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善良的狙擊手

　　“王成？”我驚訝地叫了壹聲，腦子裏頓時浮現出壹個人的身影。
　　狼頭道：“妳認識他？”
　　我苦笑道：“如果妳說的那個王成是我每天都見到的那個王成，我當然認識他——他是不是個子不高，每天神神叨叨的？”
　　狼頭頓了壹下道：“我不知道妳說的是誰，不過他確實不高。”
　　聽了狼頭說的，我更加不得要領，就像明明癢得要死卻又總不得其所壹樣，他所說的王成和我認識的王成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共同點，名字壹樣，個都不高。可是這兩個條件壹點也沒讓我感覺到希望，不會這麽巧吧，中國叫王成的有成千上萬，名字和身高都不可靠。王成說過自己是狙擊手，還參加過多次任務，而這恰恰是我對他沒有信心最主要的壹條，我覺得壹個槍神級的人物總不至於每天把自己的豐功偉績掛在嘴上吹牛B吧？
　　狼頭見我沈吟不語，又道：“哦對了，我還知道他在妳們中國X省的A軍區當過兵，這是我所有的信息了。”
　　我渾身壹震，A軍區，那不就是張泰偉他們軍區嗎？有了這壹條，可就大不壹樣了。
　　掛了電話我問張泰偉：“妳們軍區有沒有過壹個叫王成的人？”
　　張泰偉失笑道：“我們軍區上萬人，加上以前退伍的，有幾十萬，我怎麽能知道得那麽清楚？”
　　“如果這個人是萬裏挑壹的神槍手，妳會不會有印象？”
　　張泰偉道：“真是這樣的話，就算對不上名字，見了人總認識的。”
　　我跟阿破說：“去把王成叫來。”
　　阿破意外道：“老大，妳不會真的認為那個家夥就是狼頭說的那個高手吧？”
　　我推了他壹把催促道：“去吧，萬壹呢。”
　　我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至少我覺得不管怎麽樣王成當過兵是壹定的，如果又碰巧是在A軍區當的，那麽符合的條件就有三點了，萬壹真的是他呢？誰也沒說過不許神槍手吹牛B的……
　　很快的，王成就被阿破從王府大街的觀眾席上拽上來了，王成滿臉迷惑道：“找我幹什麽？怎麽不唱了？”
　　我握住他的肩膀正色道：“王成，妳老實告訴我，妳有沒有當過兵？”
　　王成不屑道：“妳這是怎麽說話呢，我不是說過很多次嗎，我不單是當過兵，還幹過雇傭兵，我當年……”
　　我打斷他，在他肩膀上的手加了幾分力：“現在不是扯淡的時候，告訴我，妳當年是在哪當的兵？”
　　“這是秘……”王成說了壹半，見我臉色不善，只得訥訥道：“就在咱們本地的A軍區。”然後又道，“不過兵種不能說！”
　　我問張泰偉：“妳對他有印象嗎？”
　　張泰偉搖搖頭，隨即道：“看年紀就算當也是我前頭的老兵了。”
　　我直接問王成：“兵種！”
　　王成支吾著還不想說，這時張泰偉過來語重心長道：“妳比我歲數大，我就稱呼妳壹聲老班長，現在是非常時刻，請妳告訴我實情，如果還沒有過保密期，我可以立刻請示首長特批。”
　　王成掃了壹眼張泰偉肩膀上的兩杠兩星，泄氣道：“其實……沒有保密期，我是98年退伍，3年義務兵。”
　　張泰偉道：“那年我才剛上軍校，那老班長妳的兵種是……”
　　王成忽然低下頭，用很小的聲音道：“A軍區第三混合旅第二炮兵營3連炊事班……”他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低不可聞，而我的心也越聽越涼，炊事班……
　　炊事班……
　　炊事……（用壹個最近網上最流行的復讀機式修辭）。
　　張泰偉也打消了希望，小心問道：“具體負責……”
　　王成：“養豬。”
　　養豬……
　　養豬……
　　養……（再用壹個）。
　　這時剛剛趕過來的老高忽道：“妳就是那個王成？”
　　我壹個激靈：“哪個王成？”難道炊事班真的是出人才的地方？王成是火工頭陀？
　　張泰偉也問：“怎麽了？”
　　老高道：“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他問王成，“妳是四川兵吧？”
　　王成點頭。
　　老高道：“那就對了，王成，四川兵，入伍三個月後才被發現有扁平足，5公裏越野從來沒及格過，而且就算按四川當地征兵身高條件妳也不及格，當初幾乎被原籍退回，還差點引起壹次軍區裏的整風整紀運動，後來首長發現這完全是壹次無意的疏忽，這才勉強答應妳留下來。”
　　我忙問：“後來呢？”
　　老高道：“沒有後來，當時這個事鬧得挺熱鬧，所以我記得。”
　　我抓狂道：“就這？”
　　老高看著王成道：“不過我聽說妳為了不被遣返，利用壹切業余時間練習長跑，還在壹個月裏給首長寫了182份保證書，這事也挺出名的。”
　　“我還以為是什麽，原來是壹個人家不要的殘兵！”隨著話聲，柴森走進後臺，她和王成第壹次見面就因為歷史問題鬧得很激烈，此刻聽了老高的介紹，當然要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挖苦壹下王成。
　　王成臉色抖了壹下，柴森的話顯然是刺中他最疼的地方了。
　　老史也跟著進來，在王成肩膀上拍了壹把道：“兄弟，我都聽見了，別鬧心，不丟人。”
　　王成低著腦袋問我：“妳找我來什麽事？”
　　“……沒什麽事了，妳回去吧。”現在三個條件倒是都對上了，可是稍有頭腦的人都明白這個王成絕對不是狼頭所說的那個王成。
　　這時張泰偉手下的壹個小戰士抱著壹桿大槍閃進了後臺，敬禮道：“隊長！”
　　張泰偉回了壹禮，直截了當地說：“兩公裏以外有敵人的狙擊手，妳有辦法打掉他嗎？”
　　小戰士壹聽面露難色：“隊長，這麽遠的距離，我恐怕辦不到。”
　　張泰偉鼓勵他：“試試。”
　　王成這會剛走到臺口，忽然轉過身來道：“如果是這樣，我應該幫得上忙。”
　　張泰偉勉強壹笑道：“我們來應付就好了，老班長。”
　　可是說話間王成已經走到了小戰士身邊，他默默地接過槍，熟練地從槍裏退出壹顆長長的子彈，撫摸著槍身喃喃道：“88狙，好東西呀，我那時候摸都沒摸過。”
　　柴森哼了壹聲道：“妳壹個養豬的當然沒摸過。”
　　王成沒有理會她，直面張泰偉道：“可是這把槍的有效射程只有800米，妳難道不知道嗎？”
　　張泰偉慚愧道：“知道，可是我們準備不充分，也只有它勉強能用，哪怕威懾壹下對方也好。”
　　王成提著槍來到幕後，撩起壹點幕布往遠處看著，目光灼灼道：“是勉強可以用，以今天的空氣濕度和風力，運氣好的話還是能打中目標的。”
　　張泰偉詫異道：“妳真會用槍？”
　　王成道：“很久沒用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把握。”
　　那個小戰士從壹開始發了下楞槍被王成接走，這時才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武器居然在別人手裏，下意識地要上去拿回。張泰偉沖他壹擺手，問王成：“妳真的行？”
　　王成把子彈又從倉口塞進槍膛，壹字壹板道：“我現在還看不見他，等我發現他以後說不定行。”
　　老高也道：“距離這麽遠，很難發現吧，妳憑什麽？”
　　王成沈默了片刻，猛然道：“憑感覺。”
　　我壹聽差點沒噴了，合著他在這算卦呢，要知道這樣我們不如提早請個算命先生來，算出對方那個家夥的生辰八字紮個稻草人詛咒他好了！
　　這時臺下的觀眾因為見不著小綠開始騷動起來，張泰偉看了看表說：“距休息結束還有30秒的時間，大家想想別的辦法吧，實在不行只好讓小綠就躲在後臺唱。”
　　王成摟著槍，閉著眼睛，老僧神遊般，這時忽道：“30秒夠我找到他了！”
　　我嘆了口氣道：“王哥，妳還是別添亂了。”
　　柴森冷笑道：“妳是打算派壹群豬過去找到他嗎？”
　　高大全訥訥道：“這活我幹還湊合……”
　　王成把眼睛睜開壹條縫看著柴森道：“如果我找到他並且打中他呢？”
　　柴森毫不猶豫道：“那妳說怎樣就怎樣，我給妳當牛作馬都行！”
　　王成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我們就當他不存在，繼續討論別的法子。
　　王成猛的睜開眼睛：“找到他了！”他迅速地撥開幕布，把槍口露出來壹截，然後又回頭對我說：“話說在前頭，我只能阻止他不再開槍但是不能殺他，我的槍下不見人命。”
　　我愕然無語，還不等說什麽王成的槍已經響了。
　　“砰——”第壹槍響過之後，王成緊接著開了第二槍：“砰——”然後他把槍輕輕放在地上，舒了口氣說：“好了。”
　　我們壹群人大眼瞪小眼，簡直不知道他這半天在幹什麽，至於他說的搞定了，簡直莫名其妙。
　　柴森臉上帶著嘲諷的表情，冷冷道：“我還以為妳這樣的‘神槍手’壹槍就能解決問題呢，為什麽用了兩槍呢？”
　　王成淡淡道：“這種情況下必須用兩槍。”
　　張泰偉示意小戰士把槍收起來，拍拍王成的肩膀安慰似的說：“好了老班長，妳的任務完成了——”接著對我們說，“下面我們繼續討論。”
　　王成收回腳步，壹字壹句道：“妳們不相信我？”
　　張泰偉只能苦笑……
　　別說張泰偉這樣的軍中精英，連我們這些軍盲憑常識都知道王成玩得太過分了，別說此王成非彼王成，就算真正的神槍手也不可能僅靠感覺找到2公裏以外的敵人，而且我發現王成開槍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子彈襲來的地方……
　　如果說僅朝天開兩槍就能化解危機，那也太過無稽之談了，對方又不是驚弓的小鳥。
　　王成走到小綠跟前，道：“丫頭，相信我，大哥不會害妳。”
　　小綠看著王成的眼睛，沈默了片刻道：“我相信妳！”
　　無雙再也忍不住了，他擋在臺口大聲道：“我不相信！在確認小綠安全以前，我不會讓她出去冒險。”
　　王成道：“妳們怎麽才肯相信？”
　　無雙道：“除非我親眼看見那個狙擊手的屍體。”
　　王成搖頭道：“我說過了，我的槍下不見人命。”
　　張泰偉見再這樣胡攪蠻纏下去也不是辦法，隨即道：“這樣吧，只要妳指出對方藏身的地方我們就相信妳。”
　　王成面露難色道：“他藏在2公裏以外——確切地說，大約是1.9公裏的地方，光憑嘴說，我很難交代清楚具體坐標。”
　　“這簡單。”艾裏克斯從小戰士手裏拿過壹顆子彈，在王成身上蹭了蹭：“用妳的氣味幫我做引導，我會循著這顆子彈的味道找到地方的。”
　　這回該王成驚訝了：“妳真的能做到？”
　　艾裏克斯自信滿滿道：“放心吧，我們嗅覺很靈敏的。”
　　王成沒有說什麽，他把壹搾多長的子彈賽進倉口，照著斜上方的天空又開了壹槍。
　　我看得心更涼了——他這次開槍的方向跟上次又不壹樣了。
　　艾裏克斯毫不遲疑，走到後臺沒人註意的空地上呼啦壹聲展開了大膀子朝著子彈射擊的方向飛走了。
　　剩下的我們只能等待，幾乎所有人臉上都帶著尷尬和忐忑的表情，只有柴森冷冷地盯著王成：“剛才還沒說，妳要是沒射中怎麽辦？”
　　王成似乎不屑回答，最後還是說：“這麽近的距離，我還沒失手過。”
　　這時艾裏克斯呼啦壹下從天而降，眾人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道：“怎麽樣？”
　　艾裏克斯顧不上和別人說話，只是壹個勁地用特別的眼神看王成，柴森冷笑道：“白跑壹趟吧？”
　　艾裏克斯壹語不發地從翅膀下拽出壹支已經被打得稀巴爛的槍，又從另壹只翅膀下拉出壹個兩眼血肉模糊奄奄壹息的黃頭發老外。
　　“我到的時候，他已經瞎了。”
　　張泰偉急忙拿起那把槍檢視著：“切塔克狙擊步槍，的確是襲擊我們的那種型號——可它怎麽會爛的？”
　　柴森快步走上前道：“難道是走火了？”
　　張泰偉細細查看著，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似的大聲道：“它的槍管裏居然有壹顆反方向的彈頭！”
　　“啊？”柴森吃驚地接過張泰偉從那把槍的槍管裏找到的彈頭觀察著，老高只掃了壹眼便道：“不用看了，是我們88狙的子彈。”
　　……壹陣沈默。終於有人忍不住大聲問王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等王成說話，林子文分析道：“很簡單，王成發現了敵人之後，然後把子彈射進了他的槍管，88的子彈和切塔克的子彈在槍膛裏相遇，引起了炸膛，至於他——”林子文壹指已經不省人事的黃毛老外，“槍炸膛以後崩瞎了他的雙眼，他以後再也不能用槍了。”
　　聽完這席話，我們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兩公裏以外，把子彈射進對方的槍管，這已經不是用人間的邏輯能解釋的了。
　　柴森臉上變顏變色道：“說不定是巧合呢？”雖然她也明白那樣的幾率比壹個人連中500萬次500萬還小。
　　林子文壹攤手，不解釋。
　　柴森終究不服道：“怎麽說妳也用了兩槍而不是壹槍，而他的槍管裏只有壹顆子彈，這至少說明妳有壹槍是打空了。”
　　這次連林子文也不明白了，轉頭看著王成。
　　王成懶懶道：“那是因為88狙的有效射程不夠2000米，我的第壹顆子彈在空中飛行了壹秒大約800米的時候已經力竭，在它即將下落的時候我用第二顆子彈推了它壹把，好讓它有力量鉆進敵人的槍管。”
　　這次連吸冷氣的聲音也沒有了……老高壹個勁地喃喃自語：“天方夜譚，簡直是天方夜譚！”壹向沈著的張泰偉也用不可思議和膜拜的眼神看著王成。
　　柴森的臉上徹底變了顏色，壹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王成走到她身邊，緩緩道：“關於多年前那場戰爭，我們這代人沒有資格去說什麽，我們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所以我們更要珍惜和平，我當兵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看得出妳也當過兵，希望我們不要在戰場上相見。”
　　我撇撇嘴，覺得作為壹個槍神來講，就說出了這麽壹套大而化之的說辭來有點掉價。
　　柴森鐵青著臉道：“妳想怎樣？”
　　老史意味深長道：“兄弟，她可說過她要是輸了可是要為妳當牛做馬的，妳不是還沒老婆嗎？”
　　小慧拍了壹把老史，笑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小綠重回舞臺。”
　　我們則打量著被艾裏克斯抓來的狙擊手，這個屢次使我們陷入險境的對手此刻已經全無反抗之力，林子文蹲下身，忽然道：“我認識妳，在我們殺手內部網上有妳的照片，妳是號稱歐美第壹殺手，代號‘導航器’的那個家夥。”
　　黃毛擡起流著險鮮血的雙眼，蔑笑道：“這裏還有人認識我？”
　　葉子下意識地摸了摸前胸的傷口道：“妳為什麽屢次三番喊和我們作對？”
　　黃毛嗤了壹聲道：“當然是有人出錢了，不然還能為什麽？”
　　林子文道：“知道妳為什麽失敗嗎？”
　　黃毛耳朵壹聳道：“這個我倒真想聽聽。”
　　林子文驕傲道：“因為妳不講職業道德，壹個活沒做完就去接另壹個活，我雖然壹年多沒開張了，可是我比妳有信譽，可見在殺手這個行業裏我們亞洲比妳們那邊更精益求精。”
　　我們：“……”
　　小綠恢復演唱以後，我終於有機會轉頭對王成道：“說說妳吧，老班長，這些年除了養豬妳還幹什麽了？”
　　眾人這時都對王成充滿了好奇，尤其是張泰偉和老高，老高道：“是啊老班長，妳是怎麽練出這麽神的槍法的？按說妳當年就算半個名人，要有壹手好槍法不應該埋沒了才對。”
　　王成緩緩道：“我退伍以後，正好有幾個戰友壹起湊錢去盧旺達做生意，我就跟著去了，在非洲，我碰巧發現了壹家由外國政府出資組建的雇傭軍團，我發現我還是離不開軍隊生活，離不開每天都能看到槍的日子，雖然我入伍三年就打過20發子彈……”
　　老高和張泰偉對視壹眼，均是感慨不已。
　　王成道：“那家雇傭軍團不大，主要任務是幫著當地政府訓練壹支保護政要的小型軍隊，因為每天都要擊發大量的子彈，他們人數又少，所以迫切需要壹個槍械保管和維修的人。我去應招，他們見我當過兵很順利就錄取了我。”
　　老高道：“後來呢？”
　　王成道：“說老實話壹開始大部分槍我都不會玩，最多是在教材裏見過，不過憑著辛苦，我很快就成了壹個稱職的保管，當然，平時最多的時間就是實驗那些修好了的槍，有時候新槍也需要調整，於是我最常幹的就是在大野地裏摟子彈，我記得我壹天最多摟過上千發子彈，光12.7口徑的狙擊子彈就好幾百發……”
　　老高興奮道：“難怪，老班長就是這麽練成神槍的！”
　　張泰偉搖頭道：“神槍手固然是用子彈餵出來的，可想達到壹定境界還是需要天分的。”
　　老高道：“那倒是。”
　　王成道：“開始我只是簡單地維修零件，檢查彈道，後來實在無聊，就試著在遠處立個靶子打著玩，後來靶子越立越遠，直到有壹天，我發現他們兵團裏的專職狙擊手都打不過我了。”
　　我說：“那個雇傭兵組織是不是叫野狼？”
　　王成意外道：“妳怎麽知道？”
　　“呵呵，他們還沒有忘記妳，常常說起妳的槍法呢。”
　　老史道：“後來呢，妳怎麽回來做了壹個打雜的？”
　　王成道：“後來他們的任務做完了，我也就離開了。本來他們想讓我加入他們的組織，但是那樣的話是要殺人的，作為壹個軍人，我只為壹件事而殺人，那就是保家衛國！”
　　老高和張泰偉聽得熱血沸騰，壹起向老班長敬禮。
　　王成不好意思道：“其實……還因為我有點暈血，所以距離越遠我打得也就越準，因為不必看到目標被擊中後的場面，實在遠得不像話的話，我還可以憑感覺。”
　　我好笑地指著王水生道：“這個話題妳們哥倆倒是可以好好聊聊。”
　　難怪那夜狼頭在遇到狙擊之後還能斷定那不是王成，他知道王成的槍口不會對準人。
　　阿破忽道：“那不對了，妳剛認識我們那會天天跟我們說妳的戰鬥故事，據我粗略計算‘死’在妳手裏的人沒有壹個連也有壹個排了。”
　　王成忸怩道：“那些都是別人和我說的，為了讓妳們聽得刺激，我就暫時用第壹人稱說了。”
　　我暗暗感慨：還真有愛吹牛B的神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