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壹章：為什麽神明也可以成為革命者？

　　“無產光輝？”
　　銀霜見到王五神威無敵地解決了灰龍，心中大是詫異。
　　並不是詫異這種力量的原理——同樣來自太古時代，銀霜對於這種赤色力量並不陌生，令她奇怪的是。
　　“為什麽連妳這種人也能使用無產光輝？”
　　王五哼了壹聲：“妳有意見？”
　　銀霜說到：“無產光輝可以消滅剝削，那麽它的基本使用條件應該是使用者沒有剝削吧？而妳……”
　　王五壹挺胸：“有何問題？我作為獨行俠，什麽時候剝削過勞苦大眾？”
　　銀霜愕然，然後努力回憶了很久很久，發現王五這廝雖然時常惹得天怒人怨，但是他這人大部分時候獨身行走，既不要仆人也不要雇工，完全沒有理財的意識，也沒有和人合夥投資，要說剝削的話……還真是沒有什麽剝削行為。
　　想到這裏，銀霜不得不承認，這家夥某種意義上講，似乎還是無產階級楷模來著。
　　然而仔細壹想，銀霜又發現問題：“不對，這裏還是有壹個問題，妳的無產革命理論是如何解釋神的？萬千信徒為妳提供神力，這難道不是最大的壹種剝削嗎？”
　　王五說道：“好問題，但是解答起來並不難——因為我不單單是無產階級革命者，同時也是革命者的偉大領袖啊。”
　　“……就這樣？”
　　“如果簡單來說就是這樣，如果妳壹定要刨根問底的話。那麽解釋起來就復雜壹點，不過妳完全可以放心，我的神國本身邏輯是絕對自洽的。”
　　銀霜笑道：“願聞其詳。”
　　“同樣是太古遺民，妳應該也清楚那個時代的無產革命理論，為什麽社會要消滅剝削？因為剝削的存在浪費了人類的生產能力，而人類社會的發展方向是不斷解放生產力，所以越是能減小內耗的制度，就擁有越強的生命力。”
　　銀霜說道：“但是現在妳的宗教信徒們，將大量的信仰之力交給妳，而非充分回饋教會，這難道不是最大的剝削和浪費？”
　　“當然不是，提到浪費，妳要先對這個詞有清晰的認識，什麽是浪費？浪費是指將資源花在目的以外的事項上，對於太古時代的文明來說，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讓全人類過上幸福生活就是這個社會存在的目的，因此滿足少數資本家私欲的社會制度便被淘汰。但是現在不是太古時代，我的教會也不是太古文明……妳應該明白，既然是教會，那麽壹切存在都是為了神，而現在坐在神座上的就是我。”
　　王五說著，面色變得超凡脫俗：“我的教會壹樣提倡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然而解放和發展的目的卻是為了更好地服務我本人。所以，就算我現在便將整個交會的全部積蓄拿來揮霍，也並不違反我的教義。”
　　銀霜瞠目結舌，想不到王五的教義居然是如此無恥：“可是妳不是說，妳的強大是因為妳的宗教理念已經超越了人類，達到了天與地的層次，所以才會戰無不勝嗎？”
　　王五笑道：“我就是天地，我就是太陽，我就是萬物與所有，這又有何問題？”
　　“……臥槽。”
　　王五哈哈大笑：“如何？服了沒有？像妳這種從小錦衣玉食的剝削階級，在我這偉大導師，革命舵手面前就是要跪呀！”
　　“……給妳跪了，真心的。”
　　“妳作為北地公主，這成分的確是慘了點，不過我不會嫌棄妳，今後咱們就好好過日子，我會認真改造妳的。”
　　“……謝謝。”
　　“不客氣，這是革命者應該做的。”
　　銀霜實在是無力吐槽，只能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還是盡早蹬了他，另外找個好男人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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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滅了灰龍後，黑暗神小心翼翼地從灌木叢中溜了回來，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壹樣膩呼在王五身邊，卻再不敢如最初那般放肆不羈。
　　王五的無產光輝給她震撼太大，這位驕傲的前大陸主神不得不承認，雖然王五現在的實力還不及她巔峰時期的十分之壹，但是單就這壹招無產光輝，王五就有了和她平起平坐的資格。
　　到了神明的境界，神力的總量實際上遠遠沒有神力的本質重要，只有雙方的質上難以決出高下，才會比較數量多寡。方才灰龍就像壹個標桿，黑暗神力明顯在標桿以下，無產光輝卻淩駕其上。
　　無產革命……真的那麽厲害？
　　黑暗神好奇地打量著王五，同時更加好奇地觀察起了他的夢中神國，究竟是什麽樣的結構，才能支撐起無產光輝那麽逆天的神力？
　　就連黑暗神自己也沒察覺，她那身典雅的漆黑長裙，正在壹點點泛起血色的底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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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無比強大的理論和心胸鎮服了銀霜和黑暗神後，王五壹馬當先繼續南下深入。
　　灰龍的死亡已經為南方沼澤中的混沌生物敲響了警鐘，壹行人沒走多久，就遇到了攔截者。
　　那是壹個將身體與面孔都藏在灰色的長袍鬥篷中的老者。
　　“呵，果然是妳們。”
　　開口的聲音嘶啞憋悶，口音也非常生硬。
　　“能夠殺死我們的同伴，妳們的力量令人驚訝，但是，妳們侵略的步伐也就到此為止了。”
　　雖然是常見的嘴炮開場白，但是銀霜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壹個詞：“侵略？”
　　那灰衣的老者呵呵笑道：“妳們以為南方沼澤是無主之地，可以隨意行走？這裏是我們的家園啊，在妳們所有人將南方沼澤當做垃圾場，肆意處理流放者的時候，我們已經在這裏成立了自己的國家。”
　　王五和銀霜面面相覷——這等秘聞，卻是前所未聞啊！
　　“這個國家存在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活了七百多年。但是可以肯定，最早壹批建國者，來自遙遠的北方。”
　　說著，那老者用頗為向往的目光北望，然後緩緩又轉到王五和銀霜身上。
　　“這裏是我們的國家，而我們從來沒有允許妳們進來，當妳踏入沼澤地的那壹刻，便是侵略。”
　　王五笑：“扯了這麽久，就為了掙壹個反侵略的大義？”
　　灰衣老者也笑：“當然不，只是為了爭取時間，集結盡可能多的人手。方才消滅龍族的那壹幕令人驚訝，但是，就算妳的神光再怎麽厲害……”
　　說話間，只聽空氣中傳來壹陣密集的翅膀扇動聲。
　　遠方，壹片密密麻麻的灰點，片刻後便迅速擴大。
　　分明是壹條條的灰龍！
　　“龍族……這麽多！？”銀霜倒抽壹口涼氣，龍族作為幻想種的巔峰存在，繁殖率低下是出了名的，然而此時出現在視野中的龍族，至少是數以百計。
　　王五也有些皺眉，伸手放出無產光輝，紅色的光芒被約束成線，直指為首的壹頭灰龍，那灰龍頓時發出痛苦的呻吟，卻沒有像之前那灰龍壹樣燃燒起來，只是不斷從體表滲出灰色的血漿，卻還是勉力飛行，而且受傷後兇性更勝！
　　“嘖，居然有不吃我大無產光輝的！？”
　　灰衣老者哈哈大笑：“妳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麽神力，能夠克制混沌龍族！？”
　　下壹刻，更多的灰龍從四面八方的天空出現。
　　“侵略者，今天就是妳們的死期。”灰衣老者怒喝壹聲，猛地擡起雙手。與此同時，王五和銀霜腳下點亮了壹個灰色的圓形大陣。四周的空間陡然變得紊亂起來。
　　“嘖，空間門不能用了。”王五試著伸手劃開空間，但被法陣激蕩的空間亂流卻反而割斷了他的手指。
　　四面楚歌，傳送門被廢，壹時間王五和銀霜似乎被人陷入絕境。王五再次嘗試無產光輝，收效甚微。
　　銀霜冷靜地分析道：“這些灰龍體型比上壹頭要小很多，沒猜錯的話，它們在龍族中也屬於社會底層，同樣是無產階級，妳的無產光輝對它們並不存在克制效果。”
　　王五說道：“不過也不是沒效果，至少用光照壹照就能讓它受傷，這說明雙方的力量本質至少同級，這足夠了。它們似乎忘了，我現在也是堂堂領域級築夢師，做些投影，易如反掌。”
　　說完，王五開始制造夢境投影，身後壹道紅色的城門樓虛影漸漸化實，那是壹座頗有蓬萊文化風格的城樓，正門上掛著王五的大幅畫像。
　　城門打開，千萬紅衣戰士喊著嘹亮的口號洶湧而出，那些戰士左手持著鐮刀，右手持著戰錘，背後壹對由麥穗變成的翅膀快速扇動，驅使他們飛上半空，勇敢地與灰龍們撞在壹起！
　　灰龍擁有淩駕於壹般龍族的超強體能，然而這些紅衣戰士也不是普通人，雖然是人類的形態，體型不足龍族的十分之壹，但雙方接近後，紅衣戰士們的鐮刀戰錘卻給龍族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更可怕的則是紅衣軍隊如潮水壹般源源不絕，而且前赴後繼悍不畏死，那成百上千的灰龍龍群看似規模龐大，卻很快就被淹沒在紅色的海洋中。
　　不多時，紅衣戰士們被王五重新調回夢境空間，而此時的天空格外晴朗，灰色的巨龍已經連骨頭也沒剩下。
　　面對驚駭的灰衣老者，王五只是淡淡說：“偉大的無產階級的軍隊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