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美麗的風景

　　王子和韓楓離開後，我雙手無力的按在自己的腦門上，我厭倦這種價值觀上的沖突，尤其是和自己的兄弟！
　　活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裏，人和人從來未能統壹過，所以才有那麽多的爭鬥和殺戮，人們都在為了自己所追求的互相撕咬著，我無力改變什麽，曾經我如此期盼別人的認可，歲月的侵蝕中，我明白：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無關，人生最絢麗的風景，不過內心的淡定和從容，即便別人不理解，我能選擇的也僅僅是獨善其身，我始終無法茍同將公益和商業掛鉤的行為。
　　忙碌中已是傍晚，很快我又要迎來壹個夜，希望這個夜給我壹點月色，不要再落雨了！
　　合上筆記本，我閉上眼睛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緩解著疲勞。
　　睜開眼睛，看著敞亮、氣派的辦公室，不知何故，又想到自己曾經擺地攤的歲月，我笑了笑，那個時候的我雖然貧苦了些，但收攤後壹個烤紅薯、壹支煙，便會讓我舒服，幸福於我而言曾就是那麽的簡單。
　　人在無助時，總會懷念，懷念那壹段段自己留戀過的日子，我決定去古橋的河畔吹吹風，我會安靜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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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著車來到古橋，已經兩年過去，壹切都沒有變化，水還是那麽安逸的流著，風輕柔的吹著，上天更是憐憫著我，給了我久違的月光。
　　道長今天並未出攤，實際上在我回南通時，我就邀請他去我們公司負責保潔工作，很輕松，只需安排清潔人員的工作就可以了，但是他很堅決的拒絕，他誓將算卦作為自己的終身事業去經營，只是最近他出攤的頻率是越來越低了！
　　我依舊保持著曾經的習慣，將身上所有的零錢抽了出來，從橋頭至橋尾將這些零散的錢放在乞丐的杯子裏，他們或麻木的看著我，或說聲謝謝，壹切和從前壹樣，在這座古橋上，我似乎從來不必承受歲月變遷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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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趴在古橋的護欄之上，俯瞰著流水依依，心情也終於被沈澱，好似進入壹種無我的境界中，我很享受這種感覺。
　　不遠處隱約傳來答謝的聲音：“謝謝妳，小姐，妳真是個好人！”
　　我的心忽的被觸動……全身好似有電流在遊走！……我回過了頭！
　　她身穿潔白的長裙，不施粉黛，宛如掉落凡塵的仙子，她壹向如此，如此的不食人間煙火！
　　我的腿丟掉了行走的動力，就這麽凝視著她……
　　身邊的乞丐操著晦澀難懂的方言對我說道：“這個姑娘是大善人，她隔幾天就會來壹次！”
　　我機械的點了點頭……心中隱約明白，為什麽我那麽排斥將公益與商業掛鉤，因為這是我心底最後美麗的風景！
　　莫寒的手中拿著壹疊十元的鈔票，有次序的將錢幣壹張張的放在乞丐們的碗裏，還像從前那樣會和他們聊幾句……終於她壹點點的接近我……我的內心波濤洶湧！
　　她無限接近我，再次起身時，終於發現了我，我們對視著……或許是命運的安排，不遠處竟又煙火絢爛，美麗了我們這場意外的邂逅。
　　秋風中，她的發絲飄動，她輕輕將遮住眼的發絲別在耳後，她的壹顰壹動都是那麽的牽動著我的心。
　　“好久不見！”
　　壹句簡單的開場白，包含著多少的唏噓，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明白。
　　她凝視我許久，卻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只是點了點頭：“嗯”恰如她壹貫的冷漠。
　　看著她熟悉又陌生的模樣，太多的話梗在心裏說不出口，只是問道：“妳經常來這裏嗎？”
　　莫寒點了點頭：“最近會。”
　　沈默許久，我對她說道：“壹起吃個飯好嗎，我們兩年多沒見了吧？”
　　莫寒沒有多言，只是將手中壹疊零錢遞給我：“幫我給他們吧。”
　　我點了點頭從莫寒手中接過了零錢，我知道莫寒已經答應了我要共進晚餐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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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附近找了壹個餐廳，我抑制住內心的波瀾，壹遍遍告訴自己：這只是偶遇故友的壹頓晚餐，我該平靜壹些。
　　莫寒很安靜的坐著，我卻無意識的變換了好幾個坐姿，但雙方卻很默契地保持著沈默。
　　片刻之後，飯菜上齊，我給莫寒倒上小半杯紅酒，自己卻只是喝著果汁。
　　壹直冷漠的莫寒終於有些意外地問道：“妳不要喝些酒嗎？”
　　“戒了壹年多了。”我笑了笑說道。
　　莫寒點了點頭，再沒有言語，晃了晃高腳杯，隨後抿了壹口紅酒。
　　“這些年妳過得好嗎？……我曾經聽田甜說，妳已經結婚了！”
　　莫寒看著我許久，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現在單身。”
　　盡管隱隱想到她已經離婚，但從她口中說出來卻仍讓我感到震驚，只是她卻是那麽的平靜，平靜的好似從來未在她身上發生過婚姻，我剎那間產生壹種感覺，她比曾經更加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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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快要結束時，她終於第壹次主動問我：“妳呢，這些年過的怎樣？”
　　我有些失落、悵然……許久對她說道：“……我已經結婚了，有壹個兒子……不過卻不是和我現在的妻子生的。”
　　莫寒面色終於變了變，但轉瞬恢復自然，淡淡說了壹句：“結婚了嗎？恭喜妳！”
　　“謝謝。”
　　很快我們便結束了晚餐，餐廳的門外我們並肩站立著，風依舊帶著片片的落葉撩撥著我們。
　　“今晚的月色不錯。”我看向天空感嘆。
　　莫寒隨我往天空看了看，卻沒有言語。
　　我看著那壹輪明月笑了笑，道：“妳知道嗎？妳壹直就像住在月亮上的那個仙子……孤獨、莊嚴、冷漠、神秘……盡管妳是如此的不可接近，可偏偏有無畏生死的飛蛾去撲向這團冷火……”
　　莫寒轉身看著我，我卻看不透她的情緒。
　　“妳不必有負擔，我說的是曾經……”我補充，道，又問道：“妳住在哪兒，我送妳。”
　　“不必了，我自己打車。”
　　我沒有勉強莫寒，在她要離去的那壹剎那問道：“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嗎？”
　　“看緣分……再見，張壹西。”
　　我只是沖莫寒揮了揮手，靜靜地看著她離開，如她所說，能不能再相遇，看緣分！盡管我知道再次相見的日子或許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