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菜市場

　　這是秦江第二次坐飛機，第壹次是八歲那會兒，兒童樂園裏的旋轉飛機，沒有漂亮的空乘小姐，票價相當於全年的紅包，除了頭暈腦脹的感覺，壓根沒坐出啥滋味來。
　　飛機上，秦江壹度憂心，不停揣測幸運之後，有可能降臨到自己頭上的各種禍難，天幸，沒有墜機，也沒人劫機，途徑廣州，轉機申海，壹路平安。
　　踏上這條繁榮、平和的鬧街，感覺好像久違了，或許是有大難不死之後的感觸吧，不管怎樣，又將回到熟悉的小世界裏，面對熟悉的人和事，生活將壹如既往的煩冗。直至現在，秦江仍擱不下雲南那份刺激、悸動。
　　不知我骨子裏，是否天生就不甘沈靜？
　　“江，我打電話給孫敏，好麽？”倪彩扯扯秦江衣衫，打斷他的遐思。
　　壹想起那潑婦，秦江就特不感冒，該不會又象上回壹樣，急急忙忙來掠走倪彩吧？那我這趟千辛萬苦，豈不白忙活了？
　　盡管不樂意，最後，還是架不住倪彩壹臉求懇的嬌癡模樣，秦江把她帶進了電話超市，並幫忙撥通電話。
　　倪彩怯怯端起話筒：“敏，我回來啦……”
　　“哇！哇哇！哇哇哇！！”孫敏激動得無以復加，只能以單音發泄。
　　倪彩失蹤幾天，她就憂愁了幾天，因為自己的疏忽，丟失了倪彩，心裏時刻被那份負罪感糾絞著，弄得容形憔悴，發梢枯黃開叉，如果昵友再不出現，可真要懊死了。
　　僅聽到電話中真情嘶吼，便足以叫秦江放下對她的成見了，孫敏雖然偏執，卻也是真心向著倪彩，對倪彩是好事。
　　“哇哇什麽呀！”寧婧睡眼惺忪，抱著玩具枕，散漫地將自己丟在客廳沙發上：“唉～，困死了，妳就不能消停壹會兒。”這些天本就睡眠不夠，昨晚，孫敏又內疚地在耳根旁自責了壹宿，自己也陪著長籲短嘆，現在腦袋還混混沌沌的呢。
　　“倪……倪彩回來了！”孫敏哎哎吶吶道。
　　寧婧精神壹震：“啊！在哪兒？”
　　孫敏湊電話急問：“哎，倪彩，妳在那裏？”
　　“機場。”
　　“哪個機場？”
　　倪彩茫然問回頭：“江，這是哪個機場？”
　　秦江搶過電話道：“餵，我是秦江，這兒是虹橋，不過妳也別過來了，壹會兒倪彩上我家去。”
　　“什麽！不……”嘟～，忙音。孫敏恨恨摔掉電話，那廝故意的！
　　倪彩回來好事啊，妳發的哪門子飆？寧婧困惑說：“怎麽了？”
　　孫敏忒憋心：“秦江氣的！”
　　寧婧為之楞怔：秦江果真找回倪彩了？莫非他去雲南，不是去過潑水節，而是為了找倪彩？可倪彩又怎麽會被擄去雲南？在雲南又發生了些什麽？
　　太多解釋不通的疑題，孫敏同樣迫切地想知道。壹拔腿，便毛毛躁躁沖進臥室。“換衣服，帶我去秦江家。”
　　秦江掛掉電話想想，本著責任心，又壹壹給家裏和趙美麗、張小亞等人去了電話。
　　無壹例外的，壹片聲討，自從秦江手機泡水後，失去下落，人人心裏憂慮，卻壹點辦法也沒有，特別是蕭蘭芳，比誰都焦心，如今好不容易聯系上，哪還不臭罵壹通泄泄心頭火氣？！
　　在這小圈子裏，秦江是開心果，是顆定心丸，少了他，生活好沒趣，起碼張小亞是這麽想的。
　　……
　　回到小窩，韓由美仍是不在，秦江就奇怪，這丫頭沒工作，怎麽比人家上班的還忙。不過，韓由美瘋來瘋去的性子，秦江早習以為常，逐不再多想。
　　“倪彩，這就是我家……”喲，說錯話了，她看不見，什麽地方都壹樣，秦江尷尬不已。“行了，妳坐這吧，我給妳……”靠！想說倒杯水來著，家裏連水也沒有，這小日子過得，真埋汰！
　　正當秦江左右不是，壹陣咚咚咚敲門，震得門板直打晃。
　　“來了來了。”
　　秦江開門瞧瞧，頓時詫愕，是老媽，殺上門了。
　　蕭蘭芳不管三七二十壹，壹巴掌擼向秦江後腦勺。“臭小子，死哪去了？！”末了，卻猛不丁發現屋裏還俏生生站著壹位姑娘。
　　倪彩顯然聽是出是長輩到場，忙嬌怯怯躬身，柔聲問候：“伯母好……”
　　蕭蘭芳壹時看楞了神，心裏不斷咋咋稱贊。
　　粉白黛黑，清秀絕俗，綻露在外的肌膚，猶如凝脂，寬大的襯衣，掩不住內裏窈窕娉婷之態，微笑時滿堂生彩，羞澀時楚楚動人。除了眼睛患疾、打扮土氣，實在挑不出更多毛病。
　　秦江苦笑不已，沒想到倪彩連中年婦女也能迷倒，忒強了點。“媽……人家問妳好呢……”
　　“哦……好好，好，妳坐，別客氣。”蕭蘭芳將秦江拖到壹旁：“兒子，出去壹趟，兼職做人販子了？”
　　啥想像力這是？秦江心生無力感：“媽，事情恰恰相反，是我從人販子手中救出她的。”
　　蕭蘭芳搖頭嘆息，壹副評論兒媳的口吻：“可惜就是眼睛不好使，生活無法自理，不過都不是什麽大問題，能生孩子就行……”
　　咳咳咳！秦江被不慎被口水噎著：“媽！您要求真低，都隨便到這份上了！”最受不了老媽這樣，見著媒婆就互留電話，見著女生就往我身上牽，天天嘮叨著討媳婦，妳兒子至於嗎？！
　　蕭蘭芳惱兒子壹眼：“以為我想呀，妳小子相親馬馬虎虎，戀愛不好好談談，有機會也不懂把握，瞧瞧這姑娘，嘖嘖，小模樣兒多俊，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如果人家不瞎，還真看不上妳，我可告訴妳哈，抓緊。”
　　秦江想起那夥動不動就掏槍的傭兵，很頭疼。“這事兒過了風頭再說，妳兒子現在是她的保姆，不能監守自盜，首要任務是伺候她生活起居。”
　　“什麽保姆，妳把她弄過來，不就轉正了嗎？！”蕭蘭芳沒兒子那麽多心思，眼前的，才最現實。
　　“媽……您比我還狠……”秦江實在無語。
　　砰砰砰！只聽壹通砸門聲再度響起，硬生生打斷了母子談話。
　　秦江腦袋有點犯暈，這調調，基本上都是興師問罪來的。
　　開門，孫敏壹陣風闖進來，如入無人之境，連屋主秦江、蕭蘭芳都被擠出壹旁，三步並兩步趕到倪彩跟前，旋著倪彩身子，渾身上下查檢壹番，將倪彩擺弄得昏頭轉向的，而後，就開始嘰嘰喳喳詢問事情始末。
　　秦江娘兒倆面面相覷。
　　寧婧隨後跟進來，甜甜壹笑，禮貌問候：“伯母。”
　　“哎。”蕭蘭芳呆呆地答應，上次在西苑，這女孩聲稱是秦江的女朋友，怎麽她也來了？那瞎眼姑娘咋辦？
　　寧婧轉頭定定看向秦江：“秦江，妳……還好吧？”秦江消失那幾天，自己仿佛沒了主心骨，要說是愛他、記掛著他吧，還沒到那份上，要說對他沒感覺吧，偏偏就總覺得心裏沒底，仿徨無措。
　　現在見到這嬉皮笑臉的男人，好端端站在眼前，寧婧終於壹掃多日陰霾，恢復了艷麗嬌媚，臉頰甚至還滲出壹抹喜悅嬌紅，如白玉上抹了壹層胭脂，透出壹股狐媚，特別活色動人。
　　“還行，如果不是心裏念著妳，我恐怕就支撐不下去了。”秦江笑嘻嘻調侃。
　　寧婧飛了他壹眼：“貧嘴！不理妳了，我先和倪彩聊聊。”
　　“秦江西～！！”
　　“江江！”
　　兩把聲音都隱帶煞氣，讓秦江打了個寒顫。靠！今天人好齊，全上咱家趕集來了。
　　秦江急忙擡手壹戳：“那邊！倪彩那邊，先去慰問，有賬回頭再跟我清算。”
　　韓、趙倆女，嫻淑地向蕭媽媽問好，然後給秦江壹個秋後處斬的眼神，才往倪彩走去。
　　壹屋子妍姿艷質的女孩，芬芳馥郁，蕭蘭芳腦袋已經犯暈了，原本以為，能有姑娘看上自己兒子，就該阿咪陀佛了，如今卻出現了‘壹堆’！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