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怎麽樣
茫茫白晝漫遊 by 眉師娘
2023-7-16 00:11
“怎麽樣,怎麽樣?我比劉玥如何,是不是演技壹流?”妍妍問盛春成。
盛春成笑道:“可以,聲情並茂。”
“所向披靡,我和妳說。”妍妍得意地笑道,“很多男人,叫都被我叫高潮了,哼,壹個演技派,沒有兩把刷子怎麽行。”
妍妍拍了拍盛春成,盛春成扭過頭去。他看到妍妍把眼睛閉上,眉頭微蹙,牙齒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又開始低吟淺唱,那張臉配合著節奏,像片枝頭的樹葉那樣,往前壹擺壹擺的,壹副欲死欲仙的樣子,看著讓人動容。
盛春成忍不住哈哈大笑,妍妍把臉壹板,呻吟聲戛然而止。
盛春成贊嘆道:“厲害啊,入戲快,出戲也快,對了,妳這樣全身心的投入,會不會真的動了感情?”
“屁。”妍妍說,“我做的時候喜歡開著電視,我可以壹心幾用,壹邊這樣哄著他們,隨他們折騰,壹邊耳朵裏聽著電視。我最喜歡聽《新聞聯播》,人家那裏面的播音員才是聲情並茂,字正腔圓,比我還入戲。”
盛春成想象著那個畫面,肚子都快笑痛了,他說:“不行,不行,我要笑脫臼了。”
兩個人玩笑過後,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妍妍用腦袋撞了壹下盛春成的肩膀,說:“餵,我問妳壹件事。”
“妳說。”
“要是我真的是妳老婆,前面妳進那房子的時候,看到那畫面,妳會怎麽樣?”妍妍問。
盛春成不假思索:“我會殺了他。”
“我也會。”妍妍點點頭,“如果妳是我老公,我看到妳這樣,肯定不會饒過妳,連妳說的,偶然的偷情被我發現都不行。”
“妳會怎樣?”
“把妳腿打斷,這是最起碼的。”妍妍說,“真的,我很小氣的。以前和那個,就是我和妳說過的那王八蛋在壹起的時候,我們走在路上,他多看壹眼別的女孩子,我都不幹。會不理他,朝他咆哮,他要哄我好幾天,才能把我哄好。”
沈默了壹會,妍妍輕笑起來:“那王八蛋還很會哄人,花樣百出。”
盛春成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接這話,妍妍說著的時候好像有些傷感,但她似乎又不需要別人的安慰,盛春成只能沈默以對。
妍妍的手伸過來,握住了盛春成的手,問:“妳知道我為什麽要把妳叫到這裏來?”
盛春成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我害怕。”妍妍說。
“哦”,盛春成吃了壹驚:“害怕什麽?”
“那邊那個混蛋啊,我說過他變態的。”妍妍說。
盛春成問:“他怎麽了?”
“就是變態啊,我都不知道他和那誰在壹起,是不是這樣,那誰怎麽受得了他。”妍妍說完沈默了,盛春成等著。
過了壹會,妍妍說:“妳知道他做的時候,喜歡幹什麽嗎?”
還沒等盛春成搭腔,妍妍就繼續說:
“他做的時候很暴力,喜歡壹邊打人耳光壹邊做,把人的臉都打腫,妳沒看到早上離開的那兩個女孩,我都不敢看她們。他還會用雪茄去燙對方,他就喜歡看著妳大哭大叫的時候操妳。他說,那樣會讓他很有快感。夠變態吧?
“有時候,我覺得我把我這些小姐妹,壹個個叫過來,是把她們往虎口送。”
盛春成脫口而出:“那妳還要叫她們?”
“他給錢多啊。”妍妍說,“來的人我都和她們說過,她們願意吃這個苦,就來了。來壹次,半年的開支就有了,很多人受不了這個誘惑,也有些是實在缺錢,沒有辦法。妳知道我們的開銷有多大嗎?要是不努力賺錢,根本撐不過去。”
“我不知道。”盛春成說,“不過我想,沒有必要這麽對待自己,錢少的話,可以降低消費水平。”
“說得輕巧。”妍妍哼了壹聲,“我們是靠臉吃飯的,飯可以不吃,衣服可以少買,但各種的微整,各種針,還有什麽光子嫩膚、補水管理等等,壹樣都不能少。妳知道每做壹次需要多少錢嗎?我這個人,這張臉,看到沒有,可以說是用錢堆出來的。
“而且,醫美這種東西,嘗到了甜頭,就無止境,會上癮,比吸毒還厲害。我每天看著鏡子,總感覺自己哪裏還不夠完美,心心念念就想去做壹次,都快有強迫癥了。別人都以為我們喜歡奢侈品,其實,我們更離不開的,更需要的是醫美,只是我們不說罷了。
“這個消費,我們掏的可都是自己的錢。妳讓男人給妳買車買表買包都可以,妳總不能二百五到,讓男人去給妳付醫美賬單吧?那男人還不被妳嚇跑?男人喜歡妳這張臉,心裏可能也知道這張臉是整出來的,但妳不能戳破啊,夢戳破了,就是壹地雞毛。
“妳再想想,既然我們為了漂亮,連刀都可以挨,挨幾個耳光又怎麽樣?漂亮了不也是為了多賺錢嗎?被雪茄燙了壹個疤,去做個手術,把疤去除就是,只要有錢就可以,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這樣說,妳理解她們,為什麽明明知道這是壹個變態,還是會來了嗎?”
“有點理解了,但又還是理解不了。”盛春成說。
“嗨,那就不用理解了,反正就那麽回事。”妍妍說。
盛春成想到了,問:“他也這麽對妳?”
“現在沒有,但有這個傾向,我擔心和害怕的就是這個。”妍妍說,“妳和我做可以,這是工作,也是生意,我們銀貨兩訖。但我和別人不壹樣,我絕對不會允許妳傷害我,我說過,我的身體是有尊嚴的。”
“為什麽他對別人那樣,對妳不壹樣?”盛春成問。
“壹是他需要我,沒有我,他到哪裏找這麽多女孩?二是,他可能知道我的脾氣,知道我不好惹,知道他要是敢傷害我,我會發飆。”
“那妳怎麽……”
“怎麽又知道他現在有這個傾向,對嗎?”妍妍問。
盛春成點點頭。
“做的時候越來越沒有興致,還唉聲嘆氣的,說沒意思。有時候做著做著,做到壹半就不做了。”妍妍說,“還有,有幾次我醒來的時候,看到他正盯著我看,那目光很冷,就像,就像壹把刀,要從我身上剜下壹塊肉,他要是沒嘗到我血的味道,就不過癮。
“他那個樣子,很像餓狼死死盯著妳,還不停地舔著自己的爪子和尖牙壹樣,讓人不寒而栗。
“這就是我害怕的,我怕他接下去的幾天,總有壹天會對我下手,真的,我感覺的到。我就想到了叫妳過來,我沒有其他可以相信的人,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妳好像是我自己人。”
盛春成聽到這話,突然就想到何鍛工家裏的那個阿姨,那個阿姨,就因為他同樣是外地人,就把他認作是自己人,要他幫她做主。這個妍妍,就因為他們見了幾次面,聊得還挺好,就把他當作是自己人了,什麽邏輯啊?
不過,盛春成覺得,在這點上,妍妍和那個阿姨是壹樣的,那就是她們在那個城市,其實都是孤獨的個體,都是無依無靠的人。
“妳是嗎?”妍妍睜著壹雙大眼睛看著他,問。
盛春成點點頭,他覺得是。
妍妍說的沒錯,他確實是她自己人,他和她,還有那個阿姨,其實都是壹類人。他在那個城市,和她們壹樣,也是孤獨的個體,她們無依無靠,他就有依有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