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分數是虛的，實戰才是真的

　　面對學院中數百名學生導師，以及眾多貴賓，林天正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結合先前那番雄辯，此時場上竟然沒有人出言勸解！
　　裁判席上，資格最老的譚教授，只是露出壹臉惋惜神色。悄然駐足於不遠處的副院長則陰沈著臉，不置壹詞，放任事態發展。
　　壹時間，竟然沒有壹人願意為王五說話。
　　壹方面，林天正的理由的確冠冕堂皇，令人不好辯駁，另壹方面，自由聯盟的豪門林家，與出身平民的王五，重量實在相差太多了。
　　當然，最後壹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大家也在期待著，王五的導師華蕓要如何接招。
　　華蕓早已經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若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豁出面子不要，不再講究什麽道理，出手強行救下王五，至於之後林家還想要玩什麽花樣，也只好見招拆招……正想著，忽然聽身後壹名少女大聲喊道：“要林家廢除契約啊！既然滿足妳任意要求，那麽這個要求也沒問題吧？”
　　華蕓眼前壹亮：“沒錯，要他們廢除契約！”
　　王五卻搖搖頭：“那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我還想讓他們全家吃屎來著呢。”
　　華蕓聽了，瞪大眼睛，氣得簡直想動手打人：“都什麽時候了妳還想那不切實際的東西！？妳搞沒搞清楚情況啊！？”
　　王五聳聳肩：“情況不是很簡單麽？林家那老狗壹個勁兒意淫平局，然後華老師妳也腦子抽筋，被人家牽著鼻子繞圈，說得稀裏糊塗的，好像我和林楓真的平局了似的……請問我什麽時候承認過這個結果了？”
　　“……”這話壹出，華蕓反而有點楞住了，“妳不承認平局？”
　　“當然不承認咯，換了妳，妳會承認自己和壹條狗同壹級數？”
　　林天正聽了，冷笑道：“小子，便是妳不承認又能怎麽樣？分數已經確定無疑了，難道妳還想再更改公式麽？”
　　話音未落，海雲帆已經跳了起來：“誰還敢改！？”
　　王五眉毛壹挑，心想這孫子是教訓沒吃夠啊，居然還敢挑釁？
　　然而不待他開口，華蕓已經先壹步打斷了：“分數方面，我們姑且不發表意見。”
　　說著，華蕓用力按下王五試圖高高舉起來的手，繼續說道：“但是分數相同，並不意味著兩人真就沒有高下之分……眼下這局面，顯然應該加試壹場！”
　　聽了這話，林天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反問：“測試分數的計算過程，已經涵蓋了關於築夢術修為的各個方面，不知道華蕓老師還想要進行哪方面的加試？”
　　華蕓不慌不忙：“測試分數衡量的只是壹個學生的築夢術修為，而非綜合實力。築夢術說到底只是工具，同樣的工具放在不同人手中，威力也大不相同！陽成學院培養的是綜合實力強勁的學生，而非只有境界高，卻什麽也做不成的廢物。而想要衡量綜合實力，就不能迷信分數。不知我這麽說，林教授妳能不能接受了。”
　　林天正繼續反問：“華老師說的，理論上的確沒錯，但是築夢術修為至少還能憑借壹套成熟的評分體系來進行測量，而華老師所說的綜合實力又憑什麽來判斷？靠嘴炮麽？”
　　王五眼前壹亮，插嘴：“可以嗎？”
　　林天正怒道：“當然不可以！”
　　王五聳聳肩，壹臉不屑：“嘖，玩不起啊，那妳說個蛋啊……”
　　林天正感覺自己頭上的血管都要炸掉了：“小畜生妳再敢插嘴，老子現在就弄死妳！”
　　王五冷笑：“喲，這嘴炮功夫不是挺強的麽~”
　　話音剛落，旁邊華蕓已經看不下去，伸手拉住了王五：“好了，別鬧了。”
　　而後對林天正說：“判斷綜合實力的辦法，其實很簡單，讓他們嘗試壹次‘勇者試煉’就可以了。”
　　“勇者試煉！？”
　　林天正猛地睜大眼睛，萬萬想不到華蕓會提出這個建議來。
　　而貴賓席上，卻有很多人如墜霧裏，對這個陌生的名詞感到好奇。
　　“勇者試煉是什麽？”
　　倒是有消息靈通的人士，簡單解釋著：“所謂勇者試煉，其實就是壹個精心打造的夢境空間，學生們在那個空間裏，會經歷制作者事先設定好的諸多劇情，然後通過這些劇情，學院對學生的綜合實力進行測試。簡單來說，就是將學生投入到壹個設定好的場景中，對其進行實戰考驗，不過具體是什麽樣的場景和情節，我就不清楚了。”
　　旁邊有人問道：“這麽說，就和現在流行的夢境戲劇差不多了？”
　　“沒錯，只不過演員由夢境生物變成了真人。”
　　“這倒是很有趣啊。”
　　“更有趣的是，發動和維持夢境的並不是哪位築夢師，而是壹個由築夢師制造出來的道具！”
　　“由道具來發動夢境！？不愧是陽成學院，這樣的東西，可是聞所未聞啊……”
　　“大陸最強大的築夢師就在陽成學院，有什麽都不稀奇吧？” ……而在裁判席上，資格最老的譚教授思忖良久，開口說道：“華老師，勇者試煉，的確是用來衡量壹個築夢師綜合實力的好方法，但妳知不知道，勇者試煉壹般來說，是給至少王國境界的築夢師使用的？”
　　華蕓微微壹笑：“準確地說，是至少王國境界的築夢師，才有可能將試煉完成，但我們並不需要他們完成試煉，只要看看同樣的試煉，誰能堅持得更久，試煉完成度更高，也就可以了。我記得以前的高年級學生中，也有提前進行測試的。”
　　譚教授沈吟了片刻，點點頭：“這樣說的話，也可以接受。雖然，為了兩個孩子的賭約而動用那東西，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了。”
　　華蕓略帶嘲諷地說道：“事關重大哦，不可含糊抵賴嘛。”
　　話說到這個地步，林天正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只是冷笑道：“華老師既然對自己的學生如此自信，那就走著瞧吧。”
　　對於勇者試煉，林天正並不陌生，那是將學生投入到極端艱難的環境中，然後讓他們努力求生的遊戲。
　　遊戲最大的特點，在於遊戲過關的方法有千萬種，遊戲者的任何壹點長處被發揮出來，都可能幫助他們渡過難關。然而這個遊戲畢竟是為築夢師設計，對築夢術的修為還是有著壹定的要求。
　　若是遊戲者實力不足，根本就連前幾個環節都堅持不下去。自從五十多年前，勇者試煉被發明出來，安置在學院內供人使用。迄今為止能夠打通試煉的人不過數十，其中境界最低的也到了王國境界的大圓滿，距離中級築夢師只壹步之遙。
　　換句話說，能玩穿勇者試煉的，基本都是畢業生的水準。無論是林楓還是王五，此時都差得遠。
　　理論上，他們只怕連遊戲的第二關都闖不過，畢竟境界最高的王五，也不過是擬人境界，這點水平，在勇者試煉中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而林楓雖然境界更低，卻有築夢傀儡這種妙用無窮的道具，壹般人只以為築夢傀儡的作用是源源不絕產生夢境之力。卻不明白，這些伴隨林家經歷數百年風霜的傀儡，怎麽可能那麽簡單！？
　　“嘿，這回可是妳自作聰明，自尋死路了……”
　　想到這裏，林天正欣然接受了華蕓的提議。
　　而見雙方再無異議，譚教授點點頭，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那麽，就用勇者試煉，來為這兩名壹年級的優秀學生分出勝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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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場上的氣氛越發熱烈了。
　　趁著譚教授去庫房密室取出‘勇者試煉’，幾乎所有人都在熱心討論著這個頗富傳奇性的道具，以及今天這場精彩紛呈的測試典禮。
　　往年，典禮的戲肉多半是在下午，那時候是學院的五六年級學生接受測試，大家至少都是初級築夢師的巔峰，各種精彩夢境，神奇手段接連不斷，令人目不暇接。相較而言，新生的水準畢竟不足，並沒有太多的看頭。
　　但是今年這壹屆新生測試實在太有趣了，太刺激了：兩個水準超越同年級生數倍的天才，涉及生死的強效契約，以及即將上演的，由兩名新生進行的勇者試煉……測試環節之外的內容，遠比測試本身來的有趣太多！陽成學院，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如此精彩的場面了。
　　尤其在場諸多高年級學生，更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兩個格外引人註目的學弟，在勇者試煉中能取得怎麽樣的成績。
　　廣場上，相關的討論眾說紛紜。
　　“我猜應該會卡在第二關吧……第壹關基本只是走個過場，這兩個人應該還能過去，但第二關對於兩個新人來說就太難了。”
　　“我看未必哦，那個平民如何我不敢說，林家的那個少爺，可不是第二關的水準，別看境界不高，綜合得分可是超過五百了，壹般擬人境界中期的學生也不過如此。”
　　“要是這麽算，林楓或許還真勉強能過了第二關。王五分數跟林楓壹樣，應該也能過去吧？”
　　“幾率最多只有三分之壹，別忘了妳我當初進行試煉的時候，以王國境界的實力，也在第二關卡了好久。”
　　“未必未必，那兩個學生倒也罷了，可妳們看看他們兩人身後站著誰啊，壹個林天正壹個華蕓，都對勇者試煉自信滿滿，怎麽可能在第二關就刷下來？”
　　“或許是他們虛張聲勢。”
　　“虛妳妹啊……我靠，六年級那邊有人開賭盤了！從賭二人最終勝負，到二人堅持的輪數，賭什麽的都有啊！？”
　　“又是那個姓孫的吧？大家組隊壹起去爆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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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高年級生吵鬧的時候，譚教授已經取來了勇者試煉的道具。那是壹只看來很有年頭的黑色鐵盒，表面銹跡斑斑，也不知在倉庫裏封塵多久。
　　譚教授將鐵盒擺在裁判席的桌子正中，然後讓王五和林楓走上臺來。
　　“勇者試煉，壹次只能容納壹人，妳們可以自行決定順序，不過壹人試煉的時候，另外壹人不能進行觀察，以免失去公平。”
　　林楓自告奮勇：“我先來好了。”
　　擁有傀儡，林楓實在是信心十足，完全不將對手放在眼裏。
　　雖然不知道王五是怎麽練到擬人境界的……但在勇者試煉面前，擬人境界和造物境界其實也沒多大區別，而築夢傀儡的有無，卻是天壤之別！無論怎麽看，他也是必勝無疑了。
　　“放著平局妳不要，卻偏偏自尋死路，那是誰也攔不住妳的。”
　　對王五最後露出壹記嘲諷的笑，林楓搶先壹步，不容置疑地將手掌貼到了鐵盒上，然後壹陣光芒閃過，林楓霎時失去了意識，身體軟軟向下倒去。
　　而旁邊早有守護神等候著，將林楓的身體攙扶起來，放置到壹旁的躺椅上。而王五則被壹名導師領入附近壹間密閉房間，安靜等候。
　　與此同時，在貴賓席以及廣場正中臨時放置的水幕投影上，勇者試煉的內容已經被提取出來，進行公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