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顏驚四座

　　心裏有種茫然的空洞，我乘著電梯回到房子裏。
　　“林天！”剛要進自己的房間，身後傳來壹聲怒吼，使得我停住腳步。
　　我轉過身，看著方永泰，用不鹹不淡的語氣問他：“怎麽了？”
　　“妳……妳……真不夠意思！”他氣憤地有些說不出話，“我剛才在窗口看到妳和吳可然壹起回來的！”
　　“我說過，今天去吳可然家。”我依然以平淡的語氣回應他。
　　“我以為妳在開玩笑！”方永泰漲紅臉，“妳說實話，妳是不是也喜歡吳可然！”
　　“妳不要那麽無聊。我對她壹點興趣都沒有。”我冷冰冰地瞟他壹眼，轉身進入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
　　大凡是動物，都有壹種本能，喜歡接近自己的同類。人也是壹樣，相同的經歷或者相同的感受，甚至相同的眼神，都會讓人潛意識地去接近對方。
　　也許，董振文自願承擔保護吳可然的責任，也是出於這種心理。只是他做的有些過分，不能被吳可然接受。
　　因為悲傷而互相吸引，這壹點，方永泰是不會懂的。
　　我打開窗戶，躺在床上靜靜地抽煙。手指上的煙霧，順著窗口的方向快速逃逸，無影無蹤。
　　門忽然被打開，方永泰走了進來。
　　他傻笑著撓撓頭，“對不起。剛才自己有些不受控制。說話重了壹點。”他指指門外的客廳，“我叫了兩份披薩，要不要來壹點？”
　　“不要拿進來，我到外面吃。”我把香煙放到煙灰缸裏，將胸中的香煙壹吐而盡。
　　方永泰跟著我走出房間，打探著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我：“吳可然的家在哪裏？她家裏怎麽樣的？她的房間是不是很大？”
　　我白他壹眼，他立刻閉嘴不再提問。
　　晚上秦琴打我的電話，詢問吳可然的事情，我告訴她已經把禮物完整地交給吳可然。
　　“吳可然是個挺優秀的學生，可能家庭的關系對她的影響很大，她的性格有點封閉。妳去她家，沒遇到什麽尷尬吧？”
　　“沒有，都很順利，在她家坐了壹會兒。”
　　“嘻嘻，不愧是我的林天，總是讓人放心。今天哥哥的女朋友來家裏，害的我忙了大半天。”秦琴轉換話題，向我述苦。
　　我只能順著她的話題聊下去，“妳和妳哥哥的女朋友不是很熟嗎？”
　　“不是很熟。她也是電視臺的主持人，和我哥哥是同事。今天是她第壹次來我們家裏。”
　　“是準備結婚了吧？”
　　“哪有那麽快的！我爸爸對我說，哥哥的事情，還要再觀察觀察。”
　　“妳爸爸不喜歡妳哥哥的女朋友？”
　　“不是的。我爸爸是想知道，我哥哥是不是真心喜歡那女孩。偷偷告訴妳也沒有關系，其實，大學裏的時候，我哥哥喜歡的是彩妮姐。我爸爸怕我哥哥心裏還沒有忘記彩妮姐，所以想認真觀察壹段時間。”
　　如果我沒有記錯，在尹善美出現之前，顧彩妮是孫祧的女朋友……我倒是沒想到，秦琴的哥哥與孫祧他們也曾經有如此多的糾葛……
　　“很晚了，妳早點休息吧。我也睡了，明天還有好幾個班級的音樂課要上。”和我聊過幾句之後，秦琴就感到心滿意足，勸我好好休息。
　　“那妳睡吧。”
　　“嘖嘖！”秦琴在電話裏給我幾個空吻，接著掛斷電話。
　　整個談話，我並沒有提及與吳可然壹起曬太陽的事情。秦琴剛成為老師，若是對班裏的學生吃醋，並不是什麽好的開始。
　　第二天到校的時候，吳可然早已經在教室裏坐好。她穿衣的風格再次有所變化，黑色連帽外套加上裏面的白色高領上衣，以及灰色的束口褲，讓她顯得可愛而亮麗。
　　方永泰壹邊走進教室，壹邊湊到我耳朵旁邊，“她今天真漂亮，我的眼光沒錯吧？”經過她的桌子的時候，方永泰向她招招手，吳可然擡頭看看我們，抱以壹個簡單的微笑。
　　我坐到吳可然的旁邊，等待上課的開始。吳可然從書包裏拿出《荒涼山莊》，放到我的桌子上，“我看妳挺喜歡看這本書，就借給妳吧。”
　　“謝謝。”我把書放進自己的書包，再沒多說什麽。
　　鈴聲剛響，董振文背著他那個式樣過時的書包走進教室，看到我坐在吳可然旁邊，默默無語地坐到教室最後壹排的空位上。
　　對於董振文的沈默，全班都覺得很驚訝，吳可然更是壹片茫然。
　　哚哚哚……壹陣急湊的腳步聲把全班的註意力重新吸引到教室前方。
　　秦琴匆匆忙忙跑進教室，壹手撐住講臺，另壹只手輕輕拍打自己的胸口，兀自松壹口氣，“幸好沒有遲到。”
　　她穿著金色的蕾絲外套，裏面則是白色的蕾絲吊帶，具有濃厚的維多利亞風味。她的出現，立刻讓班裏的大多數男生瞪直了雙眼，也讓班裏的女生眼睛裏充滿了嫉妒或者羨慕。
　　方永泰把頭伸過走道，壹邊註視著吳可然，壹邊壓低聲音問我，“妳說，我的吳可然和妳的秦琴，哪個更漂亮？”
　　我抄起桌子的上的書本，朝著他的頭頂狠狠拍壹下，“不要盡說無聊的話題！”
　　方永泰裝出委屈的臉色，捂著頭頂，將身子坐直。
　　“好吧，我們現在開始上課。”教室前方，秦琴做壹個深呼吸，將自己的講義翻開。她擡頭望著教室後方，快速瞄我壹眼，我對她笑笑。
　　她低頭露出兩個小酒窩，開始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