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抑郁

　　我發表任何言論，都被您老直接無視，咋聊？這純粹是壹言堂。
　　秦江揉揉鼻子，極其郁悶。
　　但縱使秦江頑劣，面對這八十高齡的耆老，也不得不耐著性子聽她嘮叨嘮叨，假假人家也是生於舊社會，風雨飄搖過來的人，蘊聚了壹身滄桑世事，那就是壹部歷史長卷，怎是時下標新立異的八十後小青年，能夠兩、三眼諳識的。
　　對於歷史，秦江向來尊重，並尋思著，盧溝橋事變，當時奶奶人在哪裏？又或者問她，有沒有舊申海十大名媛的照片？
　　老奶奶瞅瞅殷妍，看看秦江，慈藹說：“妳的小女朋友婧婧怎麽沒來？”
　　秦江壹楞。“誰？”
　　老人家耳背，察言觀色卻不難理解秦江的迷惑：“寧婧。”
　　秦江苦笑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啥？”
　　秦江貼近奶奶耳邊，不自禁加大音量：“寧婧不是我女朋友！！”
　　徒然，附近幾個出來透氣的賓客，和原本沈溺在自己世界中的殷妍，全都詫目望過來，末了，大多是壹臉嘲弄，這種事犯不著拿出來宣揚吧？！
　　秦江表情當即僵住，大感頭疼，跟她老人家聊天，似乎沒什麽隱私可言了。
　　老奶奶視旁人於無物，繼續喋喋不休：“不錯不錯，妳懂得珍惜婧婧，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她壹個人在申海，過得不容易，孤單，妳可要好好疼人家……”
　　秦江明白，剛才那個聲明，白扯了，這話不能再接，免得越描越黑，就權當壹名忠實聽眾吧。
　　“……這個禮拜，婧婧怎麽不來養老院看我？她很忙嗎？以前壹到周末，小丫頭就會來養老院陪我說話解悶，呵呵，還買了只助聽器送我，可惜我嫌掛著助聽器不舒服，平常沒戴，只有她來的時候，才戴戴，免得她埋怨我枉顧她的心意，妳可別去打小報告啊……”
　　秦江默然，不說不知道，寧婧還有如此感性的壹面。
　　“小夥子，怎麽不說話？也聊聊妳的過往嘛。”
　　秦江無語望天，內心忒掙紮。
　　痛苦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聊天被人逼到這份上，奶奶也算個人才。
　　正不知所適間，壹位三十來歲的男子走過來。
　　男子舉止成熟穩重，身上透著股果敢和膽略，帶有濃重的商人氣息，見到秦江，微微頷首打個招呼，便畢恭畢敬對老人家道：“奶奶，進去吧，外邊天氣涼。”說罷，彎腰攙扶。
　　似乎這種規勸，重復過多次，老人家不用聽他說什麽，也明白意思，當下不情不願起身，埋怨道：“我身體向來都好，妳們就愛瞎操心，壹點自由也不給我。”
　　中年男子唯有苦笑。
　　老奶奶和善拍拍秦江肩膀。“啊，對了，小夥子，以後有什麽困難，妳找我孫子，他會幫妳的，還有還有，空閑時，記得和婧婧去養老院看看我，唉，人老啦，總喜歡有個伴……”
　　男子忙遞給秦江壹張燙金名片，誠摯道：“失禮了，多謝妳們不時給奶奶解悶，替咱們這些做兒孫的盡責，有什麽需要，盡管找我。”
　　目送二人離去，秦江看看名片，猛不丁被嚇壹跳。
　　瑞華集團總經理，辛鐵城。
　　辛鐵城這名字或許陌生，但瑞華集團，在申海那是赫赫有名的，秦江當初找工作時，對各大企業，都稍有了解，而瑞華，乃是申海的龍頭企業。
　　瑞華旗下擁有五家上市公司，遍布二十五個省市共計七千多家營業網點，幾乎涵蓋了商貿流通集團現有的各種業態，如百貨、標準超市、大賣場、便利店、購物中心、專業專賣和物流等業態，在職員工超過四萬人，從業員工十五萬人，是國內最大的流通產業集團，單去年，經營總額就達到壹千四百多億。
　　沒見過什麽世面的秦江，手都有點抖了。
　　要說，還得是寧婧眼光毒，養老院壹票老頭、姥姥中，硬是讓她逮到壹財主！
　　“秦江，陪我去喝酒。”壹旁的殷妍躁郁嚷嚷。
　　“哦哦……”秦江失魂的兜好名片，邁向大廳。
　　殷妍撒氣似的揪住秦江：“不是大廳，回市區，隨便找個酒吧。”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不適合秦江，又何嘗適合自己？
　　“餵餵，脫線了！妳怎麽老愛扯我衣領！”秦江憤憤不平。
　　……
　　壹小時後，秦江和殷妍坐在COCO酒吧中。
　　壹杯藍色ABSOLUT，殷妍仰頭就見了杯底，看來是存心買醉了，而秦江則傻兮兮笑看桌面，也不知在想什麽。
　　“秦江妳笑什麽！是不是奚笑我墮落、勢利，卻又討個沒趣？！”殷妍重重擱下酒杯，另壹只手兒卻緊握酒瓶，滿眼殺氣，看得出來，是在極力壓抑沖動。
　　秦江默默比較，酒瓶子和自己腦瓜兩者間的硬度，最後很‘誠懇’的說：“沒有，我對妳壹點想法都沒有，人的價值觀，總是會隨波逐流的，換作我，比妳也好不到哪去，都是世俗之人啊～。”
　　殷妍星眸閃爍，很海派的將酒推至秦江跟前。“不管真話假話，我請妳喝酒。”
　　秦江爽快地自接了壹杯。威士忌的醇香，和著綠茶的清新，頓時充滿了口腔，鮮爽回甘。這裏的音樂，這裏的酒仙，都能刺激人去放縱，秦江也想大醉壹場，釋放壓力，讓意識混沌，淡化所有的抑郁，淡忘不好的事情，不必理會明天。
　　兩人各想心事，悶頭悶腦又多喝了幾杯。
　　“咱們玩飛鏢吧，我沒玩過。”看得出來，殷妍不是常光顧酒吧的乖乖女，什麽都覺新鮮。
　　“嗯。”秦江打個飽嗝，暈乎乎站起來。
　　“輸的脫壹件衣服！”殷妍眼瞳迷離，看似不勝酒力，開始說胡話了。
　　“不好吧？妳那是件連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