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朱由校

北城二千

歷史軍事

“父親!!!”
五更天、漆黑的月空下,秋日紫禁城中、壹聲悲戚的喊聲出現,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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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謀國先謀身

家兄朱由校 by 北城二千

2023-11-19 16:15

  十月中旬,溫體仁等人如期抵達了成都府。
  在他們抵達成都府的同時,孫傳庭麾下的幕僚周肈交出了四川布政使司的印信和權力。
  孫傳庭沒有去迎接溫體仁等人,而是讓周肈和吳有性去迎接。
  他太累了,已經不想在官場上的這些彎彎繞繞浪費精力和心神。
  溫體仁等人也不在意,說到底孫傳庭也是經營西北,巡撫天下的功臣,況且有北軍都督府和齊王府為他撐腰,也沒有人會不長眼到讓他來迎接。
  倒是他不出面最好,眾人都能拖著時間來處理他。
  溫體仁把審判權推給了周延儒,讓周延儒來做出頭鳥。
  周延儒雖然知道溫體仁的心思,但他也確實需要出壹次頭來吸引朱由檢的註意。
  因此,周延儒帶隊入駐了成都府,而陸文昭則是壹句“事情在諸位大人”便成功從審判的局面中脫身。
  他清楚孫傳庭不會有事,至於劉余佑和潘士良,他雖然想讓這兩人死,但朱由檢沒有發話,他就不能輕舉妄動。
  脫身之後的他開始帶人整頓錦衣衛在四川各地的百戶所,而周延儒沒了陸文昭的掣肘,自然就能輕松處理案子了。
  他先是和溫體仁、李邦華、李永貞商量搜集罪證,隨後經過三人同意,他慢慢派出塘騎去搜集罪證。
  這壹來壹往,等塘騎帶著各地百姓口述罪證返回成都的時候,已經是冬月中旬了。
  周延儒沒有審判孫傳庭,而是先提審了那涉案的大小六百多名官員,每天審十幾個人,問的問題極為繁瑣。
  不過即便如此,這群人也基本上都被判處了流放南州的處罰。
  周延儒拖的壹手好時間,等六百多名官員審判結束,朱由檢委派的七千多名四川大小官員也成功抵達成都府,並且帶來了李邦華被冊封為四川布政使的聖旨。
  李邦華就這樣被朱由檢輕松從審判局面裏摘了出去,這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
  “臣叩謝聖恩……”
  京城派來的聖旨拿在手中沈甸甸的,李邦華心裏不是滋味,而周延儒則是心裏樂開了花。
  陸文昭和李邦華都退局,他要保潘士良和劉余佑就簡單多了。
  “李布政使無須多禮,這還有壹份齊王府下發的令旨,請李布政使依照令旨來治理四川。”
  京中傳旨太監在布政司衙門內雙手呈上齊王府令旨,李邦華見狀接過,而站在後面的周延儒、溫體仁二人則是忍不住的眺望。
  他們都想知道齊王派出了什麽治理四川的良策,而李邦華拿到令旨後卻沒有著急打開,而是收下令旨,轉身對周延儒二人道:
  “既然老夫被授布政使,那審判的事情就交接給二位了……”
  “李布政使放心。”雖說暗地裏三方爭鬥,但當著傳旨太監的面,該有的客氣還是得有的。
  “既然旨意已經送達,那咱家就先告退了……”傳旨太監作揖回禮,而溫體仁三人也連忙回禮。
  只是在回禮到壹半的時候,傳旨太監突然想起了什麽,又交代道:
  “對了,殿下說謀國要先學會謀身……”
  說罷、傳旨太監轉身帶人離去,只留楞在原地的三人。
  過了片刻,李邦華反應了過來,轉頭看了壹眼周延儒,輕笑壹聲,便拿著令旨前往了後院。
  那裏是孫傳庭休息的地方,而他要前往,顯然是要和孫傳庭商量令旨的事情。
  至於溫體仁,他聽到這話,也隱晦的看了壹眼周延儒。
  周延儒好不容易高興壹會兒,卻被朱由檢這話給壹下打回了原形。
  陸文昭退了,李邦華被調任了,周延儒以為潘士良和劉余佑能保住了,但朱由檢壹句話就讓他熄火了。
  謀國先謀身,君子謀國,而小人謀身……
  謀國者,先憂天下,謀己者,先利自身……
  蓋智者所圖者遠,所謀者深……
  惟其深遠,方能順天應人……
  朱由檢這話讓周延儒摸不透,他在想朱由檢是讓他做小人,把潘士良和劉余佑殺了?還是讓他退出這攤渾水?
  做小人容易,如果能上位,他周延儒做小人也無礙,但問題是朱由檢也沒給他什麽實質性的承諾啊。
  至於退出這攤渾水就更不可能了,他前腳退出,後腳顧黨就要清算他。
  況且,這話真的只對他壹個人說?
  想到這裏,周延儒看了壹眼溫體仁,而溫體仁卻作揖表示自己要離開。
  不等周延儒開口,溫體仁轉身便離開了會廳,只留周延儒壹人留在會廳中。
  帶著不解,他也返回了自己的臥房,而同時,李邦華帶著令旨和傳旨太監的話來到了孫傳庭休息的後院。
  “依我看,劉余佑和潘士良即便不死,也要流放南州。”
  坐在主屋會廳中,李邦華對坐在旁邊的孫傳庭說著自己的想法,而孫傳庭壹身布衣,手裏拿著的是齊王府的令旨。
  令旨上的內容,李邦華已經看過了,至於他口中關於劉余佑和潘士良的事情,孫傳庭漠不關心。
  貪官汙吏遍地走,是殺不絕,斬不盡的。
  四川的事情固然讓他對官場失望,但殺壹個劉余佑,殺壹個潘士良對於大局卻無法改變。
  他更關心的,是齊王府下發的四川治理政策。
  令旨上的筆跡孫傳庭十分熟悉,那是朱由檢的,也就是說這政策是朱由檢制定的。
  至於其中內容,首先便是蠲免四川全省壹年錢糧,其次是清查四川全省戶籍,田地,最後按照戶籍,將九百多萬畝田地均分給四川的百姓。
  如這人有壹畝地,那他就只能分到兩畝,而另壹人沒有地,他就能分三畝。
  總之,三畝是壹個標準線,而這次的分地的前提就是把農村戶口和城鎮戶口區分開來。
  先區分戶口,然後再發地給農村戶口,這個政策做的沒問題,便是孫傳庭也挑不出毛病。
  之所以要區分城鎮和農村戶口,不是因為要劃分人群,而是為了杜絕分地時的政策施行錯誤。
  有了戶籍本上的“農村戶口”,就不會出現分地時士紳豪強勾結官員,讓農民證明自己是農民的操作錯誤。
  四川全省,大概有四百萬農民,他們手中的土地大概在四百到八百萬畝之間,勉強茍活。
  如果這次再下發九百萬畝耕地,那麽在滿足三畝保障田的政策下,基本上是能進而達到人均四畝的政策。
  三畝能保證人活著,而四畝能保障人活著輕松,時不時嘗嘗肉葷。
  所以,這個政策看到這裏的時候,孫傳庭便已經覺得自己無悔了。
  他沖冠壹怒殺了士紳,換四川百姓享幾十年清福,這在他看來是值得的。
  不過,他低估了朱由檢,因為在戶籍、分地政策之後,還有壹條事關全國的政策。
  【廢除有關農村各類雜項,四川全省作為試點,田賦以十賦壹征收】
  看到這條政策,孫傳庭坐不住了,而李邦華也高興說道:
  “這計策若是在國朝實施,恐怕國朝的田賦會增加許多……”
  十賦壹也就是百分之十的征收,這看上去很多,但在這個時代,這已經是天大的仁政。
  要知道禦馬監旗下田地都是十賦三,按道理來說這次分地過後,百姓也應該十賦三,但眼下改成了十賦壹,也就是每畝地最少少交幾十斤糧食。
  壹畝地幾十斤,而眼下分地過後可能人均四畝地,也就是說朝廷免了百姓最少近二百斤糧食。
  這二百斤糧食,能多養活壹個孩童。
  面對這條政策,士紳豪強們估計會很糾結。
  免除了雜項,那麽他們每畝地能少交十幾斤糧,但問題朝廷要清查田畝和戶籍,這麽壹來他們隱瞞的田地就藏不住了。
  不過,士紳豪強也分大小,對於小的士紳豪強來說,他們的田地本來就少,隱瞞也就是隱瞞個幾十畝。
  但是如果這條政策施行,他們數百畝地能免除近萬斤糧,遠遠超過那隱瞞幾十畝的產值。
  因此,中小士紳會支持,但大士紳恐怕會反對。
  只是,如果這田賦再進壹步降低,那麽就連大士紳恐怕都會支持。
  可這樣的政策如果在全國實施,那麽大明的田賦確實要像李邦華說的壹樣下降了。
  “眼下國朝軍屯田已經超過了壹萬萬三千萬畝,民田七萬萬四千萬畝。”
  “軍屯田此前按照三成繳納田賦,國朝因此每歲增加近七千萬石田賦。”
  “民田雖然田賦三十賦壹,只交兩千六百萬石米麥,但大頭實際上是雜項,各類雜項交下來,合計在七百萬兩左右,每畝地實際上需要交二十幾斤米麥。”
  說到這裏,李邦華松了口氣,繼續說道:
  “如果軍屯田和民田合並,那麽這八萬萬七千萬畝耕地都交壹成田賦,那田賦最少能收上萬萬石。”
  上萬萬石田賦,這比之眼下政策施行後,大明巔峰可能有九千六百萬石來說,確實是增長。
  這增長的上千萬石米麥從誰的手裏收上來?答案是大士紳。
  十賦壹,免除雜項,這條政策是惠利中小士紳的,而掠奪的是大士紳的財富。
  朱由檢在搞分化,孫傳庭他們是看出來了,但這條政策恐怕壹公布就會遭受百官的攻劾。
  中小士紳畢竟話語權不如大士紳,他們想減免田賦,但大士紳不想,而他們又沒有實力來左右朝堂,這無疑十分悲哀。
  但問題是,如果朝堂上有壹個人支持他們,那結局就不壹樣了。
  減免中小士紳的賦稅,增加大士紳、大地主、大豪強的賦稅,這壹定會遭到這三座大山的反抗,這是不可避免的。
  但只要中小士紳買單,天下就亂不起來,而這也是清朝為什麽殺死那麽多士紳都沒有遭到反抗的原因。
  先討好壹大部分人,再打壓壹小部分人,把稅收上來,然後等大士紳、大地主、大豪強都被解決,到時候朱由檢就要進而對付中小士紳地主了。
  怎麽對付,孫傳庭很清楚,因為朱由檢和他說過。
  “士紳壹體納糧,壹體當差……”
  孫傳庭心裏出現了朱由檢在西北說這句話的場景,而這段記憶閃過之後,他也放下了令旨。
  “這幾條治理國策,得看孟暗兄妳了……”
  孫傳庭話裏有話,因為他相信李邦華看到了其中針對大士紳的陷阱。
  四川眼下已經沒有大士紳了,甚至連中等士紳都沒有,因此推行這幾條治理政策並不難。
  可問題在於,四川的事情是做給天下人看,李邦華如果做了這件事,那他……
  “伯雅別忘了,老夫也是貧寒出身!”
  李邦華說起了自己的出身,而孫傳庭也想起了對方的出身。
  說到出身,李邦華的出身可比孫傳庭還差。
  孫傳庭家裏最少是世襲軍戶,代王府的王府護衛,但李邦華家裏屬於純純的富農。
  當年李邦華上京趕考都是身著布衣,徒步上京,連驢車都坐不起,盡管為官十余年,但他並沒有斂到多少錢財,家中雖然有數百畝地,但如果真的要劃分,他頂多也就是中小地主。
  因此朱由檢定下的這條政策,暫時和李邦華沒有階級矛盾,甚至他還能因此而免除幾十兩銀子的雜項銀。
  不過孫傳庭很清楚,眼下沒有矛盾,不代表以後沒有。
  等大士紳被收拾完,朱由檢壹定會頒布他說過的那些政策,到時候朝野上下的中小地主和士紳豪強也就難以幸免了。
  想到這裏,孫傳庭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李邦華,怎麽面對自己同族的孫氏子弟。
  他突然覺得,自己成了壓制自家族人的幫兇。
  “令旨沒什麽問題,老夫會按照齊王吩咐的來實施,伯雅妳也好好休息吧,估計下個月溫體仁他們才會審判妳。”
  李邦華還不清楚孫傳庭的糾結,他很坦然的拿起了令旨,顯然準備實施朱由檢定下的治理政策。
  即便他知道這些政策會導致他被群起而攻,不過在看了孫傳庭的待遇後,他認為如果自己按照朱由檢的話做,那大概率是不會出現什麽問題的。
  反而如果他不做,可能這四川布政使的官職就要輪到別人頭上了。
  因此,李邦華準備研究壹下怎麽操作,尤其是怎麽安排那七千多官員。
  帶著坦然,他離開了孫傳庭的院落,但孫傳庭卻望著他的背影,暗自糾結……
  也在李邦華離開後不久,周肈便帶著厚厚的文冊進入了院落。
  他走進屋裏,瞧見孫傳庭望著門口發呆,還特意伸出頭去看了看,結果順著孫傳庭的視線,只看到了合上的院門。
  轉過身來,他將文冊放在了桌上,坐下給自己沏了壹杯茶,末了看了壹眼桌上茶杯的水漬,便知道有人來拜訪過。
  “巡撫,事情都和新來的布政司官員交代清楚了,這次殿下也真是大手筆,壹口氣把四川所有官員都調走,然後派來了七千多官員。”
  “不過這就七千多人,恐怕不能管好這四百多萬人的四川,後續估計還得增添官員。”
  周肈說著,順帶喝了壹杯茶,並添滿了自己的茶杯和孫傳庭的茶杯。
  “今歲的胥吏歲考如何了?”
  孫傳庭回過了神來,關心起了今年那壹百三十多萬的胥吏歲考,而周肈聞言則是搖了搖頭:
  “壹百三十多萬胥吏,只有七萬多人歲考通過,成了次九品官員。”
  “七萬多人……”孫傳庭重復了壹遍,隨後才端起茶杯抿了壹口,再度放下後說道:
  “算上這七萬多人,朝廷眼下官員數量不過五十二三萬人,恐怕吏治會有所短缺。”
  “殿下應該是要清查吏治,寧缺毋濫了……”
  “這不是好事嗎?”周肈壹邊添茶,壹邊發表自己的意見:
  “朝廷早就該這麽做了,或許這五十二三萬官員裏,還有壹大群濫竽充數的官員存在。”
  “與其等他們貪腐了被抓出來,還不如讓他們自行淘汰。”
  “我聽從京城趕來的布政司官員說,朝廷已經準備從明年開始定期巡撫了,估計都察院的天很快就要變了。”
  “不過,如果都察院真的專職反腐,那巡撫您也就不用巡撫了,少了這個得罪人的差事,也可以專心放在邊事上了。”
  周肈對於孫傳庭眼下的遭遇十分唏噓,但他也慶幸孫傳庭卸任了巡撫的官職。
  在他看來、巡撫就是得罪人的,而且是把人得罪死的那種。
  他和孫傳庭從去年開始巡撫,不過壹年半的事情,朝堂各大黨派都被他們得罪了壹個遍。
  因此,周肈眼下有些擔心自己的安危。
  孫傳庭被革職,但他卻沒有。
  他雖然是孫傳庭的幕僚,但也擔任著經略府主薄的臨時官職。
  眼下孫傳庭被革職,他要怎麽做就成了壹個問題。
  想到這裏,他沈默了片刻,而孫傳庭則是看出了他的顧慮,因此開口道:
  “輔臣,眼下經略府撤銷,妳也沒了官職,我半月前已經給殿下上疏,請調妳前往交趾為官。”
  “這……”周肈壹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說感動他自然有些,但他並不願意離開孫傳庭。
  畢竟在孫傳庭手下做了五年差事,且不提孫傳庭是齊王眼前紅人,單單被調交趾就讓他難以接受。
  被調交趾,如果日後孫傳庭復起想不到他,那他這輩子頂多坐到從四品參政的職位。
  可如果他在孫傳庭身邊跟隨,等日後孫傳庭登閣,那他最少也能成為壹省布政使。
  “卑職還是不願意離巡撫而去,只願侍奉左右,不求官職。”
  周肈還是不願意離開孫傳庭,他作揖道:
  “巡撫您回了山西,卻也需要人在您左右辦事,以便隨時響應朝廷復起。”
  “這倒是……”孫傳庭感嘆了壹句,隨後便擺手道:
  “既然如此,那我讓人把手書追回吧。”
  “至於妳也準備準備,剛才李布政使開口,估計溫體仁他們會在下個月審判我。”
  “妳先提前回山西,不用留在這裏等我了。”
  “是……”周肈見自己可以留下,也沒有再糾纏,而是點了點頭後,起身便作揖告退。
  瞧著他離開,孫傳庭望了壹眼桌上的幾個茶杯,心裏不知道想什麽。
  只是今日的訪客註定不會只有兩個,過了沒多久,吳有性就穿著常服叩門。
  孫傳庭看著站在門口叩門的對方,只能無奈道:
  “又可兄何必還要拘泥禮數?”
  “呵呵……”聽到孫傳庭中氣十足的話,吳有性笑了笑,撫須走了進來。
  不過剛進屋內,他沒有倒茶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了診包放在桌上,示意孫傳庭把手放上來。
  孫傳庭無奈,卻也老實的將手放在了診包上。
  吳有性見狀為其診脈,過了片刻後才把手撤開說道:
  “身體無礙,這我也就放心離去了。”
  “離去?”孫傳庭皺了皺眉,而吳有性則是笑道:
  “我本來便是殿下派來和妳巡撫天下的,眼下妳不再巡撫,太醫院自然要召我回去。”
  “這次出來,帶出了六百多名弟子,醫治了上百萬人,倒也不枉此行。”
  “回去之後僅僅擔任太醫嗎?”孫傳庭關心詢問,而吳有性則是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
  “聽聞太醫院準備整頓天下惠民藥局,並且在兩京十九省分別建設二十壹所‘分醫學院’,燕山醫學院府已經畢業的數千學子都會下派教學,同時在當地接管惠民藥局,醫治百姓。”
  “這倒是好事……”孫傳庭聽了前因後果後不由點頭認可,而吳有性則是嘆氣道:
  “本來是在應該在天下三百二十壹府建立三百二十壹所‘分院’,順帶下放近萬畢業學子的。”
  “不過似乎是明歲朝廷要做的事情太多,這規模削減了九成。”
  “好在各省的分院都足夠大,足以容納數萬人在其中就學。”
  “按照殿下的意思,估計六年後,等醫學院有十幾萬學子畢業,就能壹口氣把天下惠民藥局接管,每個縣都接管照看,百姓看病只收取藥材錢。”
  吳有性是醫生,自然以醫生的角度來看待事情。
  不過,雖然說的是醫學的事情,但孫傳庭也知道這事情推廣後,百姓的治病環境會好很多,因此感嘆了壹句:
  “這確實是壹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是啊……”吳有性點了點,接著又笑道:
  “軍備院那邊,弄出壹個叫做顯微鏡的東西,對我研究的‘癘氣’很有幫助,如果能了解癘氣,百姓也就不用擔心瘟疫了。”
  “因此,我這次來和妳告別,明日壹早我便要返回京城了。”
  “不過妳我倒也不用傷別離,從京城到振武不過六百余裏,閑暇時我可以帶弟子行醫,去山西拜訪妳。”
  說到這裏,吳有性站了起來,而孫傳庭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送吳有性走到門口,而吳有性也說道:“就送到這裏吧。”
  “伯雅妳比我要難,我與瘟疫、疾病搏鬥,若敗無非身死,而妳身處官場,四周皆敵,若敗便身死族滅。”
  “我在太醫院,除了與齊王、萬歲見面時能為妳說些話外,其他的也幫不了妳,只能靠妳自己了……”
  吳有性望著孫傳庭,只是巡撫壹年半的時間,三十六歲的孫傳庭就已經兩鬢泛白。
  這是操勞太多而導致的虧空,只能慢慢補。
  “這藥方妳拿著,妳的身體虧空,只能慢慢補,我也只能為妳做這些了。”
  吳有性將壹張藥方塞到了孫傳庭手中,孫傳庭看著手中藥方,心中百感交集,只能對吳有性作揖:
  “又可兄,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吳有性作揖回禮,隨後便嘆氣離開了院門。
  孫傳庭站在門口看他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他才轉身走進了院裏。
  院門的錦衣衛見狀,當即關上了院門。
  雖說誰都知道他無事,但這樣的待遇卻與囚犯無異。
  哪怕是裝樣子給天下士紳看,但這也是他巡撫天下之舉中,那結尾末梢的壹抹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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