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德古拉

　　有了太陽的幫助，我們順勢而上，很快平定了3樓和4樓的犯人，在遇到零星抵抗後大部分犯人都選擇了投降。
　　當我們剛上到5樓的樓梯口時，壹個聲音厲聲喝道：“別上來，我們手裏有人質！”
　　我站在拐角處往裏壹看，只見這裏聚集了最後的十幾個犯人，他們縮在壹面巨大的接待臺後面，基本上每兩個人挾持著壹個警察，手裏拿著不知道是撿的還是搶來的手槍，抵在人質的頭部在做最後的頑抗。
　　張泰偉大聲喊道：“放開人質，我們可以對妳們目前的所作所為既往不咎。”
　　只聽裏面的人冷冷道：“我們這些人不是馬上要槍斃就是死緩，活著也沒什麽意思。”
　　又有壹個聲音叫道：“看好了，這可是妳們公安局長和監獄長，妳們要敢輕舉妄動，首先殺他們！”
　　袁靜失聲道：“爸爸！”她不顧壹切地沖出樓梯拐角，對面槍壹響，迎面射來壹顆子彈，我壹把把她拽了回來。
　　看樣子這最後的十幾個人才是這夥犯人的生力軍，他們在沖擊6樓不成的情況下退了回來，打算用挾持來的監獄長和公安局長作籌碼。
　　我伸手撥開幾顆射向我的子彈，向對面喊道：“袁局長，妳在嗎？”
　　被挾持的幾個警察裏壹個身材胖大的老警察意外道：“妳認識我？”
　　我觀察了壹下形勢，除了袁局長以外，還有五六個警察被對方控制著，都是槍頂腦門，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是停住時間也不能確保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這時王水生上前壹步，從容不迫地問：“袁局長，妳已經被咬過了嗎？”
　　袁局長沮喪地點點頭。
　　“那他們呢？”王水生又指指其他幾個警察，那幾人也都低下了頭。
　　“咬得好！”王水生忽然大步走過去。
　　“別過來！”袁局長身邊那個犯人大喝壹聲，下意識地對著袁局長的大腿開了壹槍，袁靜低呼壹聲，頓時臉色慘白……
　　王水生丟給我個眼色，我這時也已經徹底明白他的用意了，我掏出小鋤頭，回身壹招手，對還在發楞的張泰偉他們喊了壹聲：“上啊！”
　　我這麽壹喊，張泰偉帶著他的戰士也沖了上來，混亂之中夾雜了幾聲槍響和壹些人的喊叫聲，我率先用小鋤頭把袁局長身邊那家夥的牙敲掉了。
　　在壹般時候，勝負的關鍵往往掌握在有槍的壹方手裏，然而我們這次顯然就是壹個例外，甚至還出現了壹個怪圈：誰手裏有槍誰倒黴，開始的時候警察手裏有槍，吸血鬼們憑借著自己的不死之身使得對方狼狽不堪，這充分說明了槍對吸血鬼是沒用的，現在，這群犯人們就犯了壹個嚴重的錯誤：他們忘了被他們挾持的警察另壹個身份也是吸血鬼……
　　戰鬥可謂壹觸即止，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的犯人們不出壹分鐘就被張泰偉手下的戰士們制服的制服，丟出窗外的丟出窗外，袁靜飛撲到父親身邊，顫聲道：“爸，妳怎麽樣？”
　　袁局長大腿上被射出壹個小口，子彈卡在骨頭之間，但是沒用幾秒鐘，傷口裏就像有股什麽力量似的把彈頭擠了出來，“啪嗒”壹聲掉在地上，接著傷口慢慢自動愈合，其他受了傷的警察們大都如此，袁局長扶著女兒的手安慰她道：“我沒事。”
　　袁靜回頭怒視王水生，顯然她對這種解救人質的辦法感到憤怒，王水生淡笑道：“當吸血鬼也有當吸血鬼的好處，妳老爸現在可不是那麽容易就死的。”
　　他剛才之所以問那句話，就是在琢磨著用硬搶的辦法，用吸血鬼當人質，這就跟林子文碰到的尷尬壹樣，他們並不比阿破好殺。
　　袁靜撲在父親懷裏，小心地檢視著他身上有沒有別的傷口，這時5樓和6樓樓梯處的鐵門嘩啦壹聲打開，被堵在樓上幾個小時的警察們聽到下面有動靜，壹個個走出來，這些人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有警棍、桌椅腿子、咖啡壺、還有壹個女警察手裏舉著個釘書機，躲在人後偷偷向這邊張望，有史以來，武裝最五花八門的警察大概也就得屬他們了。
　　被解救下來的警察們如驚弓之鳥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有人小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張泰偉面向監獄長道：“我覺得這事應該先從妳說起。”
　　監獄長哭喪著臉道：“我也不知道，幾天以前，我的監獄丟了壹個人。”
　　我想想道：“就是電視播過那次？”
　　監獄長道：“是的，出事以後我搜遍了全監獄上上下下的角落，奇怪的是從監控錄象上看這人既沒有越獄，也沒有和別的犯人發生口角，可是他就那麽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我們都知道他現在說的肯定和圍攻公安大樓有關系，大家都豎起耳朵認真聽著，就見監獄長臉色灰白道：“可是誰知道那才是壹個開頭，接下來的幾天，監獄裏開始接二連三地丟人，情況和第壹個壹模壹樣。”
　　袁局長道：“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見妳上報。”
　　監獄長狼狽道：“我哪敢啊，沒找到問題之前，我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我在全監獄裏壹遍遍地搜，最後終於找到他們了。”
　　我們壹起問：“在哪？”
　　“通風管道裏，所有失蹤的犯人都躲在通風管道裏。”
　　我想起老史的話，不禁吃驚道：“果然沒出監獄。”
　　張泰偉問：“他們那麽多人日日夜夜躲在管道裏是怎麽活下來的？”
　　王水生道：“他們可能已經不太需要氧氣了。”
　　“他們已經都成了吸血鬼？”
　　監獄長道：“我當時還不知道什麽情況，既高興又生氣，還準備追查責任的時候，真正災難出現了。”監獄長咽了咽口水道，“這些人壹被發現，他們就開始咬人，見壹個咬壹個，開始我還想控制局面，可我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被咬過的人瘋了壹樣咬其他人，整個監獄裏包括獄警很快都被傳染了。”
　　老袁道：“然後妳們就被挾持到了這裏，開始跟我們過不去？”
　　監獄長無奈道：“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妳要知道在監獄裏我們是絕對的少數，他們有組織還有發起人，光靠我們十幾個警察根本控制不了局面，而且還吃了不少苦，妳不知道我被他們揍得多慘，不信妳們看。”監獄長擼起胳膊，讓我們看他受的傷，可是那條胳膊白白凈凈，沒有半分受傷的樣子，原來他變成吸血鬼以後無論受了什麽傷都馬上自動愈合了。
　　張泰偉看著王水生道：“現在該妳說了，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吸血鬼我可以略過了，妳就告訴我他們為什麽會來中國？”
　　王水生瞟我壹眼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我是吸血鬼，可妳要知道，妳的這些朋友們也不是什麽好人。”
　　張泰偉皺眉道：“到底怎麽回事？”
　　我嘆了口氣，正不知道從何說起，忽聽樓頂上有人高聲喊了起來，張泰偉對著通訊器道：“樓上怎麽回事？”
　　壹個戰士大聲道：“報告隊長，樓上出現壹個鳥人！”
　　張泰偉聽得滿頭霧水：“什麽鳥人，是有人搗亂嗎？”
　　那戰士急道：“不是，是真的鳥人，長翅膀的那種。”
　　“是我奶奶！”王水生大喊壹聲往天臺跑去。
　　張泰偉莫名其器道：“怎麽他奶奶是鳥人？”
　　我顧不上說話，跟著王水生跑上天臺。
　　天臺上壹幫戰士正都擡頭看著，只見半空中艾裏克斯揮舞著巨大的翅膀上下翻飛，好像在和什麽東西搏鬥壹樣，我仔細壹看，見她被壹大群蝙蝠圍著，仿佛被團黑雲包住壹樣，艾裏克斯左搏由打，依然是落了下風，壹不留神間兩只蝙蝠趴上了她的後背，露出長長尖利的牙齒咬進了她的血管。
　　艾裏克斯大喊壹聲，從天上翻滾而下，那團蝙蝠也隨著她落下來，隨之聚在壹起，壹瞬間便幻化成了壹個中年男人的模樣。
　　艾裏克斯狼狽不堪地站起來，揮舞著翅膀拍打掉後背的蝙蝠，見我和阿破都在，沖對面那壹起落下的中年男人壹指：“小子們，揍他！”
　　阿破閑了這半天，有力無處使，壹跨步沖了上去，對準那人面門就是壹拳，那位大概從沒遇到如此勇悍的人類，“嘿”了壹聲，不躲不閃，也照著阿破的面門捅來壹拳。
　　“砰——”兩人的拳頭互中對方臉部，都是血肉模糊，阿破半邊臉歪在壹邊，看樣子顴骨也碎了，阿破隨手把下巴往上扶了扶，傷口很快復原如初了，再看那人時卻大吃了壹驚，對方不動不搖地，可是受傷的地方卻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全然長好了。
　　阿破意外，對方也小小的意外了壹下，兩人同時“噫”了壹聲，接著又同時打出第二拳……
　　“砰砰砰——”沈悶的聲音不斷，阿破和中年男接連互毆，詭異的壹幕也出現了：隨著拳頭的打擊，二人身體不斷被打碎受傷，但是又不斷自動愈合，往往壹拳過去，第二拳還沒打出，原來的傷口已經在慢慢合攏。
　　阿破從小到大，每次遇到打架都是他怕把別人打壞，打得如此過癮的時候還從來沒有過，此刻不禁大呼暢快，這樣的情況維持了不到壹分鐘，阿破終於漸漸力不從心，被對方連連擊中，最後模糊成壹團，轟然倒地。
　　那人後退壹步，嘶聲道：“可惜，我很久沒遇到這樣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