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庶子

漫客1

歷史軍事

冬天,從來都是老天爺收人性命的季節,有些富人到了年紀都熬不過冬天,窮苦人家更是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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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馬禍

無雙庶子 by 漫客1

2020-11-27 20:29

  掙到了第壹桶金之後,李信開始在京城裏尋找賣棉衣的地方。
  這個時代是有棉衣的,他剛進京城的時候,就看到得勝大街上到處都是穿棉衣的行人,偶爾還有壹些穿皮貨的富貴人家,可見是與李信那個世界是差不多的。
  在昏迷醒過來之後,他就知道自己來到了壹個迥然不同的世界。
  首先,他現在所處的這個王朝,叫做晉,李信雖然不是特別精通歷史,但是總算粗略知道壹些,中國歷史有好幾個晉,比如說春秋時期的晉國,以及篡了曹家的司馬晉。
  而根據那個倒黴孩子的記憶,這個世界的這個晉,國姓並不是司馬,而是姬,雖然春秋時期晉國的國姓也是姬,但是李信可以肯定,這個世界絕不是春秋。
  因為他看到了紙。
  很多很多的紙,甚至得意樓九娘遞給他的這塊獸炭,就是用壹張粗紙包著的。
  因此,這是壹個與前世截然不同的世界,李信沒有辦法獲得先知先覺的能力,如果不是這個世界還用漢字,說漢語,有這條秦淮河,他甚至會懷疑自己還在不在地球上。
  憑借著壹張還算甜的小嘴,李信壹路問路,順利的找到了壹家棉貨店,買到了壹雙棉鞋還有壹床稍微厚實壹些的被子,因為天寒的原因,棉貨店的價格比起往年貴了不少,這幾樣東西總共花了七八百錢的樣子,這樣剛剛掙來的壹貫錢也就花去了七七八八,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是下午了。
  花了幾文錢,在路邊隨便吃了壹碗面之後,李信就準備出城回北山了,正當他走在得勝大街上的時候,壹個粗嗓門對著他大聲呼喝:“小子,讓開!”
  李信回頭看去,只見壹行十數人都騎在高頭大馬上,在得勝大街上肆意奔馳,剛才對著他呼喝的,是壹個絡腮胡子的大漢,正在為身後的這些馬匹開路,李信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身邊的壹個行人壹把拽到了路邊,然後這些速度極快的馬匹,就擦著李信的身子飛馳而過,此時李信身後背著壹床被褥還有壹雙棉鞋,他人雖然沒事,但是這壹轉身,身後背著的東西就被這匹棗紅色的大馬壹下子撞飛,被褥和棉鞋都撒了壹地。
  那些騎馬的,都是壹個個少男少女,那個騎著棗紅馬的是壹個少年人,馬術顯然不精,撞了李信之後,自己的棗紅馬也受驚停了下來。
  李信的身子雖然沒有被撞到,但是也被沖擊力波及,整個人摔在了地上,過了許久之後,才勉強從地上爬起來。
  此時,那些騎在馬上的年輕人們,也都壹個個跳了下來,這些人每壹個不是披綢就是穿裘,顯然非富即貴,他們圍在那個棗紅馬的旁邊,出聲問道:“葉……公子,沒傷著吧?”
  李信摔在地上,身上的幾個關節部分都有了壹些擦傷,咬牙忍了許久,陣痛才慢慢舒緩了壹些,他擡頭看向那個撞了自己的少年人,只見那個騎著棗紅馬的葉公子,面色白皙,雖然穿著緊身的男裝,但是並沒有喉結,幾乎可以壹眼辨認出是女扮男裝。
  這個女扮男裝的葉公子,平日裏顯然不怎麽騎馬,這時候才驚魂甫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著身邊的這些年輕人勉強壹笑:“諸位,小弟沒有什麽事,只是怕耽擱圍獵,騎的快了壹些,好像碰到了壹個人。”
  聽到她這句話,眾人才把註意力放到了李信頭上,李信本就穿的頗為寒酸,此時被撞的跌倒在地,整個人都衣衫不整,臉上更是隱隱有些血跡,看起來極為狼狽。
  這群年輕人當中,壹個看起來年紀最大的公子看了壹眼李信,然後回頭對著葉公子微笑道:“還能爬起來,估計是沒碰著,過些日子陛下就要在北山圍獵,要考校咱們這些將門子弟,妳們大家先去北山熟悉熟悉地形,莫要耽擱了圍獵,這裏愚兄來收拾。”
  這個人顯然在他們的圈子裏頗有威信,這些非富即貴的年輕人聞言,立刻翻身上馬,朝著城外北山的方向飛奔而去。
  等到這幫人走完之後,這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才邁步走到李信身邊,從自己的腰裏摸出壹粒金子,伸手遞在了李信身邊,微笑道:“這位小兄弟,剛才是我朋友騎馬太快,不小心碰到了妳,看妳身上還帶了些東西,都被撞散了,這粒金子在城裏的錢莊,怎麽都能換上四五貫錢,妳拿去,就當賠妳的東西,順便給小兄弟治傷。”
  李信此時手臂被磨破了皮,整個右手都是處在麻痹狀態的,過了壹會兒之後,他的右手才能勉強活動,能動之後,他先是摸向了自己懷裏,當摸到九娘送給自己的那塊獸炭還在之後,李信才微微松了口氣。
  這塊獸炭,以後是要還給得意樓的,如果弄壞了,李信給得意樓做壹年山寨貨,也未必賠的起。
  確認了獸炭還在之後,李信才擡頭看向自己面前的這個白衣年輕人,這個白衣年輕人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左右,年輕無比,身上穿著疑似狐貍皮的純白裘衣,整個人看起來不僅風度翩翩,而且頗有氣質。
  他說話雖然很客氣,但是語氣裏隱隱有些瞧不起人,不過富貴子弟說話通常都是這樣,李信也見怪不怪,而且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和這些“官二代”們作對的本錢,於是伸出手,接過這個白衣公子手裏的金子,微微低頭:“多謝公子。”
  能低頭時且低頭,畢竟他剛來到這個世界,還要在京城活下去。
  白衣公子見這個少年人很是識趣,臉上露出了壹個滿意的笑容:“小兄弟且去治傷,如果這些錢不夠,小兄弟可以來平南候府找我,我是平南候府嫡子李淳,小兄弟在候府門口報我的名字就行。”
  平南候府……李淳。
  李信渾身微微顫了顫。
  他是全盤接收了那個倒黴孩子的記憶的,按照自己母親的說法,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平南侯李慎的兒子,只不過自己那個渣爹不靠譜,把他跟母親都丟在了永州,不管不顧。
  想到這裏,李信擡頭看了李淳壹眼。
  也就是說,面前這個鼻孔朝天的家夥,應該是自己的……兄長?
  李信心中突然生出壹股沒來由的怒氣。
  昏睡的那天晚上,李信看過了那個倒黴孩子的記憶,記憶裏的那些慘事,雖然不是親身經歷,但是也足夠讓李信對平南侯府心生厭惡了。
  最起碼,那間破廟裏的徹骨寒冷,李信是切身體會到了。
  他上前兩步,走到李淳面前,把那粒金子交還了回去,低聲道:“原來是平南侯的公子,平南侯威名,小民壹直如雷貫耳,小民只是走路被碰到了,身上沒有受什麽傷,既然是平南候府的公子,那些錢,小民不敢收。”
  李信說這話的時候,是低著頭的,因此沒有人看到他冰冷的眼神。
  那壹天,李信找上平南候府的時候,這位李家的公子李淳並沒有在家,所以他並不認得面前的這個少年人。
  李淳臉上露出壹個玩味的笑容,他伸手把這粒金子捏了回來,淡然壹笑:“既然妳沒受什麽傷,那這錢也就算了,本公子還要出城,便先走了。”
  沒有人會放著錢不要,在李淳眼裏,面前的這個可憐少年人無非是想要更多而已,自以為看穿了壹切的李淳,灑然轉身,翻身上馬,朝著東城門飛奔而去。
  李信強忍著自己身上的疼痛,彎身撿起自己被撞飛的被褥還有那雙棉鞋,用袖子擦了擦上面沾染的泥漿,重新背在背上之後,壹瘸壹拐的朝著北山的那座小木屋走去。
  憎惡的種子,在這個少年人心裏發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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