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朱由校

北城二千

歷史軍事

“父親!!!”
五更天、漆黑的月空下,秋日紫禁城中、壹聲悲戚的喊聲出現,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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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古來白骨無人收

家兄朱由校 by 北城二千

2023-11-19 16:15

  “嗚嗚嗚——”
  清晨,隨著火煙散去,大火過後的平原壹片狼藉,那足夠數千人吃飽的稻田已經成為了灰撲撲的飛灰,連接平原的樹林也變成了朽木枯枝,如漆黑的怪獸立在那裏。
  曾經芳草萋萋的地面燒成壹片灰燼,曾經潺潺的溪流已經幹涸得沒有水滴,曾經湛藍的天空變得壹片灰黑。
  沈悶的天色下,明緬兩軍的士卒都紅著眼睛,眼裏滿是血絲,那是未曾休息好的象征。
  “都督,兄弟們都忍不住了,早點把這群家夥收拾了,然後找個地方休息吧。”
  幹裂的道路上,龍江衛指揮使都忍不住的前來建議,足以看出下面士卒的怨念有多大。
  黃蜚瞥了他壹眼,又看了看四周。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四周將領和士卒的怒氣在被他們人為的壓制。
  有怒火,就需要釋放,而釋放就需要對象。
  至於對象……黃蜚看向了將他們圍困在這數千畝耕地平原上的緬軍。
  那密密麻麻的緬軍把他們這六千余人包圍了起來,黃蜚看了看自己的四周,二百塘騎和六千步槍手,還有被解開了輜重車的壹千駑馬。
  “讓軍中騎術好的兄弟站在最後,等下好追剿潰軍。”
  “是!”聽到黃蜚這麽說,龍江衛指揮使有了底氣,他作揖告退後開始從軍中選出了壹些兄弟。
  盡管都是海軍,但海軍也有騎術訓練,因此騎術不錯的士卒並不難找。
  壹些士兵整夜睡在硬土地上,腰酸背痛,心情並不是很好,所以此刻他們能都憋著壹口氣,準備用緬軍的首級來消消火。
  明軍的變化被緬軍盡收眼底,對此,貌基心底也是有些忌憚的,畢竟黃蜚在欽山消滅了素泰的七萬多人,而他這裏只有六萬多。
  “平達力什麽時候抵達?”
  貌基側頭問向大臣,大臣不緊不慢的回應:“按照我們的人回報,應該還有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貌基呢喃著,但與此同時明軍也動了。
  當著緬軍的面,明軍的部分士卒開始收集四周的壹些木炭,將木炭聚集到隊伍之中,然後堂而皇之的在緬軍眼皮子底下開始了……做飯。
  “混賬!”
  看著不把自己當成威脅的明軍,貌基雖然也很高興對方沒有發起進攻,但黃蜚的做法卻讓他感覺到了被羞辱。
  “都督,這麽做是不是羞辱的太過了?”
  明軍陣中,黃蜚四周的千戶不免嘲笑著貌基,當黃蜚卻輕嗤:
  “不把他激怒,怎麽收拾他們呢?”說著,黃蜚看了看天空,望著逐漸散開的火煙烏雲,他將目光放回了緬軍的身上。
  “他們的援軍應該很快就會到,從彬牙到此地大概三百裏,如果是輕裝疾行,從昨天或者前天晚上出發,那現在最少出發了壹百八十裏。”
  “差不多也就是距離我們壹百二十裏的距離,強行軍的情況下,四五個時辰就足夠。”
  黃蜚分析著情況,旁邊返回的龍江衛指揮使見狀便詢問道:“要讓他們合軍嗎?”
  “合軍?自然不能。”黃蜚扭了扭不太舒服的脖子,壹想到自己在板車上睡了壹晚,便是他都不由的有了三分火氣。
  “告訴兄弟們,吃完了早飯,我們再收拾這群洞吾夷!”
  “末將領命!”龍江衛指揮使應下,因此在半個時辰內的時間裏,明軍士卒喝起了軍糧煮沸的壹碗碗甜粥。
  黃蜚身為都督,又常常帶軍奔襲地方叛亂土人,因此行軍途中常備蔗糖。
  糖作為百姓為數不多能接觸到的戰略物資,黃蜚想要收集起來十分容易。
  這次行軍,他就帶了壹百斤糖,而他的本意是想在進攻妙當城前,讓兄弟們吃些甜食。
  卻不想,貌基自己送上了門來。
  想到這裏,黃蜚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不僅僅是他,其它將領和明軍士卒得知了消息,也都壓著怒氣喝完了這壹碗甜粥。
  當粥喝完,黃蜚也擦了擦嘴,緊接著拔出腰間的腰刀便吹響了木哨。
  “嗶嗶——”
  “來了!”
  陣中,貌基聽到明軍那熟悉的哨聲後,默默放下了自己手中裝著肉食的木碗,起身走向了壹個臨時搭建的木質高臺上。
  他用千裏鏡開始打量明軍的舉動,並看到了明軍正在不斷朝著他王纛方向趕來的情況。
  在那狹小的千裏鏡鏡頭中,明軍軍容嚴謹,殺氣騰騰,讓貌基都不由怯了壹分。
  身而為王尚且如此,那底下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隨著明軍的壹步步靠近,緬軍將領和負責包圍他們的士卒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明軍從壹裏以外的道路走向他們,他們跨過幹裂的田地,扛著不知名的火銃,壹步步向著他們走來。
  “嗶嗶——”
  “停!”
  很快,當木哨聲和小旗官手中的旗語揮舞,六千明軍便在距離緬軍十裏外停了下來,兩百塘騎帶著壹千駑馬跟著隊伍背後,明軍以六千二百人的兵力劣勢與六萬七千多緬軍展開對峙。
  雙方的火藥味早就被點燃,對於他們而言,戰爭已經壹觸即發了。
  “讓他們主動出擊,所有人好好躲在土墻後面。”
  看著明軍軍容如此嚴整,殺氣騰騰,貌基瞇著眼睛下達了死守的軍令。
  他口中的土墻,實際上就是明軍的壕溝,屬於把淤泥出,堆放在面朝明軍那壹面的小土堆罷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也是緬軍能找到,在保證己方死傷不大的情況下,唯壹能了解明軍步槍威力的戰術了。
  貌基沒有傻乎乎的用士兵的性命去試探,畢竟他這七萬人裏,還是有著三萬多民勇的。
  壹旦民勇看到局勢不妙,那即便他的王纛在這裏插著,也不會妨礙他們逃跑。
  “自由射擊,嗶嗶——”
  當明緬兩軍距離尚有二百步,緬軍都在想著如何防禦的時候,明軍直行陣的士兵已經在各百戶、總旗、小旗官的揮旗吹哨下舉起了步槍。
  “他們要幹嘛?放銃?可是這有二百步的距離,他們的火銃不可能……”
  “砰砰砰——”
  天啟十二年正月十壹清晨,當清脆的槍聲開始絡繹不絕的響起,燒焦的田野上瞬間就被白色的濃煙所籠罩,只有黃蜚的大纛和明軍的那壹面面旌旗依舊飄揚。
  “額啊!”
  “嘭——”
  脫膛而出的彈頭飛射,構成了壹道密集的彈幕,二百步的距離,許多緬軍的士兵甚至沒有看清明軍的長相,就被射來的彈頭打穿了腦袋,胸腔、整個人瞬間壹軟,好似體力不支的倒在了土堤的背後。
  頭皮發麻……
  “擊鼓,全軍進攻!”
  只是壹個照面,貌基就明白了素泰的七萬人是怎麽被擊敗的,並且他更明白,如果此刻他再不發動進攻,他將沒有任何機會。
  盡管蹲在了土堤背後,在貌基肉眼可見的地方,己方士卒最少倒下了近千人。
  這是何等的概念?哪怕玩數十年火銃的神射手,也不敢保證開六次火銃就能擊倒壹人,而明軍做到了,並且幾率比貌基肉眼看到的這壹幕要高得多得多!
  “砰砰砰——”
  又來了,明軍的槍聲再次密集響起,白煙升起,緬軍以看不到明軍面容的壹種方式,正在接受明軍對他們的屠戮。
  “擊鼓!擊鼓!”
  貌基發瘋似的對身後的擂鼓車怒吼著,甚至憤怒的拔出了腰間的緬刀。
  這時,這些被明軍進攻方式驚嚇到的緬軍擂鼓手才連忙擂鼓。
  “咚!咚!咚……”
  上百擂鼓手的擂鼓,讓鼓聲開始充斥戰場,平原之上終於有了屬於緬軍自己的聲音,而壹些緬軍將領也回過了神來,拔刀叫嚷著帶隊沖向明軍。
  “砰砰砰——”
  槍聲沒有因為他們的叫嚷而停下,明軍陣地上的煙霧太濃了,以至於沒有人看得清楚目標。
  盡管天啟十壹式步槍已經裝定了標尺,但士兵們並不需要瞄準,而是直接壹排又壹排的打著齊射。
  清脆的槍聲接連不斷的響著,六萬緬軍從明軍的四面八方發動了進攻。
  這壹次和北山血戰不壹樣,明軍的步槍數量更多,子彈更多,但他們沒有拒馬,沒有鐵絲網,沒有任何防禦工事……可這又如何?
  “砰砰砰——”
  那每隔三四秒就會響起,壹直連續不斷地槍聲讓貌基精神崩潰,他看著緬軍的滾滾人群壹擁而上,充滿了整個戰場。
  前隊的兵馬頂著壓力,咬牙沖鋒,戰象也嘶吼前進,而後跟隨前隊的後隊兵馬更是頭也不回的向前猛撲。
  “沖呀!殺過去賞銀十兩!斬殺壹名明軍賞銀壹百兩!”
  無數的緬軍將領帶著親兵在戰場上鼓舞著士氣,許許多多被金錢沖昏了頭腦的緬軍士兵也發瘋似的發起了沖鋒。
  在充斥著利益的戰爭中,他們已經變成毫無人性的野獸。
  在那壹刻,他們對這支明軍所爆發的科技碾壓和戰鬥力壹無所知。
  當他們頂著彈雨沖進百步的距離,這也是他們第壹次看清了死神的面孔……
  “砰砰砰——”
  人仰馬翻,戰象哀鳴,子彈穿透身體的感覺強烈地沖擊著所有人的大腦,他們的胳膊、腿、胸腔、脖頸……
  不管是暴露在外的地方,還是隱藏在甲胄之下的地方,當子彈擊中他們的時候,甲胄不僅沒有成為保護他們的夥伴,反而給他們的肉體造成了二次創傷。
  直挺挺奔跑的人,也將直挺挺的倒下,被擊中的人也在第壹時間意識到自己被擊中了。
  戰場上,喊殺聲,呼救聲,哀嚎聲響徹田野,那些聲音沙啞的士兵不斷呻吟,但很快被後方壹擁而上的同袍踐踏至死。
  壹些人眼睜睜地看著上壹秒還在喊著沖鋒的軍官被擊斃,更有甚者看到了壹個活人,被擊中了腦袋,血肉模糊,無比惡心。
  人往往只能局限在自己視角內的東西,因此,即便前方的緬軍幾近崩潰,再也沖不動了,但後方的緬軍卻因為高額的賞銀而被沖昏了頭腦。
  “斬首明軍壹級,賞銀二百兩!田壹百畝!”
  戰場上的緬軍將領不斷傳遞著由後方東籲王貌基下達的軍令,那豐厚的獎勵讓人失去了理智。
  “我王,我們拿不出那麽多銀子和田地……”
  戰場的後方,貌基越看戰場心越涼,但旁邊的大臣此刻卻說出了拿不出銀子和田地的話。
  貌基紅著眼睛看向了他,壓著怒氣:“我知道……”
  貌基很清楚東籲的實力,這六千明軍,別說二百兩,就是壹人十兩,貌基也拿不出那麽多銀子。
  可這又如何?這壹戰過後到底有多少緬軍能活著?沒有壹個人能預言。
  貌基雖然比不上努爾哈、黃臺吉,甚至比不上代善,莽古爾泰,但他能帶著東籲成為中南半島第壹強國,並且能給農民分發田地,這就已經超過了許多中南半島的統治者。
  在戰場上他要的不是實打實的承諾,哪怕是空頭支票也足以讓士卒為他瘋狂征戰,但……
  “殺!”
  “砰砰砰——”
  廝殺聲在不斷響起,槍聲似乎也不曾停下,戰爭壹開始,貌基便投入了他手中緬軍所有的力量。
  不僅近六萬步兵全部進攻、就連三百多頭戰象也全部投入戰場,他沒有保留任何力量,只為取得勝利。
  六千明軍舉起手中的步槍,壹同組成密集的火力網,仿佛秋後的鐮刀般,無情的收割緬軍士卒,以及最前面的戰象。
  不少戰象中彈過多轟然倒下,不少士兵當場被壓倒,活生生悶死,然而這只是戰場上的壹個小插曲。
  戰場之上、也有的戰象受傷,但未死,如明莫諸藩戰爭時壹樣,四處亂竄,甚至傷到自己人。
  不過明軍士兵也沒有因此而停止射擊,反而火力網更加密集了,誓要將所有膽敢進入射程內的戰象全部殺死。
  操控戰象的緬軍士兵亦如平時壹樣,用東西蒙住戰象的眼睛,而後再用特殊的方式操縱著戰象繼續往明軍方向沖擊。
  然而、在這壹片平坦的田野上,只要是直挺挺的沖鋒,那不管是任何人,任何生物,他們的結局始終只有壹個,那就是徹底倒下。
  戰場上,金屬彈頭構成的金屬風暴形成了壹個天然的保護罩。
  戰爭開始的第五分鐘,仍然沒有緬軍能突入到明軍六十步以內的範圍。
  戰象壹頭頭的倒下,戰象背上的緬軍士兵也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壹名被摔下來的緬軍士兵剛剛從地上爬起來,身體立刻也被明軍密集的火力網籠罩。
  伴隨著“噗噗”幾聲,他的身體瞬間被打成馬蜂窩。
  戰象大量倒下,跟在戰象後面的那些普通緬軍士兵也沖進了明軍的三百米射程內。
  噗!噗!噗……
  子彈大量穿透身體的聲音絡繹不絕的響起,如同被收割的麥子壹般。
  緬軍士兵壹茬壹茬的倒下,壹瞬間就嚇住了後面的緬軍士兵。
  前方的戰象軍團,此時此刻,已經超半數被明軍的火力射殺。
  大量戰象的屍體堆積在前方的路上,如同死亡之路。
  大象不愧是除了人類意外最聰明的動物之壹,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其他大象的屍體。
  若是有人註視它們的眼睛,可以明顯的在它們的雙眼內看到恐懼。
  不錯,後面還沒有沖進射程的其他戰象恐懼了!
  極為人性化的恐懼的表情讓他們做出了壹個出乎意料,卻又在意料之中的舉動。
  剩下的數十頭戰象幾乎同時的轉身,不聽操縱的往後潰逃。
  哪怕象背上控象的緬軍如何操縱,如何蒙住它們的眼睛,它們也只會恐懼的往沒有槍聲的方向奔逃。
  戰象是南亞、東南亞這些熱帶國度的王牌軍團不假,戰象的威力也顯而易見。
  可是它們的缺點同樣顯而易見,那就是它們相比較戰馬等其他動物而言太聰明了。
  就如同後世沒有軍隊用最為聰明的牧羊犬做軍犬壹樣,牧羊犬能明辨危險,而戰象也能。
  潰逃的戰象群甚至沖散了不少緬軍的陣型,踩死踩上不少緬軍士兵。
  緬軍整個沖鋒陣型被大亂,混亂壹片。
  不過,明軍方面,依舊將所有在有效射程內的緬軍士兵和戰象射殺才停止了射擊。
  停止了射擊的明軍士兵壹個個不屑的看著射程外,壹片大亂的緬軍。
  “我王!我們……”
  當前方的緬軍動亂,後方緬軍所有大臣將領滿臉驚恐,欲言又止的準備勸阻貌基,而貌基滿臉朱紅,差點沒有壹口鮮血噴出來。
  原本當他聽倒後方塘騎的匯報,說明軍的火器如何如何的強大時他還有點不信。
  他始終覺得自己近七萬大軍,數百頭戰象,怎麽說和六千明軍也有壹戰之力。
  可是現在,當明軍的火力真正展現在他的面前,他才知道,那些塘騎不僅沒有說謊,反而低估了明軍火器的威力。
  難道他大東籲就要這麽不可逆轉的滅亡在大明手中了嗎?
  “不!大戰還沒有結束,我還有機會!”貌基面色猙獰。
  “傳令大軍,繼續進攻,誰能沖進明軍陣內!我封他為王,賜他封地!”
  眼見明軍如此強大,強大到讓人完全無力,不甘就此失敗的貌基竟然許下了這前所未有的重諾。
  封王!還有給封地!而要求僅僅是第壹個沖進明軍陣內便行了……
  “繼續進攻!”
  聽到後方傳來的獎勵後,有緬軍將領趁此機會命令緬軍繼續進攻。
  “殺……”
  戰象已經逃到了後方,重新穩定下來的東籲大軍再次展開排山倒海壹般的進攻。
  說到底,雖然懼怕明軍的火槍,但由於大部分人都沒有看清明軍的進攻方式,以及前面的戰場是怎麽樣,因此封王封地的承諾依舊讓許多緬軍士兵雙目發紅,隱現瘋狂之色。
  不為了戰勝明軍,許多緬軍士兵腦洞大開,只想著怎麽第壹個沖進明軍陣內。
  很快,壹些緬軍士兵第壹次沖到了第壹排,然而當他們沖到第壹排的時候,他們只覺得壹股涼意從尾椎骨直沖腦門。
  成千上萬的緬軍屍體倒在了距離明軍五六十步以外的距離,而他們正在直面明軍的槍口。
  “跑……”
  壹些反應過來的緬軍立馬想要往後逃,但無視他們求生意誌的明軍再次勾動扳機。
  “砰砰砰——”
  噗!噗!噗……
  子彈穿透緬軍士兵的身體,在他們的屍體上留下大量血洞。
  大量緬軍士兵倒下,幾乎形同送上去被屠殺。
  在這塊充滿了屍體的戰場上,明軍的子彈有得打向天空,壹發未中,有得打在地上,擊中那壹具具屍體,也有的直接打在緬軍士兵的身體上,將他們的生命奪走。
  六萬多名緬軍,最終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死傷,僅在開戰的第九分鐘便開始了大批量的潰逃。
  “逃啊!”
  “跑!”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不斷潰逃的緬軍裹挾著大量不知所措的緬軍開始了潰逃,在後方的貌基看到這壹幕,臉色頓時煞白。
  他明白,自己要輸了……
  “追擊!”
  “嗶嗶——”
  當緬軍的戰鬥意誌崩潰,戰場秩序瓦解,黃蜚果斷下令全軍追擊。
  這種時候才是明軍對緬軍造成傷亡最大的時候。
  上千馬術精湛的明軍騎上了駑馬和挽馬,跟隨兩百塘騎開始策馬追殺起了潰敗的緬軍。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此刻,當戰場上不斷出現潰兵,貌基的失敗也就註定了。
  戰爭的殘酷在這壹刻體現的淋漓盡致,整營整營的兵馬被送上戰場,就像壹大堆,壹大堆的籌碼壹樣,在牌桌上被黃蜚和貌基推來推去。
  但當雙方明牌的時候,貌基的失敗就已經註定了。
  “我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撤吧!”
  “保護我王,撤退!”
  緬軍的將領和高官別的本事沒有,對於危險的嗅覺可謂靈敏。
  他們在己方潰敗的第壹時間,就將臉色煞白的貌基挾持,帶著貌基身邊的四千親兵開始了往南逃跑的逃亡之路。
  他們還有平達力的六萬人馬,但此刻他們已經無力再和明軍戰鬥。
  可以說,他們想要保衛自己利益的想法,已經在六萬大軍被明軍壹人未負傷的情況下被瓦解。
  此刻他們只剩下了壹條路,那就是帶著平達力的六萬人馬,壹頭鉆入西邊的山區,效仿當年的莽應龍和麓川王朝、後黎朝壹樣,和明軍打遊擊戰。
  當危險降臨,緬軍的高官和將領毫不猶豫的拋棄了戰場上還在試圖組織潰兵反擊的數百將領,以及那三四萬已經崩潰的緬軍。
  明軍的騎兵開始環形騎射,不斷收割崩潰的緬軍。
  由於昨夜的大火,四周數裏壹馬平川,騎著馬的明軍可以肆無忌憚的射殺緬軍,直到他們全部被擊斃。
  望著戰場,坐在馬背上的黃蜚很清楚,平緬之役已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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