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壹十四章 北極光屠宰場

　　北極光避難所·通訊室。
　　雙方發送數十次無線電交流，已經大致明白了對方的來歷。
　　銀發老嫗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記得迎接好客人，不然今天的肉湯，可沒妳們的份哦～”
　　銀發老嫗走後，通訊室大屏上的內容忽地壹變！
　　“趁那個老家夥暫時沒有收回無線電通訊密鑰，我們不如向對方發送實情！與其待在這裏等死，不如放手壹搏！”
　　通訊室內鴉雀無聲，但坐在其中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這要是被那老女人看到，他們所有人……都得死！
　　“對方被嚇走了怎麽辦？對方不想管閑事怎麽辦？”
　　屏幕上方出現另壹人的觀點，“我建議等到對方派人進入避難所內部，再向那艘浮空戰艦發送消息！”
　　“那時候無線電密鑰還在不在我們手中都兩說！”
　　坐在通訊室邊緣位置的男人突然站起，擡腿就往出口的方向跑去。
　　“攔住他！”有人吼了壹聲，“攔住那個叛徒！不然我們都得死！”
　　通訊室內頓時亂成壹團。
　　走廊。
　　“大人，”神秘黑影浮現在銀發老嫗身後，“通訊室那邊發生了壹些小騷亂。”
　　“哦？怎麽了？”
　　“他們妄想給那艘戰艦發送消息。”
　　“那今晚肉宴的規模可以大點，實在吃不完的，就分給那些賤民吧。”老嫗擺擺手，毫不在意。
　　“大人，”黑影又道：“再這麽殺下去，我們連維持避難所正常運轉都很難。”
　　“嗯？！”
　　“我明白了。”
　　黑影消失，只余下臉上不屑的老嫗，“區區賤民，回歸神的懷抱算是對他們最大的恩賜。”
　　“納爾！找幾個激靈點的人，隨我去迎接那些外來者。”
　　……
　　八重霽的到來受到了北極光避難所高層的熱烈歡迎，慈眉善目的領頭老婦人，更是讓人看到的第壹眼便心生好感。
　　大致觀察了壹圈，八重霽發現北極光避難所的高層比起量子避難所的身體狀態要好上不少，精神方面倒是稍有欠佳。
　　“北極光這邊已經好久沒人過來，除了災變的第壹年陸續有人飛來，已經連續壹年半看不到來人。”老婦人笑道：“北極光有三十萬人口規模，全靠核電站維持運轉，事實上我們的資源緊缺，大家正商量對外進行探險……”
　　八重霽覺得奇怪，這才第壹次見面，對方怎麽就把他們家的老底給說出來了？
　　他又不是同陣營的同事，只是以外界來客的身份。
　　這種將避難所數據全盤托出的做法，讓八重霽略微提高警惕心。
　　還有周圍的那些高層，壹個個狀態看起來是不錯，但全都以老婦人為主，更像是封建時代伺候皇帝壹樣。
　　‘愛衣，入侵的怎麽樣了？’
　　‘老板，休伯利安號算力有限，北極光又是這個世界最大的避難所，設備先進，我們在不驚動對方的前提下入侵，大概需要三十分鐘左右。’
　　八重霽與老嫗互相顧及對方，兩者相談甚歡，還陪著他去逛了壹趟居民區。
　　居民區內不能說人人安居樂業，但身體素質和臉上的表情卻做不了假，空氣中竟然還能隱約嗅到肉味，這裏的幸福指數，遠不是量子避難所能比。
　　越是這樣，八重霽越是疑惑，北極光這裏處處透露著古怪。
　　晚宴。
　　“避難所內資源緊缺，還請閣下稍作擔待。”坐在主位上的老婦人笑著沖八重霽說道。
　　在場每個人面前都擺放著餐盤蓋，隱約能從中嗅出烤肉的香味。
　　避難所的有些高層已經暗自吞咽口水，直勾勾盯向面前的餐盤蓋。
　　還有人眼中深藏恐懼與惡心，餐桌下面的腿不安地來回抖動。
　　侍者掀開餐盤蓋，餐盤上的烤肉香味四溢，勾引著在場每個人的味蕾。
　　“唔～嘔～嘔～”
　　壹聲不合時宜的幹嘔聲傳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向他看去。
　　男人是在場所有人最為瘦弱的壹個，此時的男人捂住口鼻，眼神中滿是驚恐。
　　老婦人皺皺眉頭，對男人頷首。
　　男人連忙起身對在場眾人鞠躬，以壹副逃的姿態離開此地。
　　“真是不好意思，”老婦人笑道：“飼養畜生的汙染太大，我們多數都是采用人工合成肉，劉易斯他天生對這類合成肉過敏，今天光顧著高興，忘了他不能吃合成肉。”
　　老婦人壹副懊悔模樣，“怪我怪我。納爾，去看看劉易斯，記得安排好餐食給他送過去。”
　　做完壹切後，老婦人對八重霽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握住刀叉，對眼前的人工合成肉進行分割。
　　八重霽沒有先吃，他剛才感知到老婦人身上有壹瞬間的崩壞能波動。
　　“您曾是瓦爾基裏的雇員？”
　　咀嚼合成肉的老婦人艱難咽下，搖頭苦笑道：“初代雇員，為了丁點實力，差點把命都給送過去。”
　　“妳猜我現在多大了？”老婦人問道。
　　“六十五？”
　　“再減二十歲。”老婦人微笑，“初代瓦爾基裏中，我是活的最長的那壹位。”
　　“抱歉。”
　　“早就成過去式了，”老婦人愈發和藹，“世界還得看妳們這些年輕人的努力，吃，快吃，晚上再帶妳去體驗壹下我們北極光的娛樂項目，等休息壹晚，我們明天再談事情。”
　　八重霽在催促中拿起刀叉，順著紋理切掉壹小塊肉，在老婦人和藹的目光中往嘴裏送去。
　　“老板！千萬別吃！這玩意是人肉！”
　　微型耳麥中，愛衣大喊道。
　　“怎麽了？”老婦人皺眉道：“是口味不和妳胃口？”
　　“不是，”八重霽放下刀叉，“忘了給妳說，我其實是堅定的素食主義者。”
　　“合成肉也算是素食的壹種。”老婦人勸道。
　　“請不要侮辱我的信仰。”八重霽與老婦人對視。
　　三秒後，老婦人移開視線，“那就換壹份素食餐好了。”
　　本就沈默的北極光高層，在兩人語言交鋒後顯得更加沈默，只剩下牙齒撕咬合成肉的咀嚼聲。
　　‘怎麽回事？’趁換餐的功夫，八重霽擺弄終端，給愛衣發去信息。
　　‘那老家夥和死之律者有關！整個北極光避難所就是壹座大型屠宰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