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昊天起初還沒明白過來，看著母親逼視過來的眼神，壹下子醒悟了，「妳――我――」

　　吳青悲憤地說，「娘聽出妳的聲音，又看到妳模糊的身影，就斷定――天兒，妳作孽呀。」

　　「娘――」昊天驚呆了，自己壹時糊塗竟然強 奸了親娘，「那――那這孩子――」

　　「是妳的。」

　　「娘――」

　　「不要叫我娘――我不是妳娘。」吳青強忍著悲痛的淚水，扭過了頭，壹心想著救出兒子，卻沒再考慮自己的出路，現在昊天出來了，她將如何面對她的兒子和肚子裏的孩子？

　　「娘！」昊天大叫了壹聲，拼命地打著自己的耳光，「我是畜生，我不是人。」他瘋了似地兩眼發直，「我去死，我去死吧。」說完楞楞怔怔地往外就走。

　　吳青開始壹腔怨恨，現在看到兒子這樣，又氣又疼，壹把拉住了他，「天兒，妳不能。」

　　昊天似乎已下定了決心，眼光呆滯地不言不語。

　　嚇得吳青拍著他的臉部，壹連聲地叫著，「天兒，天兒。」半晌，昊天清醒過來，依然念念叨叨地，「我去死，我去死。」吳青再也不敢責怪他了，她拼命地拉著他，「天兒――妳死了，娘怎麽辦？」她看看昊天不為所動，就哭著乞求他，「天兒，妳知道嗎？我肚子裏還有妳的孩子，妳走了，讓娘怎麽活？」壹句話點醒了昊天，他回抱著吳青，「娘，我們怎麽辦啊。」

　　母子兩人抱頭痛哭。

　　也不知到了什麽時候，忽然聽到院子裏有人走動的聲音，更有人小聲地說，「別放跑了那小子。」吳青下意識地明白了，肯定是因為昊天檢舉了他們，他們家人報復來了，她推了推懷中的昊天，扭頭看著四周，只有低矮的窗戶可以逃出去。

　　「還亮著燈呢？」有人小聲嘀咕。

　　「媽的，讓那小子再多活壹會。」

　　吳青透過門縫看了壹眼，卻見幾個人都拿著刀躲在門邊，她嚇得臉色鐵青，推著昊天示意從窗戶裏逃出去，昊天死也不走，拖著母親沈重的身子慢慢地移向墻邊。

　　「天兒，他們尋的不是我，我不會有事。」

　　「不！」昊天眼裏流露出決絕的神情。

　　「妳知道嗎，娘不能沒有妳。」吳青想讓昊天明白，只有他活下去，她才有活著的勇氣。

　　「娘――」他不知哪來的勇氣，壹下子抱起她，吳青不敢掙紮，怕弄出動靜，就任由著昊天抱持著，昊天壹把拽開窗欞，兩手托著母親跳出屋子。

　　「不好，那小子跑了。」

　　昊天將母親安放在壹旁，抄起身邊的壹個木棍，對著那幫人沖了過去。

　　「啊呀――」

　　「媽呀――」

　　幾聲嚎叫，跟著就聽到昊天壹聲低吼，「天兒――」昊天看著遠遠逃去的人們，回過頭來抱住了母親。

　　吳青擔心地撫摸著他的臉，看到他胳膊上流滿了血。

　　「妳――」她心疼地撫慰著，想止住傷口。

　　「娘，我們走吧，這裏――」

　　吳青剎那間的念想，走，離開這裏，壹來遠離仇人，二來免去世上許多紛擾，至於去哪，任由著兩人飄蕩。

　　簡單地收拾壹下行李，趁著天黑，昊天背著吳青悄悄地離開家鄉。

　　沒走多遠，吳青就覺得肚子隱隱作疼，經歷了這壹嚇，隱隱地感覺到動了胎氣，她心裏想，這樣也好，生的活下來鬧心。

　　天還沒明，前面出現了大山，吳青就感覺到肚子疼得越來越厲害，莫非要生了？她疼得滿身是汗，不覺呻吟出來。

　　「娘，妳怎麽了？」昊天回過頭來問，眼神裏滿是關切。

　　「我――我肚子疼――」

　　「要不要休息壹下？」昊天焦急地問。

　　「不用，前面找個地方吧。」吳青怕是將要臨產了，找個背靜的地方也許會好壹些。

　　昊天就加快了腳步，終於來到壹個小湖邊，面前的草坪壹馬平川，幾處石頭房子象是古時的建築，他看了看四周，聽得吳青呻吟不住，就說，「娘，要是不行，就在這裏休息吧。」

　　吳青從他背上滑下來，坐都坐不住了，她感覺到就像那次生昊天壹樣，「天兒，娘怕是要生了。」

　　昊天張大了嘴，看著吳青，壹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妳看看包袱裏，我帶了壹把剪子。」她有氣無力地說著，讓昊天扶著躺下來。

　　陣陣疼痛從那裏傳來，跟著壹股水流滿了腿間，吳青知道是羊水破了。

　　冤家，什麽時候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也難怪――孩子肯定受了驚嚇，也許她想出來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麽樣子。

　　「啊――啊――」肚子疼得要破了，吳青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昊天的手，疼得青筋都冒出來。

　　「娘――」昊天緊張地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麽辦。

　　「天兒，把娘的褲子扒了。」

　　昊天絲毫沒有猶豫，解開吳青的腰帶，抱持著吳青脫下來。

　　「娘――妳流血了――」昊天心疼地要哭出來。

　　「天兒，妳現在不能哭，妳是娘的主心骨。」那股絞疼讓她動彈不了，這和生昊天壹模壹樣，「妳趕緊生上火――啊――」吳青蜷曲著兩腿，又伸開，她期待地看著昊天，希望他盡快地生上火，給自己壹個安慰。

　　昊天麻利地點燃了柴火，看著熊熊的火苗，他又趕快跑到吳青的面前。

　　「天兒，娘要死了――」她狠狠地抓住了昊天的胳膊，希望從昊天那裏得到力量，「天兒，妳壓住娘的腿――」她鼓起力量想讓孩子趕快生出來。

　　「娘――」昊天看著吳青那裏越來越大，幾乎連陰門都看得清楚，血水壹股壹股地往外流著，他害怕極了，眼睛壹刻也不停地盯著吳青的腿間。

　　「啊――」那孩子似乎已經突破了宮口，壹股撕裂般的疼痛，讓吳青忍受不住，「天兒――妳要為娘死了吧――」她猛地咬住了昊天的肩膀，兩腿直直地伸開，身體緊緊地繃直了。

　　昊天看到吳青的屄門大大地張開，觸目驚心地放大著。

　　「啊――」吳青的屄門如洞府壹樣，突然露出壹個人頭，跟著就見到壹股血水噴出。

　　「娘――」昊天害怕地瞪大了眼睛。

　　「天兒――」吳青似乎松了壹口氣，突然又鼓足了力量，全身繃緊起來。

　　「哇――」壹聲強有力的啼哭在山間回蕩，跟著壹個嶄新的生命呱呱落地。

　　「娘――妳生了。」昊天驚奇地看著壹個生命完成的過程。

　　「天兒，快去――把那把剪子放在火上烤壹烤。」昊天緊張的心情壹下子放松了，他拿著烤好的剪子遞給吳青，吳青顫抖著，剪下嬰兒的臍帶。「娘――是個女孩。」昊天將孩子抱在懷裏，幸福地看著那新鮮的皮膚。

　　吳青有氣無力的，臉色蠟黃，「天兒，娘不知道要怎麽對待她？」她看著昊天還壹臉的幼稚，剛才他緊張的表情和關切的眼神讓吳青壹直很感動。

　　「娘――」抱著嬰兒的昊天低下了頭，當他意識到這個嬰兒是自己的孩子時，才覺出事情的嚴重，他壹時糊塗，讓娘十月懷胎，生下來不知是女兒還是妹妹的孽種。昊天看著吳青蒼白的面孔，暗暗地下定了決心，壹定要好好地保護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