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銀狐

玩蛇怪

歷史軍事

如果我是壹個普通的農民,在三國那個亂世普通的活著,有壹個我揮著普通的鋤頭,種著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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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賈詡鬼謀

三國之銀狐 by 玩蛇怪

2023-11-19 15:30

  建安五年十壹月底,清晨,南陽已是萬物俱寂,雖未下雪,天地卻已是冰寒徹骨。
  穰城外曠野上,大地蒼茫,黃褐鑲嵌,遠方的山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唯有西南方的那座城池,在驛道兩側的綠麥田下,顯得漆黑而又莊嚴。
  在城池的東南方約四五裏外,還有數座營寨聳立,隱隱呈現包圍之勢,似乎將半個城池給圍困起來。
  那營寨上方寫了壹個大大的“劉”字。
  沈晨騎在馬背上,甘寧不在身邊,只有沈桃和十多名宗族家將騎兵,這次問罪張繡,張繡的兒子張泉也沒在身邊,現在張泉已經算是質子,自然不會給他送回來。
  很快十余騎士就已經到了營前,營寨門口早有人等待,見沈晨下來,有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將上前拱手道:“沈將軍!”
  “劉校尉!”
  沈晨翻身下馬,拱手回禮道:“可有通知張繡?”
  小將名叫劉虎,是劉表的侄子,也是劉琦劉琮的堂弟,歷史上他本與劉表大將韓晞為孫策所破,戰死沙羨。
  但如今的沙羨之戰因劉表實力大漲而僅僅戰敗,並未戰死,所以目前還活著。
  此時劉虎奉劉表的命令,率領大軍前來看住張繡。
  張繡雖然上書給劉表,言稱不再復叛,可現在正在曹劉對峙期,劉表可不會信任壹個反復無常的人。
  當初劉表還是看在他叔父張濟戰死的份上收留了張繡,結果南陽之戰張繡不戰而降,直接投靠了曹操,要不是曹操管不住下半身,他也不會翻臉。
  可原本以為張繡與曹操有了血仇,就不會再言背叛之事,現在眨眼間又要歸附,劉表再蠢都恨不得滅了張繡這種毫無信義之輩。
  只是現在曹軍駐紮昆陽,虎視眈眈,怕滅張繡的時候曹操與其響應,順勢攻打南陽,所以暫時沒有動手,等曹操撤兵之後,再打算收拾了張繡。
  沈晨也是恨關鍵時刻張繡反復無常,因此前來問罪。
  劉虎指著遠處亭舍道:“在那邊。”
  “多謝校尉。”
  沈晨再次上馬,向著亭舍而去。
  來到亭中,張繡和賈詡已經在外面迎接他了。
  “阿……沈將軍……”
  張繡的臉色頗為尷尬,四年前初來南陽時,自己也是受了沈晨和他外祖父鄧洪的恩情,在他們的勸說下,劉表才讓他在南陽立足。
  結果他背信棄義,幾次想投靠強者,到頭來,自己認定的強者連家都被壹個少年郎燒光,令人羞愧。
  “張將軍!”
  沈晨翻身下面,也沒有行禮,而是面沈如水,看著他說道:“當初投曹利弊我早已經跟妳說過,妳卻舊疾復發,背盟忘義,豈不聞人無信不立,這是為人之道乎?”
  他說話毫不客氣,完全是壹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但人的尊重是相互的,曾經他也對張繡很尊敬,耐心向他解釋投靠曹操之後,曹操或許為了大局可以忍,可將來曹操子嗣,曹昂兄弟不壹定會忍,所以張繡依然有很大危險。
  然而面對曹操下血本用嫡子嫡女拉攏,還是讓他背棄了盟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張繡就是個十足的小人,對於小人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有什麽尊重。
  張繡面有不愉,可他理虧在先,只好看了眼賈詡,擺低了姿態拱手道:“沈將軍,此事是我糊塗,我願與將軍歃血為盟……”
  他話還沒說完,沈晨就沈著臉打斷道:“將軍的誓言,某可不敢再信,在世人眼中,將軍已無信義。”
  “沈晨妳!”
  張繡勃然大怒,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況沈晨如此擠兌。
  但他卻忘了,明明是自己不義在先,歷史上他就背叛了劉表投曹,而且還是先投曹又叛變歸劉表,再叛變投曹,可謂是在劉表與曹操之間反復橫跳。
  若非鄒夫人的事情,算是事出有因,估計也得落得壹個像呂布那樣被評價為“輕狡反復,唯利是視”的下場。
  “沈將軍!”
  便在此時,賈詡終究是說話了,拱手說道:“古人雲:‘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妳我皆知,劉表袁紹之流並非明主,我等歸附曹操,本就是順應天命,還請將軍勿要責怪。”
  沈晨想了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那現在曹操還是天命嗎?”
  “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
  “皆因將軍與左將軍。”
  賈詡正色道:“曹操握有天子大義,本就是順應天數。然其殺性過重,於徐州屠戮太多生靈,以至上天派來將軍懲戒,壞其根本。又有左將軍仁義之名傳四海,如此海內人望加身,或許便是天命昭昭。”
  他壹口壹個天命,並非是為了自己投靠曹操找理由。而是當時人都信所謂的天數,像曹操袁紹袁術等大量諸侯,都信這個,只不過他們是覺得天命在他們身上而已。
  即便是淳於瓊被曹操俘虜之後,曹操問他事情為什麽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時,淳於瓊也是頹然回答,“勝負自有天定”之類的話語。
  所以張角發動黃巾之亂,就要先否定大漢的天命氣數,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為由,發動農民起義。
  賈詡不壹定信天命,但曹操雄才大略,再加上劉協在他手裏,這才認定他是天命。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劉協就是目前整個大漢氣運集於壹身的具象體現。大部分百姓和世家豪強,都還是承認劉協為天下共主。他們都認為曹操是霍光,是挽救大漢江山的重臣。
  於是就有了沈晨在荊州與那些投降派和所謂保皇派之爭,同時也有了賈詡認為曹操能憑借劉協這個“天命”,壹統四海。
  只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賈詡以為曹操像是個亂世救星壹樣,以劉協的名義,最終擊敗袁紹,得到整個北方,然後席卷天下,橫掃各方諸侯,成就壹番霸業。
  結果官渡之戰他是打贏了,可老家也被人偷光,現在跟袁紹屬於是半斤八兩,誰也沒占到什麽便宜。
  未來大勢難以預料,所以賈詡現在明白,這天數,恐怕未必應在曹操身上。
  “昭昭天命嗎?”
  沈晨陷入深深思索。
  歷史上,曹操也算是九分之五的天命了。
  本來赤壁之戰他打好點,或許就能壹統天下,九鼎歸壹。
  將來也就不需要曹丕篡漢,他自己來篡。
  但奈何還有劉皇叔與孫仲謀。
  知天易,逆天難。
  季漢這群理想主義者,本身就是在逆天而為。
  以凡人之軀,硬生生地違背了天命,為大漢再延42年壽。
  劉備諸葛亮那般壯誌酬籌,亦未嘗不是周易所言的“人強勝天”呀。
  這般逆天改命,又何嘗不是令人動容呢?
  或許也正是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要以仁義之名,匡扶這大漢江山的精神讓人敬佩吧。
  想到這裏,沈晨臉上露出猙獰的面容,惡狠狠地道:“曹操那種屠夫,也配天命?他若是天命,我就撕了這天命!”
  轟隆!
  清晨遠方的伏牛山脈大霧籠罩,陰雲密布,似是在打雷下雨,驟然霹靂,聲傳十余裏,嚇了張繡和賈詡壹跳。
  兩個人都驚駭地看著沈晨,只覺得他的言論驚擾了上蒼。
  然而沈晨卻絲毫不為所動,食指指天,正視著他們道:“妳們看,就連上蒼都認可我說的話,若我違背了天命,雷就應該劈死我,不是嗎?”
  張繡默然不語。
  賈詡苦笑道:“將軍好膽色。”
  沈晨說道:“如今曹操的許都都被我燒了,妳們要還想歸附,我不攔著,但驃騎將軍可已經無法忍受妳們壹而再再而三的叛投,若非曹操在昆陽,他已經發兵剿滅妳們。”
  賈詡沈吟道:“這壹點我們也知道,去年我與曹操還算交好,段煨投在其麾下,把我家人送了過來,我打算讓他們去襄陽,將軍覺得如何?”
  “張將軍,在襄陽安個家也不錯。”
  沈晨看著張繡,輕笑道:“我還聽聞張泉騎術很好,我麾下缺個騎將,妳看如何?”
  張繡握緊了拳頭,臉上青筋暴跳,心中只覺得憋屈不已。
  對方擺明了是要人質。
  但片刻後他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壹樣,松垮下來,苦澀道:“我還有的選嗎?”
  “將軍反復無常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受制於人是什麽下場。”
  沈晨搖搖頭道:“人在這世上,要有信譽。”
  “我知道了。”
  張繡輕聲道:“我會把我妻女,嬸娘全部送去襄陽,我兒……就在妳麾下吧。”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沈晨轉身走到馬邊,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道:“我勸妳們好自為之,切莫再入歧途。”
  說罷就要勒轉馬頭離開。
  賈詡在身後忽然說道:“將軍,我有壹事不明。”
  “何事?”
  沈晨轉頭詢問。
  賈詡似笑非笑地道:“我想問將軍,不知為何將軍與左將軍如此合誼,願與將軍兵合壹處呢?”
  沈晨心中壹驚,然後面不改色地道:“左將軍是大將軍袁紹遣來南陽與驃騎將軍結盟的,此事我已上書給驃騎將軍,得驃騎將軍許可,我與左將軍兵合壹處,有何不妥?”
  劉表早在劉協遷都許昌的時候就陰結袁紹,官渡之戰袁紹也確實派劉備去與劉表結盟。
  只是歷史上劉表忙於平定張羨之亂,沒辦法出兵相助而已。
  現在沈晨壹直騷擾曹操敵後,幾次寇略許都,劉表雖然也知道壹旦曹操覆滅,袁紹可能會占據北方,擁有非常大的勢力。
  但官渡之戰開打的時候,天下人都覺得袁紹肯定會勝,所以當時得罪袁紹殊為不智。
  恰好沈晨在昆陽,劉表就幹脆答應了他和劉備聯軍的事情。
  這事沈晨也是提前打過招呼的,即便事後劉表問起來,他也有理由和說辭。
  因此只要不是在公共場合與劉備表現得太過親密(漢代親密是指關系好),劉表也不會懷疑他有異心。
  賈詡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是我冒昧了,將軍慢走。”
  “告辭!”
  沈晨壹拍馬臀,揚長而去。
  這次他來興師問罪,其實也是在替劉表找他們要個態度。
  現在二人都答應送家人去襄陽,自己上書劉表之後,劉虎應該很快就會撤兵。
  但賈詡張繡肯定也會被邊緣化,畢竟他們的行為太反復無常,劉表估計也不會太信任他們。
  而這邊二人看著沈晨離去的背影,張繡就埋怨道:“伯父,當初妳說曹操會勝,我才答應歸附曹操,現在弄得,卻是天怒人怨了。”
  賈詡搖搖頭道:“將軍,如今已經是事後,我且來問妳,曹操贏了袁紹嗎?”
  張繡說道:“贏了。”
  “那為何我們現在是這般田地呢?”
  “沈晨燒了許都。”
  “那為何沈晨會燒了許都呢?”
  “曹操後方空虛。”
  “這就是了。”
  賈詡兩手壹攤:“我說的那就是對的,曹操會贏,歸附強者何錯之有呢?若妳去年就歸附曹操,幫曹操為後方屏障,也不至於到今日這般田地。”
  “這……”張繡頓時啞口無言。
  因為賈詡說得是對的。
  從事後的角度來看,賈詡的分析沒有任何錯誤。
  他認為袁紹必敗,曹操必勝,壹切都應驗了,所以才勸張繡歸附曹操這個最後的勝利者。
  但曹操為了擊敗袁紹,導致後方空虛,這才被沈晨偷襲成功。
  如果他去年就聽賈詡的勸,投靠曹操的話,那曹操的後方力量將大大增強,沈晨就不可能打到許都,也不可能威脅曹操後方。
  因此歸根到底,他沒能投曹成功,還是當初的猶豫不決。
  那張繡又為什麽猶豫不決呢?
  是沈晨告誡過他。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個死結。
  要是他當初不聽沈晨的告誡,不懷疑賈詡的能力的話,只需要壹門心思投曹,那官渡之戰贏後,他就是大功臣。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張繡長嘆了壹口氣,說道:“伯父大人,那我們將來又如何是好呀,妳又說劉表非明主……現在家眷也淪為質子,恐怕連回關中都回不去了。”
  賈詡深邃的目光看向遠方,微笑道:“劉表雖非明主,可這天下,又豈止有曹操劉表?”
  “伯父大人的意思是?”
  張繡忙追問。
  賈詡搖搖頭:“不可說,不可說。且過幾日,我入襄陽壹趟,親自向劉表賠罪,若是將來事情壹切順利的話,將軍與我的歸宿,或許要比在曹操麾下,強得多。”
  張繡連忙拱手說道:“伯父大人智冠天下,從今往後,我都聽伯父大人的,絕不會再有異心。”
  當初沈晨曾經嘗試離間過張繡賈詡,但張繡還是被賈詡勸得投曹,究其原因,還是在於賈詡在西涼軍的威望極高,即便是懷疑賈詡在出賣他,他也不敢發作。
  畢竟就連段煨都懼怕賈詡奪了他的兵權,張繡自己也是對賈詡執子孫禮,無比尊敬,所以當時不可能撕破臉皮,只是稍微疏遠壹些。
  後來曹操下了血本拉攏,再加上賈詡的勸說,權衡利弊之後,這才覺得投靠曹操,更劃算壹些,於是便選擇背盟。
  可今日看來,正是自己當初的猶豫,使得沒有抱上大腿,也讓張繡感覺到遺憾。
  現在聽到賈詡似乎除了曹操以外,還有別的大腿可抱,有了上次經驗教訓之後,張繡自然要表示以後壹定服從賈詡安排。
  而賈詡聽到張繡的表忠心,也只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他擡起頭看著清晨薄霧籠罩的天空,微微壹笑。
  沈晨。
  是個好少年。
  乳虎嘯山林,雛鷹翔天際。
  未來恐怕不得了。
  不過看樣子妳似乎也找到了心目中的明主。
  知行合壹,仁義立世!
  既是如此。
  那就讓我來送妳壹份大禮。
  也算是,為了之前的事情,向妳賠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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