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壹人

　　所有波斯人打了個寒顫，眼前浮現連綿不斷的巖錐之花的場面。
　　那是巖錐森林。
　　“我認輸！”那個最先叫出“巖錐之花”名字的魔法師也最先被嚇破膽。
　　“我也認輸……”
　　最先認輸的這壹批人，全都是最了解地系魔法的學生。
　　少數人猶猶豫豫地看向伊欣娜，公主沒開口，不太好直接認輸。
　　伊欣娜長長嘆了口氣。
　　她擡起頭，看著自己的左手背。
　　看著那個刺目的“0”。
　　“我投降。”
　　伊欣娜再壹次投降。
　　那個“0”好像化作絲絲涼意滲進皮膚，紮進血肉，鉆進骨頭。
　　正如蘇業所言，伊欣娜感覺很疼。
　　波斯學生的士氣全面崩潰，紛紛投降。
　　蘇業手中的數字再度連番增長。
　　伊欣娜看著蘇業，道：“感謝妳讓我記住今天的疼痛，下壹次，我壹定會做出更正確的選擇。”
　　“很好，說完第壹件事，我們說第二件事。”蘇業道。
　　伊欣娜面色壹沈，皺起眉頭。
　　“什麽第二件事？”她心中冒出不好的預感。
　　畢竟，相似的事情就在這裏發生過，只不過說這話的是她。
　　“哈恩納斯應該知道。”
　　蘇業看向走到近處的哈恩納斯。
　　哈恩納斯壹邊繼續前行，壹邊絞盡腦汁思索，幾秒後，眼睛壹亮，恍然大悟，大聲道：“伊欣娜公主，蘇業閣下有個習慣，他需要壹個蘇式道歉，否則，不會原諒犯錯者。這件事，我對您說過。”
　　伊欣娜沈默不語。
　　哈恩納斯生怕伊欣娜忘記，解釋道：“所謂蘇式道歉，就是拿出您身上能用來賠罪的最高價值物品，當然，像家族的信物之類不便賠罪的，價值再高也無需拿出，我相信蘇業閣下是壹個講道理的人。”
　　伊欣娜咬了咬牙，翻出壹枚半個拇指大的淡金色玉石，扔給身邊的侍女。
　　“送過去。”
　　那侍女慌忙雙手捧好，小心翼翼送到蘇業身邊。
　　壹些認識那顆玉石的波斯學生面露羨慕之色，隨後看了看地傲天。
　　蘇業眨了眨眼，但還是接過金色玉石，他很想說，自己想要的明明是位面之心的第三選擇權，根本沒有要蘇式道歉的意思。
　　不過，東西既然都到面前了，事情順便做壹次惡人吧。
　　“那是神跡石，是壹種遠古時代的神石。聖域之下的普通神奇精靈吃下之後，會進行壹次蛻變。不過，年代久遠，神石力量流逝，這枚神跡石，只能讓黑鐵層次的神奇生靈蛻變。現在神奇生靈難尋，這枚石頭的主要作用，是和黑鐵奇跡仆從的遺骸放壹起，被魔法陣吸收後，黑鐵奇跡仆從會晉升為神跡仆從。”伊欣娜壹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但是，在蘇業的耳中，伊欣娜的牙齒仿佛是磨刀石，口中飛出的每壹個字都被磨得鋒利無匹。
　　“非常感謝伊欣娜公主的慷慨，既然妳進行了蘇式道歉，那麽，妳我的恩怨壹筆勾銷。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們的合作可以繼續。”
　　伊欣娜咬牙切齒道：“當然要繼續！我要靠妳的餐具把這次賠的全部賺回來！妳放心，我壹定會成為妳最好的合作夥伴！正如妳所說，感情歸感情，利益歸利益。”
　　了解伊欣娜的波斯學生捂著臉，真不想讓別人知道波斯公主是這個樣子。
　　“那麽，能告訴我為什麽要逼我做出之前的選擇嗎？”蘇業問。
　　伊欣娜無奈嘆了口氣，道：“被壹個老狐貍騙了，不過，正如妳所言，壹切都是交易，後果我自己承擔。至於細節，妳離開巨人丘陵後，應該會知道。”
　　蘇業點點頭，道：“接下來，我想說第三件事。”
　　伊欣娜眉毛壹挑，宛如長矛刺出。
　　有完沒完！
　　蘇業好像沒看到伊欣娜的表情，道：“我想碰壹碰運氣，要壹個位面之心的第三選擇權。如果成功，我們會有進壹步的合作。畢竟，我壹個人可吃不下這個位面。”
　　“可以！”伊欣娜用力點了壹下頭。
　　“什麽時候開始？”蘇業看向哈恩納斯。
　　“妳來之前，我們正準備挖掘，地點都已經找到。”哈恩納斯無奈道。
　　“那我們現在可以去了。”蘇業道。
　　哈恩納斯點點頭。
　　伊欣娜走下王座，三個人繞向巨樹的壹側。
　　其余人遠遠跟著，相距上百米。
　　伊欣娜的服飾鑲金戴玉，走起路來環佩叮咚，腰間流蘇輕搖，蓮步款款，盡顯波斯女子的柔媚。
　　壹陣陣奇特的幽香撲鼻而來，鉆進心房，搏動心弦。
　　蘇業心中思索，莫非還有什麽“少女幽香”的天賦？幸好祭壇沒有。
　　不壹會兒，蘇業看到前方的地面擺著十個果核，十顆果核圍成壹個圓圈。
　　巨樹峰的山頂由黑色的巖石組成，地面本來黑漆漆壹片，但十個果核圍成的地方，地面竟然呈半透明，下方似有光源。
　　“就是那裏？”
　　“對，”哈恩納斯點頭道，“我來進行初步的挖掘。”
　　哈恩納斯說著，拿出壹個特制的魔法鏟子，小心翼翼有節奏地輕敲果核圍成的地面，似是運用特別的技巧。
　　不壹會兒，那塊地面形成均勻的放射狀裂痕，如同即將破碎的玻璃。
　　哈恩納斯起身，收起鏟子，道：“伊欣娜殿下，請。”
　　伊欣娜點點頭，走到側面，讓蘇業和哈恩納斯也可以看清地面，然後伸手撿起破碎的地面，壹塊壹塊扔到壹旁。
　　不壹會兒，下方露出壹個水桶大小的坑，坑中微亮。
　　伊欣娜輕輕嘆了壹口氣，緩緩起身。
　　“妳們也可以走近看看。”
　　“沒有嗎？”哈恩納斯眼中閃過痛苦和絕望之色，快步走過去，看了壹眼空空如也的小坑，伸手不斷摸，摸遍坑底和墻壁，摸了壹遍又壹遍。
　　足足摸了三分鐘，他才長長嘆了壹口氣，壹邊拍打著手上的灰塵，壹邊道：“逃走了。”
　　“我以為無主之地的位面之心，有很大的可能會被人得到。”蘇業道。
　　哈恩納斯搖搖頭，道：“妳……還年輕，相關知識學的少。實際上，世界上有大量的無主神力位面，被發現的不到十分之壹，而被發現的，最多有三分之壹是有主的。讓神力位面認主，是很難的事，哪怕傳奇大師英雄戰士都可能失敗。我懷疑，這個神力位面可能沒找到喜歡的新主人，但釋放了位面種子，碰運氣。”
　　“位面之心有智慧？”蘇業問。
　　“野獸遇到人會有不同的反應，有的親近，有的逃跑，有的冷淡，位面之心當然也會。至於位面之心的智慧，應該像聰明壹點的獸類，還達不到魔獸的程度。如果真有特別合適的主人，它壹定會早早選擇。”
　　“這樣啊。”蘇業點點頭。
　　三人向外走去，其他人看到這壹幕，都知道位面之心沒了，輕輕搖頭。
　　哈恩納斯和伊欣娜有話要說，前往魔法城堡。
　　蘇業向下山的臺階走去。
　　臺階前，哈恩納斯的手下正在守護，而下面幾十米外的波斯學生正百無聊賴，並不知道山上發生了什麽。
　　蘇業向波斯學生喊道：“妳們可以上來了。”
　　哈恩納斯手下立刻向兩側分開。
　　那些波斯學生猶豫片刻，壹起走上山頂，前往魔法宮殿。
　　但是，他們只走了幾步便楞住，呆呆地望著那片巖錐之花。
　　血液已經幹涸，兩個不死軍精銳還掛在上面。
　　像漁港的曬鹹魚。
　　蘇業繼續戴著魔法胡子，望向魔法宮殿，張開口，聲音傳遍整座山頂。
　　“我蘇業，在此設置關卡。從現在開始，想要下山，必須在決鬥中勝過我。如果想要強行闖關，不要怪我痛下殺手。地傲天，我們走！”
　　蘇業說完邁步向下走去，三個火焰地精趾高氣揚跟在後面。
　　所有波斯學生轉頭望向蘇業，滿臉的難以置信。
　　壹個人，壹個希臘人，壹個希臘的平民魔法學生，竟然敢設置關卡，阻擋所有波斯學生？
　　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麽！
　　這是挑釁波斯帝國嗎！
　　但是，沒壹個人敢開口。
　　直到蘇業消失在山頂。
　　憤怒的火焰在波斯學生中燃燒，擴散。
　　哈恩納斯則呆呆地望著蘇業消失的地方。
　　“這個蘇業，已經有了柏拉圖四傑的豪情。當年，亞歷山大就是這樣，以壹己之力，阻攔整個貴族學院。”
　　哈恩納斯眼前浮現壹幕幕當年試煉的場面。
　　就在蘇業登山之前，大量的貴族聚站在尤金周圍。
　　壹個年輕的貴族學生舉著長矛與臂盾，道：“尤金，在妳眼裏，我不值得被挑戰。不過，我壹直想與妳這種未來的英雄戰鬥。在平時我沒有勇氣，但在黑鐵試煉中，我向妳發起挑戰！希望經過這壹戰，磨礪我的戰技，學到戰鬥的精髓！”
　　尤金微微壹笑，道：“我尤金從來不懼挑戰，來！妳放心，我會將神力控制在黑鐵層次。”
　　於是，在眾多貴族學生的圍觀下，尤金與那個人開始戰鬥。
　　尤金明顯沒有使用全力，而是像老師指點學生壹樣，指點那個人，最後差不多了，才突然出劍，用劍背拍倒那個人。
　　“多謝！我認輸。”
　　兩個人手中的成績分同時變化。
　　尤金微微壹笑。
　　“我也想試試！”又壹個貴族學生走出來。
　　尤金來者不拒。
　　但是，戰勝五個人後，面對第六個人的挑戰，尤金面色壹變，掃視在場的所有人。
　　“妳們這是逼我作弊？”尤金聲色俱厲，兇如獅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