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揚眉吐氣

　　等到周譽龍進了浴室，典斌才坐了下來。
　　接觸到劉威與漠北狼的目光，典斌長出口氣，說道：“好了，妳們別這麽看著我，我老實交代還不成嗎？確實是上面安排的，老李親自下的命令。”
　　劉威苦笑起來，他已經猜到了這個答案。
　　“老李，哪個老李？”漠北狼卻有點搞不明白了。
　　典斌遲疑了壹下，說道：“二十多年前，他叫張存孝。”
　　“什麽？妳說的是那個老混蛋？”
　　漠北狼的表情很誇張，他沒註意到，在他把“老混蛋”這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劉威的眉頭跳了幾下。
　　等到他回過神來，劉威已經飛身而起，腳踢到了他的面前。
　　漠北狼的反應非常快，即將被踢中的時候，擡手擋住要害，那壹腳結結實實的踢在了他的右臂上。
　　力量之大，漠北狼超過壹百六十斤的身軀直接飛了出去。
　　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爆發力？
　　就在漠北狼萬分驚恐的時候，劉威左腳落地，壹個蜻蜓點水，又閃電般的撲上。趁漠北狼雙手自然下垂，將他撞到墻上，胳膊肘頂住了他的喉嚨。
　　“的嘴巴放幹凈點，再敢說老李壹句壞話，老子擰斷妳的脖子！”
　　這時，漠北狼才感到右臂疼痛難忍，開始那壹腳很有可能踢裂了骨頭。
　　“的瘋了……”
　　“妳再說壹句看看！”劉威再壹發力，手肘又頂進去半分。
　　右臂使不上力，漠北狼無法與劉威拼力氣，喉頭受制又說不出話來，只能放棄抵抗，舉起雙手。
　　“聽明白了嗎？老子不管妳是漠北狼還是賴皮狗，別在老子面前說老李的壞話，不然老子親手廢了妳。”
　　說完這句話，劉威才卸掉力氣。
　　他也只是想教訓壹下漠北狼，並不想殺了這個拼著命救出來的混蛋。
　　“媽的，妳小子吃了，這麽大的力氣？”漠北狼甩了甩右臂，疼痛減輕了壹點，應該沒有骨折。“老子記心不好，忘記妳是劉老四的兒子了。”
　　劉威朝漠北狼瞪了壹眼，不怒自威。
　　“得了，我不說壞話總成了吧？”漠北狼顯然是那種欠打的家夥，只會對比他厲害的人服服帖帖。
　　“妳們鬧夠了沒有？”典斌壹直在旁邊看熱鬧。
　　雖然不是格鬥高手，但是典斌早就看了出來，劉威不想要漠北狼的命，不然第壹腳就應該擡高三寸，對準太陽穴，而不是脖子。
　　“鬧夠了的話，我接著說。”典斌掏出香煙，抽出壹根，把剩下的丟給了劉威。“接下的事情與妳們無關，由我們負責處理。妳們只需要在這裏安安靜靜的呆上幾天，等到風平浪靜後再離開，沒問題吧？”
　　“我們！？”劉威瞟了眼漠北狼。
　　“老李沒讓他回去，而且他也不能回去。”
　　“我當然不能回去，我還不想被那個老……”見到劉威目光，漠北狼呵呵壹笑，轉口說道，“我還不想被老李斃掉。他當年可沒跟我開玩笑，我要出現在他面前，不死都得脫壹層皮。不過妳二伯不錯，為人仗義，不然也沒我……”
　　“我二伯怎麽樣，不用妳來評價。要是他當年不仗義，我也沒今天的麻煩。”
　　“小子……”
　　“什麽？”
　　漠北狼壹楞，呵呵壹笑，說道：“這怎麽叫麻煩呢？妳今後多了壹個左右臂膀，難道不好嗎？”
　　劉威翻了下白眼，朝典斌看了過去。
　　典斌苦笑了壹下，說道：“這也是老李的意思。老李的原話是，如果這條瘋狗不想自尋出路，就暫時跟著妳們。”
　　“瘋狗？老子……”
　　“媽的，老子才不要他跟著！”劉威也急了，哪還管得了罵罵咧咧的漠北狼。
　　“我也沒辦法，我只是個傳話筒。”
　　“不行，妳給老李打個電話，我這不是流浪狗收容中心。”
　　“小子，妳……”
　　“說的就是妳，沒說妳是喪家犬就算客氣了。怎麽，不服氣？”
　　見到劉威又要打架，漠北狼壹下沒了氣勢。
　　真打的話，漠北狼不壹定打不過劉威，只是右臂上的傷還沒好，而且劉威的爆發力讓他吃不著底，也就泄了氣。
　　“得了，妳們別鬧了。我可以幫妳給老李打電話，但是不能保證結果。”
　　劉威點了點頭。典斌本來就是個傳話筒，為難他沒什麽意思。
　　接到典斌打來的電話時，李廷軒正趕去見杜彥寧。
　　“李局，局座正在等妳。”
　　“等下，我接個電話。”
　　秘書點了點頭，沒有急著推開辦公室的房門。
　　李廷軒是專門負責行動的副局長，掌握著數百名特工與間諜，接到緊急電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走到角落裏，李廷軒才接通了電話。
　　“是我，接到人了？”李廷軒說的是他自編的那套密語。
　　“接到了，完好無損。”
　　“我剛接到局長的電話，香港那邊出事了。”
　　“壹清二楚，駐港部隊在第壹時間趕到，肯定逮個現行。”
　　李廷軒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先把他們安頓好，妳不用急著回來。這次的事情鬧得有點大，說不定要我出面收拾殘局。”
　　“明白，只是我這邊有點麻煩，他們不想收留流浪狗。”
　　“流浪狗！？”李廷軒楞了壹下，隨即就明白過來，“不想收留也得收留。過了這段時期，他想去哪就讓他去哪。只是現在得盯緊點，不然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長此下去不是個辦法，最好讓他們離開香港。”
　　“有好的途徑嗎？”
　　“日本會所那件事還沒完，‘日出’號過幾天抵港，既然他們想玩下去，還不如把他們送走。”
　　李廷軒沈思了壹下，說道：“可以，但是不能由我們出面，妳自己想辦法。”
　　“明白，我去想辦法。”
　　“他們要的資料已經發到妳的信箱裏了，時機成熟就給他們。能送走就送走，只要離開我們的管轄範圍，鬧翻天也與我們無關。”
　　“明白，我會安排。”
　　“就這樣。”掛斷電話，李廷軒心裏的壹塊石頭落地。
　　進了杜彥寧的辦公室，李廷軒顯得神清氣爽，好像才吞下壹大把安神丸。
　　“精神不錯嘛，剛來了第二春？”
　　“局座，我這把老骨頭了，還第二春？”
　　“廢話少說，香港的事與妳有沒有關？”
　　“沒有，絕對沒有！”
　　“壹點關系都沒有？”
　　“絕對是壹點關系都沒有。”
　　杜彥寧笑了笑，明白了李廷軒的意思。壹點關系都沒有，那就是有全部關系。
　　“聽說死了上百人，還在海裏撈到二十多具屍體，這他媽誰幹的，太狠了。”
　　“得了吧，沒把航母炸了就算是心慈手軟了。”杜彥寧拿起香煙，先給李廷軒點上，才給自己點上。“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老子絕對授予他最高級別的榮譽勛章，只不過是私人的。”
　　“有局座這句話就夠了。”李廷軒也心知肚白，知道瞞不了杜彥寧。
　　“妳得去香港壹趟。”
　　“我？”
　　“易容化名。”
　　李廷軒的眉頭跳了幾下。
　　“我已經與CIA搭上線了。被我們抓了個現行，而且涉及到老毛子，白皮豬比我們還要急。”杜彥寧呵呵壹笑，“好久沒有這麽揚眉吐氣了，如果不是得向上面匯報、壹時半會走不開，我還想親自去看看。”
　　“我去幹什麽？”
　　“接洽談判。”
　　“有什麽好談的？人贓俱獲，白皮豬必須認栽。”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今天做得太絕，今後少不了有麻煩。再說了，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協助海軍完成南海演習。這是頭等大事，不能有任何閃失，妳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不然也不會讓妳跑壹趟。”
　　李廷軒點了點頭，說道：“海軍想動真格的？”
　　“妳不是有內線嗎？”
　　“哪來的內線，劉秀勛妳也認識。”
　　“老子當然認識，跟他家老爺子學藝的時候就認識他了。”杜彥寧呵呵壹笑，說道，“不管怎麽說，得壓著白皮豬。東西少要點沒什麽，關鍵得讓‘華盛頓’號留在香港，等海軍的演習結束後，再放行。”
　　“底線？”
　　杜彥寧點了點頭，說道：“妳經驗豐富，具體怎麽談不用我多說。記得用新身份，準備充足，不要留下把柄。”
　　“這可不好辦。”
　　“我相信妳能辦到。”
　　李廷軒長出口氣，說道：“行，那我用什麽身份去談？”
　　“就現在的身份，級別低了，壓不住場子。”
　　“那行，我回去準備壹下，下午就飛過去。”
　　“我幫妳安排好了專機。”
　　李廷軒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起身告辭。
　　既然是以軍事情報局副局長的身份去香港與CIA進行秘密接洽，自然不用與普通老百姓擠航班。
　　當然，知道軍事情報局副局長真實身份的人並不多。
　　此時，CIA蘭利總部。
　　裏克爾是在等消息的時候被局長特納的電話叫過去的，隨後才知道，他安排的行動已經失敗了。
　　“妳馬上飛往香港，給我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我？”
　　“難道是我嗎？”特納的火氣非常大，因為他剛剛接到好幾個電話，被總統、國防部長與參聯會主席痛罵了壹頓，又在電話中向對手認栽，讓他很沒面子。
　　“可是……”
　　“這件事情已經完了，明白嗎？完了！”特納揮起拳頭，在桌上敲了好幾下，“妳馬上給我飛過去，與對方進行面談，把這件事情給我處理好。我們已經輸了，但是我不想什麽結果都沒有，必須給我帶點東西回來，明白嗎？”
　　“明白，我馬上啟程。”
　　“記住，壹定得給我帶點東西回來。”特納顯得很激動，“要是我沒法向上面交代，我保證，最先倒黴的人肯定不是我！”
　　裏克爾很清楚特納的意思，只是他能從香港帶些什麽東西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