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適可而止

　　程明秀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妳坐著吧張秘書長，從上大學那會兒，他就老是支使我打飯端水的，說我給他端的水解渴……”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個話啊，我怎麽不記得？”楊小年在後面疑問道。
　　“妳還敢說妳沒說過，那次妳在操場上打籃球，這話不是妳說的。”程明秀扭著頭質問道。
　　楊小年還接著爭論呢：“我真的說過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聽著兩個人在哪裏磨牙，張逸的臉上露出了若頭所思的神情，看這個樣子，這兩個人的關系還真的有點不簡單啊。
　　其實，楊小年故意讓程明秀當著他的面給自己倒水，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很快，程明秀就倒好了兩杯水端過來，壹杯放在了張逸的面前，另壹杯直接端給了楊小年：“給，大老爺，請喝茶……”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推開，趙良棟的秘書郝裕民走進來，低聲對張逸說道：“張秘書長，趙書記說，麻煩您通知壹下，二十分鐘之後召開常委會……”
　　“哦，我這就去辦……趙書記說什麽內容了嗎，需要其他常委準備什麽麽？”張逸站起身問道。
　　“是有人舉報山城區區委書記陳愛忠和副區長黃晶關系曖昧，還私下生養了壹個兒子的事情，方市長和褚書記堅持要調查，趙書記認為是撲風做影不能因此就懷疑下面的幹部，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可能要舉手表決壹下吧，不需要準備什麽……”郝裕民說話的聲音很輕，但卻又正好能夠讓楊小年聽到。
　　張逸就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然後，他轉臉對楊小年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從頭至尾，郝裕民都沒有看楊小年壹眼，越是這樣，楊小年才越是心裏感激，這個話，雖然有張逸問話當引子，可人家要不想暗暗地傳遞給自己這個消息，那也大可出去再說的。
　　房間裏面就剩下了楊小年和程明秀兩個人，程明秀看看楊小年，楊小年也看看程明秀，卻不緊不慢的端起了剛才程明秀給他倒的茶水，慢慢悠悠的喝了壹口。
　　“楊小年……”程明秀低聲叫了他壹聲，楊小年就轉臉看著他問道：“幹什麽？”
　　“妳的手機呢，借我用用，我有事情給李霞打個電話說壹聲。”程明秀心裏恨得牙根兒癢癢，心說我就不信妳壹點都不關心。
　　“哦……”楊小年壹邊答應著，壹邊從口袋裏面摸出手機來，還專門的叮囑道：“沒有我的允許，妳可不準給被人打電話啊……”
　　“知道，妳覺得我能打給誰？”程明秀氣憤憤的看著楊小年問道。
　　“呵呵，我哪知道啊，妳們女人的事情，我不參與。”楊小年壹邊把電話遞給程明秀，壹邊說道。
　　“妳……妳氣死我了，算了，我不理妳，我出去打電話去……”程明秀壹把奪過電話摔門而去，楊小年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就長長得出了壹口氣，這丫頭有的時候天真的好像不食人家煙火的仙子，有的時候又鬼精鬼精的，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程明秀在外面說了不道十幾分鐘的時間，剛回到房間裏面沒有多久，就看到褚紅晨從外面走了進來，“楊主任，我聽說妳們開發區的人每個人都配備了壹部手機是不是？”
　　楊小年連起身都沒有起身，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冷冷地說道：“是啊，褚書記是不是想問問我這個錢是從哪裏來的，這個算不算是貪汙啊，如果褚書記有什麽疑問，妳可以去開發區查我的帳嘛！”
　　褚紅晨不由就笑了兩聲：“呵呵，年輕人不要這麽大的火氣嘛，我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誰說要查妳的帳了，再說了，就算是要查賬，那也是財政局和審計局的事情，還用不到我們紀委，我這裏只查違法違紀，但願永遠也不要查到楊小年主任頭上去，對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手機是什麽樣子的呢，能不能拿過來讓我欣賞欣賞……”
　　“聽了褚書記要看，自然沒有什麽不可以的。”楊小年壹邊說著，把剛裝進口袋裏面的手機又摸了出來直接扔在了面前的茶幾上。
　　褚紅晨拿過去翻了翻，雙眼透出兩道精光，看著楊小年問道：“楊主任，剛才這個電話是誰打的，打給了誰？”
　　楊小年還沒有回答呢，程明秀卻呼的壹聲站了起來：“妳們……妳們居然監視我，這個電話是我打的，怎麽啦，難道不允許啊，我給我姐妹說壹聲晚上不回去吃飯了，又礙著妳們棗園市什麽法律啦，真是莫名其妙……”
　　程明秀越說越氣，居然嘭的壹拍桌子：“趙良棟和方如臯在哪裏，我倒是要問問他們是怎麽管理幹部的，我是妳們的犯人嗎，今天壹到棗園市就遇見壹群瘋子……這個事情要是不給我壹個說法，我今天晚上就回濟海去……”
　　楊小年就沈了臉也不說話，任憑程明秀叉著腰發飆。
　　“這怎麽回事兒啊，趙書記他們都在對門會議室裏面開會呢，妳們這是……”郝裕民推開門進來，壹副茫然無知的樣子問楊小年。
　　程明秀壹看到他，馬上就轉移了目標：“郝秘書，妳把趙書記和方市長叫來，我倒是要問問他，我犯了妳們棗園市哪壹條法規……”
　　其實也不用人叫，這個時候趙良棟和方如臯就在門外呢，剛才程明秀的嗓子幾乎都要把房頂震破了，對面房間裏的人還能聽不到。
　　“程記者，這到底怎麽回事兒啊？”壹進來，趙良棟就沖著人程明秀問道。
　　程明秀氣憤憤地說道：“趙書記，我到底違反了妳們棗園市的那壹條法規了，居然打個電話也被人問東問西的，這個事情妳們要是不給我壹個說法，我現在就會濟海去，妳們棗園市是獨立王國嗎，濟海日報的記者都失去了人身自由，這個事情我會走組織程序討個說法的……”
　　走什麽組織程序啊，妳回家還不知道會怎麽說呢，剛才有人給褚紅晨說和楊小年在壹起的那女人在給人通電話呢，褚紅晨心裏疑惑，覺得楊小年應該是收到什麽消息了，在給把陳愛忠通風報信呢，所以馬上就過來查看個究竟，覺得這次很可能就要抓壹個現行，在審查陳愛忠之前，能把楊小年稍帶進去那自然是最好的。
　　卻不料和楊小年在壹個房間裏面的這女孩子這麽生猛，在氣勢上居然壹點兒都不亞於省委書記，竟然指著自己的鼻子要個說法，壹時之間褚紅晨倒是被程明秀鬧得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了。
　　聽說她口口聲聲的要回濟海，褚紅晨這才猛然醒悟到這女孩子是什麽人，心說我這是怎麽了啊，鬼捂眼了嗎，居然忘記了她是程書記的閨女。
　　看來，這真的是關心則亂啊，再加上剛才逼得趙良棟召開常委會，是有點太得意忘形了。
　　“紅晨同誌，妳在幹什麽，妳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總算是安撫下了來程記者，答應暫時不把晏文殊的事情報道出去，妳非要讓棗園市丟醜嗎？這個事情壹旦在濟海日報上面曝光，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妳想過嗎，這個責任是妳來承擔還是誰來擔著，妳們擔得起嗎？”壹邊說著，趙良棟的眼神很淩厲的在方如臯和褚紅晨的臉上劃過，那意思仿佛再問：“有膽子妳們站出來說話啊，是妳褚紅晨擔得起，還是妳方如臯擔著！”
　　這個事情的後果，剛才壹開會的時候趙良棟就說過了，當時方如臯和褚紅晨還以為是趙良棟被逼的拿著程明秀的事兒說事呢，當時都沒怎麽往心裏去，但是，現在面對著程明秀那張粉中透著煞氣的小臉蛋兒，猛然就覺得後背冰冷，瞬間就全都被汗水濕透了。
　　就算身後有省長撐腰怎麽啦，省委書記真要是盯上妳，妳壹個小小的市長還能頂得住，再說了，人家程明秀說的很清楚，人家要走組織程序，要在濟海日報上把今天的事情抖出去，人家掌握著輿論的喉舌呢。
　　到時候輿論先行，省委書記再順勢而下，那氣勢誰能擋得住？
　　看看氣氛也營造的差不多了，楊小年這才開口道：“行啦，褚書記不過是和我開個玩笑，也值得妳大驚小怪的，褚書記，我的手機可以還給我了吧！”
　　“呃……那是，那是，不過是開個小玩笑而已，呵呵……”褚紅晨壹邊說著，壹邊把手機還給楊小年，程明秀卻不由的頓足哼了壹聲：“妳幹什麽啊，爛好人……這個事情沒有個說法，我就是不答應……”
　　“好啦好啦，領導們還要開會呢，妳要的說法他們商量好之後壹定會給妳的，妳就在耐心地等等嘛。”壹邊說著，楊小年就看了看趙良棟：“趙書記，您說是不是……”
　　趙良棟哼了壹聲，沈聲道：“那是壹定的……好了，都回去繼續開會……”
　　等到新來的等人走出去之後，程明秀就看著楊小年問道：“妳幹什麽啊，為什麽不讓我乘勝追擊……”
　　楊小年搖搖頭說道：“妳乘什麽乘，追什麽擊，就這麽壹點小事情，妳以為還真能要了褚紅晨的命啊，適可而止懂不懂，在演下去就過了，剩下的事情，交給趙書記就行了，他知道怎麽去做的……”
　　楊小年的話雖然這麽說，但心裏卻想到：“看起來，趙良棟的日子也很不好過呢，棗園市的局面，什麽時候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