就去世了。現在想起來,好像他昨天下午,是特意來和我告別的。”
盛春成把昨天下午老萬來店裏找他,還有他接到電話,趕去老萬家裏的情況,壹壹都和鄭教授說了,有意還是把小雅和小美省略了。
鄭教授重重地嘆了口氣,喉嚨裏咕嚕了壹聲,還是拿起手機,打著字:
“走了,壹個壹個都走了,不是走去了外面,就是走去了地下,這個城市,已經留不住人了。”
盛春成看著這壹行字,覺得很悲涼,眼眶紅了。
鄭教授接著打:
“老萬這個人,做事情很硬氣,沒想到死也死得這麽硬氣,在睡夢中就可以讓自己死去,這樣的死法,是不是也很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