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在灰燼中重生

　　我和小姑姑進了咖啡店選了個僻靜的角落落座，各點了壹杯咖啡，卻並有立即開始話題。
　　我往小姑姑的杯子裏加了些糖，攪拌均勻了遞給她。
　　小姑姑接過我攪拌好的咖啡，輕輕壹嘆息，道：“壹西，小姑姑和妳說句掏心掏肺的話，清怡真的是個好女人……妳要錯過她，妳壹輩子都會後悔的。”
　　“我明白妳的意思，可是……”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小姑姑給打斷：“不要可是，對待感情，我希望妳成熟壹點，說了不怕妳生氣，妳和那個安琪沒有未來，她不像是壹個會過好日子，會經營婚姻的女人。”
　　“不要對她有偏見，好嗎？”我的語氣有些不悅。
　　“這算是偏見嗎？告訴妳，這件事情妳是當局者迷，小姑姑作為旁觀者，比妳有發言權。”
　　“妳告訴妳旁觀到了些什麽？……妳只是見了她壹面，連我們之間是怎麽相處的都不知道，妳哪裏來的發言權？”我言辭激烈地說道。
　　小姑姑壹聲冷笑：“妳們之間怎麽相處的，我確實不知道，但是我問問妳張壹西，她作為妳的女朋友為妳做過些什麽？”
　　“我不需要我的女朋友做什麽。”我想也沒想地說道。
　　小姑姑輕蔑看了我壹眼，道：“所以妳才讓不是妳女朋友的清怡為妳付出這麽多？……妳小子夠可以的啊！”
　　“妳不要把妳的野蠻邏輯強加到我身上行嗎？”
　　“張壹西，妳不是個東西！……這句話是我代表全家人送給妳的。”
　　小姑姑的話讓我很難受，半晌說道：“我做的壹切都是身不由己，如果妳們堅持認為我不是個東西，我沒什麽好說的。”
　　見我極其低落，小姑姑的語氣終於緩和了些：“是小姑姑把話說重了，但是站在清怡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情，妳自己不覺得很過分嗎？”
　　“陳清怡自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不過是朋友關系。”
　　“朋友關系？妳真的天真到這個程度？”小姑姑用壹種震驚的無以復加的表情看著我。
　　“難道不是嗎？”
　　“壹個女人如果不喜歡這個男人，她有什麽動力去壹次次的付出，僅僅靠朋友關系嗎？”小姑姑用點醒夢中人的語氣說道。
　　我當然不願意相信小姑姑說的是真的，我有些心煩意亂。
　　“壹個女人為壹個男人付出了那麽多，卻連說壹句喜歡的權利都沒有，只是默默地用朋友的身份掩飾著，甚至為了那個安琪，委屈著自己，成全她在我們心目中的形象，這是大愛，明白嗎？張壹西，妳真的不能負了她，否則妳壹定會後悔的。”
　　“這些都是她告訴妳的？”我問道。
　　“不是，但只有傻子看不出來。”小姑姑看著我，她的眼神告訴我，我就是那個傻子。
　　“我不信，除非聽到她親口對我說，否則我壹定不會信……妳們不懂陳清怡。”我聲色俱厲的說道，我不可能是那個看不透壹切的傻子。
　　“不管妳信還是不信，我們認可的只是清怡，不會有其他某某……我就想不通了，清怡哪點讓妳看不上了，妳張壹西又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小姑姑的語氣愈發的不滿。
　　來之前我打算和她推心置腹做壹次溝通的想法，在此刻徹底破滅，我沒有能力去說服她站在我這壹邊接受安琪……是我太天真了，小姑姑對陳清怡的認可甚至超過老爸、老媽，她為了讓我和陳清怡在壹起，不惜自己臆想出：陳清怡對我的感覺是喜歡，是壹種無私的付出，她簡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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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敗的溝通之後，我和小姑姑不歡而散，我並不打算在小城待多久，明天我便會離開，我和安琪的感情，家人壹時半會兒是不可能接受的，我只能等待時間磨平他們對安琪的偏見，而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總有壹天他們會發現，安琪其實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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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我和安琪甚至沒有收到家人壹起吃晚飯的邀請，兩人只是在街邊的快餐店隨便吃了些。
　　滅了壹半街燈的街道上，我們無言的行走著……卻好似被壹座大山密不透風般的壓著。
　　“張壹西，我們能走到最後嗎？”安琪有些茫然地看著前方問我。
　　“怎麽，妳是對我們的未來沒有信心了嗎？”我的心壹陣陣失落，此刻的我是敏感的，我生怕安琪會突然不堅定。
　　“我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我甚至嫉妒陳清怡，妳的家人是那麽的中意她，總有壹天，妳會厭煩我的，厭煩我的壹切。”
　　“不要這麽說，難道在妳心裏，我張壹西真的是把感情當兒戲的人嗎？”
　　“但是妳有過那麽多的感情經歷也是事實，這個妳總不會否認吧。”
　　“我不否認。”我壓制著自己的情緒答道。
　　“如果我們之間的相處，被過多的負面情緒所左右，妳終究有壹天會厭煩我的，那時候妳壹定會選擇從來不會給妳制造麻煩的陳清怡……”
　　安琪的話說完，我的情緒很難再克制：“不要在這個時候質疑我，好嗎？”
　　“妳的語氣已經不耐煩了。”安琪的目光要刺透我身體般的看著我。
　　我抽出壹根煙點燃，心中莫名煩躁，所有該說的話，壹句也說不出口。
　　安琪看了我壹眼，不再和我並肩，獨自向少了街燈，有些幽暗的前方走去。
　　我兩個大步追上了正在前行的安琪，壹把拉住她的胳膊，語氣不免在壓抑中帶著沈重：“可以不無理取鬧嗎？”
　　“妳不覺得現在的我們是在煎熬嗎？我甚至不能確定妳是否能堅持，能堅定的帶著我走下去。”安琪的眼神有些渙散的對我說道。
　　“妳覺得我不夠堅定，是嗎？妳覺得我不夠愛妳，覺得我濫情，對嗎？”我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平靜。
　　安琪咬著嘴唇看著我，許久點了點頭。
　　“OK……”
　　此刻的我心中異常沈痛，原來不僅僅是家人質疑我，連安琪也質疑我，我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現在就證明給妳看，我張壹西是多麽的在乎妳，在乎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帶著沈重和委屈說道，極端的情緒要撐爆我的身體，我被誤解的夠了！！
　　我向馬路中間看了看，再沒有壹絲猶豫，單手撐著柵欄，翻越到了車來車往的機動車道。
　　我不畏懼迎面呼嘯而來的帶著刺眼燈光的大型貨車，我看著安琪用最冷靜的腔調對她說道：“如果我死了，是因為我要證明我從來沒有欺騙妳……我堅定的愛著妳！如果今天僥幸不死，以後會是壹個全新的張壹西，所以請讓我們的愛情也在灰燼中重生……”
　　燈光越來越近，我張開雙臂，聲嘶力竭：“我願意為妳拼到愛的盡頭……”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風帶著巨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我看了安琪壹眼，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