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玩酷

　　第壹天晚上，“爭霸賽”組委會公布了參賽人員名單，舉行了象征性的抽簽儀式。
　　嚴格說來，美國佬非常在乎公平。
　　雖然有不少參賽者是外籍人員，也有來自加拿大與墨西哥的賭業大亨，但是大多是美國人，也以美國賭業巨頭為主。
　　杜普林是東道主，卻沒占到便宜。由其資助的三名參賽者中，壹人是上屆優勝者，直接進入復賽。其他兩人得參加預賽，而且抽簽不是很理想，其中壹個第壹場就對上劉威，另外壹個很有可能在第二場跟漠北狼同臺競技。
　　比賽從第二天晚上開始，劉威這壹桌成了當之無愧的焦點之戰。
　　跟他同臺的，除了杜普林資助的那個黑人賭鬼之外，還有壹個由墨西哥卡洛斯家族支持的拉美賭王，以及壹個靠外圍賽積分獲得參賽資格的愛爾蘭裔美國人。比賽開始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杜普林資助的那個家夥將最終勝出，沒人看好劉威，因為對北美賭博圈子來說他是個新面孔。
　　因為參賽者實在太多，所以預算第壹輪，每桌只產生壹名勝出者。
　　結果是，拉美賭王最先輸光全部籌碼。
　　到這個時候，劉威的表現並不搶眼，只小贏了壹百多萬美元，比那個愛爾蘭人還少了幾百萬，黑人賭鬼贏了差不多壹千五百萬美元。
　　局面在這個時候僵持了下來。
　　劉威與愛爾蘭人都很謹慎，很多時候拿到大牌與好牌都主動棄叫。
　　漠北狼帶著六千五百萬籌碼來看熱鬧的時候，局面還在僵持。劉威幾乎不加叫，也很少跟叫。只是每當快把贏來的籌碼輸光的時候，他才會小贏壹把。愛爾蘭人的運氣就沒有這麽好了，即便很小心，他手上的籌碼也在飛速減少。
　　等到愛爾蘭人快要輸掉壹千萬美元的時候，其他桌上的比賽都已結束。
　　籌碼少於壹千萬美元之後，愛爾蘭人主動放棄，起身立場。有意思的是，這家夥離開的時候沒有理會咄咄逼人的黑人賭鬼，反而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劉威壹番。此時，劉威面前的籌碼不過兩千三百萬美元。
　　這時候，賭賽才算剛剛開始。
　　兩人對賭開始，劉威根本不看底牌，主動棄叫五次。等到荷官第六次發牌，黑人賭鬼壹如既往的丟了壹萬美元。劉威仍然沒有看底牌，直接丟了兩百萬美元上去。
　　人群發出壹陣驚嘆聲，黑人賭鬼也嚇了壹跳。
　　這是劉威第壹次主動加叫，而且直接提到上限。
　　黑人賭鬼看了壹眼底牌，沈思了壹陣，跟了兩百萬美元。
　　荷官剛剛翻開第二張底牌，劉威又丟了兩百萬美元上去，仍然沒有看底牌。
　　人群又發出壹陣驚嘆聲，似乎很多人都認為劉威瘋了。
　　不看底牌就加叫，而且直接叫到上限，這是什麽賭法？
　　卡普亞也捏了壹把冷汗，因為他對劉威這種賭博方式沒有壹點把握。
　　黑人賭鬼再次看了眼底牌，隨後跟了兩百萬美元。
　　荷官翻開第三張底牌，劉威照樣丟了兩百萬美元上去，而且仍然沒看底牌。
　　似乎大部分人已經料到劉威會這麽做，所以驚嘆聲小了壹些。只有卡普亞忐忑不安，看了看劉威，還朝漠北狼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卡普亞先生，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相信他吧。”
　　漠北狼這麽說了，卡普亞卻壹點也不放心。現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劉威拿了什麽樣的底牌。
　　與他壹樣，幾乎所有看客都想知道劉威拿了什麽樣的底牌。
　　到這個時候，漠北狼也看出了壹點名堂。
　　劉威不是在耍酷，而是沒有這個必要。
　　第四輪，劉威繼續加叫。
　　到了第五輪，荷官剛剛翻出底牌，劉威就梭哈了。
　　這次，人群發出了驚呼聲，而且比前幾次多要響亮。
　　連底牌都沒看就敢梭哈，是瘋子，還是神人？
　　卡普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再次朝漠北狼看去。
　　漠北狼笑了笑，說道：“卡普亞先生，這把贏定了，只是贏多贏少的問題。”
　　賭桌旁，黑人賭鬼第五次拿起底牌，仔細看了壹陣，才數出壹千五百萬美元，準備看劉威的底牌。
　　就在他要準備梭哈的時候，出現了喜劇性的壹幕。
　　黑人賭鬼似乎被電打了，哆嗦了幾下，把兩張底牌丟給了荷官，表示認輸。
　　“撫ck！”
　　“Shit！”
　　“Oh，MyGod！”
　　……
　　人群立即沸騰起來，全是咒罵聲。
　　黑人賭鬼認輸，劉威就不用亮出底牌了，所以沒人能夠知道他的底牌有多大。
　　把底牌丟給荷官後，劉威朝右側二樓的那面落地窗看了壹眼，隨即笑了起來。
　　杜普林是東道主，沒占便宜才是怪事。雖然組委會早就宣布，比賽大廳裏絕對沒有監控設備，絕不允許任何形式的舞弊行為，但是黑人賭鬼的耳朵裏肯定塞著壹只微型耳機，肯定有高人在幕後指點。
　　劉威沈默了幾百場，就是為了搞清這個問題。
　　不看底牌，不是故弄玄虛，而是讓對方無法知道他的底牌。至於黑人賭鬼的底牌，劉威早就看得壹清二楚。
　　從這壹刻開始，黑人賭鬼的結局就被鎖定了。
　　兩個小時後，黑人賭鬼輸掉了最後壹個籌碼，黯然離場。
　　有趣的是，在進入到第五輪的幾把牌中，黑人賭鬼只看過壹次底牌，結果劉威是三條加壹對，他也是三條加壹對，只不過三條比劉威小，輸得非常悲慘。其他數次，黑人賭鬼都在最後關頭放棄。
　　劉威勝出的時候，帶著七千萬籌碼，比漠北狼還多了五百萬。
　　這兩個小時，卡普亞也看得膽顫心驚，直到劉威最終勝出，他才松了口氣。
　　同樣驚訝的，還有杜普林、以及“泰姬-瑪哈”酒店的“金牌賭王”福爾圖娜：壹個隨時戴著遮住大半張臉的蛤蟆鏡，沒人見過她真實面貌的神秘女人。
　　“福爾圖娜，難道就這樣結束了？”杜普林目瞪口呆地看著得勝離去的劉威。
　　“他比我們想象的厲害。”福爾圖娜走了過來，聲音有點沙啞。“杜普林先生，妳應該更加重視另外壹個人，不然決賽時面對他們兩個，我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另外壹個？”
　　福爾圖娜點了點頭，朝跟著劉威離去的漠北狼看了壹眼。“此人進入復賽後，將迎戰科森特，必須讓他出局。”
　　“需要做些什麽準備？”
　　福爾圖娜笑了笑，說道：“由我指點，他贏不了科森特。只是復賽每輪晉級兩人，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他無法參賽。”
　　“這……”杜普林遲疑了壹下，說道，“這裏是大西洋城，如果……”
　　“杜普林先生，妳想得太多了。”
　　杜普林似乎有點害怕這個女人，沒再多說什麽。
　　福爾圖娜又看了壹眼已經走到門口的漠北狼，露出了壹絲詭異的笑容。
　　得勝而歸，卡普亞心情大好，不但設宴款待劉威與漠北狼，還叫來幾個金發碧眼的娘們做陪。漠北狼是來者不拒，反正巖崎熏子膽小怕事，絕對不會對他說三道四。劉威沒有那麽奔放，他對“金毛獅王”沒多少興趣。
　　次日，兩人再次有驚無險的勝出。
　　有趣的是，這次漠北狼只贏了四千萬美元，兩名對手都在輸掉壹千萬之後主動離場。
　　有了昨天的表現，劉威贏得更多。跟他對賭的三個家夥，似乎都不大信邪，每次劉威進入第五輪，他們都會拿錢看劉威的底牌。結果就是，三人黯然離去的時候，劉威面前贏了六千萬美元。
　　這也是開賽以來，第壹個“大滿貫”。
　　原因無二，很多打外圍賽獲得參賽資格的賭徒在輸到壹定程度的時候，都能看出自己贏不了，也就少輸當贏，主動出局。
　　只有那些持外卡參賽的賭徒，才會壹搏到底。
　　預賽結束的時候，八名晉級參賽者中，有六人持外卡。
　　因為要調整賽場布局，所以休賽壹日。
　　這壹天，劉威謝絕了卡普亞的盛情邀請，叫上漠北狼，去海灘曬太陽。
　　“知道這副牌有多少張嗎？”
　　漠北狼看了眼劉威拿出的撲克牌，說道：“這還用問？”
　　“除掉大小鬼，總共五十二張。”劉威開始洗牌，“從理論上講，妳可以拿到二千六百五十二種底牌，在不知道對方底牌的情況下，五張公共牌存在二億五千四百二十五萬壹千二百種排列。現在我問妳，知道三個對手的底牌，公共牌還有多少種排列？”
　　漠北狼稍壹沈思，說道：“壹億三千多萬種。”
　　“準確的說，是壹億三千零三十二萬九百六十種排列。”劉威笑了笑，又說道，“如果減少到三人，則是壹億六千四百四十九萬四百八十種排列，只有兩人的話，則是二億五百四十七萬六千四百八十種排列。也就是說，在我們知道對方底牌的情況下，對賭人數越少，公共牌的排列種類越多。如果我們不知道對方底牌，排列種類還會增加不少。”
　　漠北狼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劉威的意思。
　　“現在的問題是，妳能在多短的時間內，算出下壹張牌？”
　　“妳的意思是……”
　　“前天的那場賭賽中，妳認為我需要看底牌嗎？”
　　漠北狼搖了搖頭，他早就猜到了。
　　“開始前，荷官會讓所有人檢查撲克牌，因此我們有機會記住撲克牌的排列順序。”劉威拿起撲克牌，開始洗牌，“隨後，荷官會洗牌。以我們的能力，能看到洗牌的過程，也就能夠計算出撲克牌的分布情況。增加洗牌次數，無疑會增加計算難度。現在妳來試試，看看能夠記住多少。”
　　“妳當時記住了？”
　　劉威點了點頭，把撲克牌翻開，先讓漠北狼看清牌面，隨後翻過來，開始洗牌。
　　速度並不快，主要是讓漠北狼有時間適應。只是等到他洗到第三次的時候，漠北狼就叫停了。
　　“只能記住三次？”
　　“差不多吧，如果集中精力，應該還能增加兩次。”
　　“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什麽意思？”
　　“杜普林手下肯定有個能人，根據前天的比賽，那家夥至少能夠記住七次之後的排列順序。”
　　“妳是說……”
　　“好好練習吧。”劉威放下撲克牌，說道，“記得越多越好，妳將在復賽第壹輪遇到杜普林資助的另外壹個家夥。勝了的話，還會在決賽中與我迎戰那個直接進入復賽的娘們，我們兩個合作才有可能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