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八重霽的禁忌

　　站在石臺上的黑袍人影隱隱感覺到壹絲不妙，他剛才光顧著尋思血色狼妖的戰力，全然忘記了八重霽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前哨的兩頭普通狼妖攔不住神社巫女，可十幾頭野豬妖……難不成也被她給殺了？
　　怎麽可能？！
　　黑袍人影心驚，又看了壹眼場中在櫻色刀光下逐漸乏力的兩頭血色巨狼，他決定溜之大吉。
　　“這代神社巫女的戰力太變態了！她手中拿著的……是傳說之中供奉在神殿的靈刀？嘖。”
　　黑袍人影翻下石臺，快步從峽谷另壹邊離去。
　　谷中，壹處較為開闊的碎石灘，不少石塊都被飆濺出的妖血染成成黑紅色。
　　壹頭半殘與壹頭瞎子，總共兩頭殘廢狼妖，對八重霽造成的威脅小之又小。櫻吹雪迸發的刀波接連標記“緋櫻”，八重霽還沒來得及第二次使用刃返，那兩頭狼妖便含恨倒下。
　　“呼～呼～”
　　甩去櫻吹雪刀身上的血汙，入鞘。八重霽揉了揉自己胸口，剛才讓血色狼妖剮蹭壹下，差點讓他肋骨斷裂。
　　壹股淤氣吐出，八重霽總算好了不少。瞥了壹眼倒在碎石灘上的兩頭狼妖，八重霽迅速朝著黑袍人影離去的地方奔去。
　　“大城裏的驅魔師？”
　　八重霽小心謹慎，奔跑時又從小包中拿出壹片禦百草放至嘴中咀嚼。
　　小腿肌肉經過特殊的發力技巧，讓八重霽爆發出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
　　崖谷兩側的景物飛速倒退，追了大概不到半分鐘，八重霽就見到前方的黑影。
　　右腳再次踩踏地面，強悍的勁力將碎石崩飛，反作用力推動全身，八重霽像壹道利箭狂飆而出！
　　“站住！”
　　人影聚集時，黑袍赫然發現八重霽已經追了上來。
　　看著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神社巫女，黑袍中傳出了嘶啞的笑聲：“不愧是這代神社巫女，霽大人又得靈刀相助，壹定很受狐神青睞吧。”
　　八重霽心中壹緊，拇指抵開劍格，疑惑道：“妳是大助？”
　　人影將兜帽拉掉，壹張八重霽頗為熟悉的面孔倒映在眼中。
　　“妳！”
　　八重霽驚訝，人影與大助有七八分相似，可面前的人太瘦了！瘦到了只有皮包骨的地步，眼眶深凹，皮肉緊緊貼合在骨骼之上，比之神社之中記載的鬼怪也不逞多讓。
　　“想不到霽大人還能記得我這個小角色。咳～咳咳！”
　　大助臉上蒙上壹層紫意，八重霽分明能感覺到櫻吹雪正在激動的顫抖。
　　靈刀想要的東西，就在大助身上！
　　不管是何，八重霽都更加小心。單憑大助能夠控制壹群低等妖物來看，誰知道他還有沒有什麽底牌。
　　連他都能弄到技能面板這種神奇之物，大助搞到能讓櫻吹雪心動的東西，也並不是不可能。
　　“大助，跟我回去。”
　　“跟妳回去？跟妳回去我還有活路？”
　　八重霽沈默，別說弄出這些低等妖物，就連禍害村民成為屍妖這件事，大助就難逃壹死。
　　“霽大人，我知道妳為村子裏挖了井。大旱年間每天能喝上足量的淡水，以前村子中誰敢想？”大助嘶啞的聲音傳來，中途時不時夾雜著壹些咳嗽聲：
　　“咳～可他們是怎麽對您的？仔細想想，竊取神明權柄，盜取狐神財富。每壹個喝下井水的人，都會受到詛咒。”
　　“這不是扯淡嗎？！”
　　見到大助激動起來，八重霽回道：“如果不是妳制造低等妖物襲擊村民，村子裏也不會出現那等謠言。”
　　“霽大人！妳問問妳自己！就算井水夠人喝的，還能澆灌田地餵食畜生嗎？不可能！到時候那群人又會怎麽想？還不是向狐神獻祭！上次我和涼明明都在前壹天晚上結為夫妻，涼都不再是純潔之女了，那老嫗居然還拿著她去獻祭！後來妳們找過她麻煩了嗎？她才是最愚蠢的人！想要欺騙神明的人是她！”
　　八重霽默默拔出櫻吹雪，嚴肅道：“把妳制造妖物的東西交出來，然後跟我回村。我以神社巫女的名義保妳不死。”
　　“人都是自私的。”大助回道，像是沒有聽見八重霽的聲音。
　　“妳看看這天，下次祭祀的時間快到了，那群貪得無厭的人會選擇誰來充當祭品？”大助扯出了壹個相當恐怖的表情，莫名問道：
　　“霽大人，妳愛妳的妹妹嗎？”
　　八重霽心中壹緊。
　　見到八重霽的臉色變化，大助哈哈大笑，表情多變的像壹個瘋子。
　　“妳猜我查到了什麽？幾十年前，村子中也有壹次獻祭搞錯的時候，狐神震怒，未曾降雨。妳猜猜惡毒老妖婆那壹輩的人是怎麽選擇的？”
　　“他們選擇了巫女血脈的純潔之女。”大助壹字壹句說道。
　　話鋒壹轉，原本低沈嚴肅的語氣又轉變成輕松狀：“哈哈，妳看我這說的什麽，反正霽大人是這代神社巫女，作為與狐神最為親密的人，怎麽可能會被獻祭呢？”
　　“哈哈哈，看來霽大人壹點都不需要擔心。那他們會選擇誰？櫻大人？還是凜大人？對了，凜大人從小身體就不好吧，那種不能為八重神社乃至八重村做出貢獻的廢物，不如發揮出她最後壹絲余光，去護佑那些愚昧而又貪婪的村民，豈不妙哉？”
　　“閉嘴！”八重霽怒道：“妳再說壹次！”
　　大助浮誇的表情變得嚴肅，“我還從沒有見到過，有人會提出如此犯賤的要求。”
　　壹字壹句道：“凜大人那個廢……”
　　“哧！——”
　　大助看到了殘影，然後，自己的左臂貌似飛到了空中？
　　“噗呲呲～”
　　血液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肆意噴濺的血液很快就將半邊黑袍染濕。
　　大助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慘白，轉了個身，再次看向八重霽，表情逐漸放松，笑道：“霽大人，我原本就活不長了，這個送給妳。”
　　使用瞬身閃切斷大助壹只手臂的八重霽使自己冷靜下來。
　　看向大助手心中正漂浮的奇異結晶，手中的櫻吹雪輕吟的更加厲害。
　　八重霽沒有去接，他不敢肯定大助會耍什麽鬼主意。
　　“這東西會破壞妳的身體，最好不要與之直接接觸。”每說壹句話，大助的臉色都會蒼白壹分。
　　“看樣子靈刀挺喜歡這東西。”大助將結晶扔到八重霽腳下，櫻吹雪像是即將脫韁的野馬，不停顫抖。
　　“霽大人怎麽用都可以。”大助又看了眼天，“我有兩個願望，當然，完不完成都無所謂。”
　　“妳說。”
　　“我死後，把我的屍體和涼埋在壹起。”
　　“還有……殺死老妖婆！她活著，對妳有百害而無壹利！”
　　“噗通～”
　　大助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倒在地上，胸腔大幅度起伏，眼神也逐漸潰散。
　　本就被奇異結晶破壞差不多的身體，斷掉左臂流淌的血液，已經足夠把他引入冥淵。
　　“霽……霽大人，妳……妳不可能阻止祭祀的。”
　　“我……曾經就想過……加入……巡邏隊，獵殺野獸……賺壹筆錢，然後帶……著涼去大城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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