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小勺子大笑

　　既然要少女對抗少女，身邊的小勺子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凱文可不太想讓學生幹這種事情，在他看來這種對噴不過是政治鬧劇罷了，看看也就罷了，參加進來就沒有必要。除非學生打算以後進搞事局工作。
　　悄悄和小勺子耳語兩句，小勺子卻十分為難：“啊？要我上去和她對噴嗎？我……不太擅長這個。”
　　凱文安慰道：“沒有關系，妳只要站住場子就行。她說什麽，妳就反過來說。她編悲傷的故事，妳編開心的故事，她說亡靈巫師搞死了她的兩個媽媽，妳就說亡靈巫師白送了妳兩個爸爸。她哭，妳就笑……”
　　“滾，”小勺子輕錘了凱文壹圈，不過轉念壹想，“我好想確實有兩個爸爸。”
　　凱文壹怔，倒也反應過來。小勺子小時候和刺客會長的女兒交換過，她除了刺客會長之外，自然還有她的養父養母。
　　“但是這樣真的可以嗎？”小勺子還在擔心，“她在哭的時候，大家都同情她。而我在邊上笑，大家豈不是會討厭我嗎？”
　　“是的，壹般來說大家會討厭妳，”凱文也認真回答，“妳上去也別指望能在嘴炮上噴贏對方，妳只要站住場子就行。”
　　“那……這是為什麽？”小勺子疑惑。
　　“設想壹個場景，兩方比慘，壹方聲稱自己很慘，另壹方為了博得更多同情，只能更慘。於是兩方越來越慘，極端條件下的最終結局，那就是壹個人自殺結束。沒有人能比死人更慘，不敢死的人也就不夠慘。”凱文解釋。
　　小勺子思考片刻：“但是，其實是不敢死的人贏了，不是嗎？”
　　“是的，但在我們眼下的場景中，又不太壹樣。因為眼前這個少女，不過是壹個傀儡而已，如果我們和她比慘，那她會慘絕人寰，慘無可慘，就算她死了，也不過是少了壹個傀儡而已。而我們不可能和她比這個，誰都不能這麽死，這絕不是正派做法。除非考試不及格。”
　　“說到底，比慘不過是乞丐行為罷了，賺的不過是別人的零花錢。我們在壹點零花錢上和別人較勁毫無意義。我們要做的，是給他們指出壹條正確的路出來，讓他們知道什麽樣的生活才是更好的。別看底下這些人腦子不清醒，他們本質上精明著呢。”
　　“這……有用嗎？”小勺子有些懷疑。
　　“當然不會是立竿見影的效果，但肯定是有用的。人是現實的，真有用的東西，真方便的東西，真便宜的東西他們就會用。至於政治正確，他們自己都不信的東西，我們也別太當真了。”
　　小勺子陷入沈默，似乎是在思考凱文的話，也似乎是思考上去之後的臺詞。
　　臺上少女還在嚶嚶哭訴，學生也越聚越多。不少人看見凱文，不由紛紛起哄讓他上臺。
　　凱文並不催促，心中也想好，如果小勺子實在不願意，那就算了。而那邊，帝國教授緩步走來：“怎麽？不上嗎？”
　　“就這麽直接上去，沒問題嗎？”凱文倒也疑惑。按理說她在演講，自己就算反駁，也得等提問環節才上。
　　“這不是什麽正式的演講，不過直接沖上去，確實顯得蠻橫了些，”教授如實回答，“正巧她還是弱者位置，感覺有點搶占舞臺的意思。”
　　“那就再拉壹艘飛艇過來，”凱文豪邁壹揮手，“沒問題吧？”
　　教授嘴角動了動，但還是點點頭：“可以。”
　　“那有勞了。”凱文表示感謝，轉頭瞄了壹眼小勺子，似乎她還在思考。那實在不行還是自己上吧，雖然必敗，但總比不上好些。
　　片刻，第二艘飛艇緩緩駛來，直接懸停在她對面。壹瞬間，壹股劍拔弩張的氛圍就形成了。凱文剛要上臺，小勺子終於伸手拉住了他：“還是我來吧。”
　　周圍學生瞬間起哄起來：“哦~”
　　壹個跟鬥翻上飛艇，手持風系擴音器，小勺子幹咳兩聲：“咳咳！各位，我來講點高興的事情。總不能老是哭吧？”
　　“妳還我媽媽，是亡靈巫師奪走了我的媽媽！”對面的少女嘶聲力竭，拼命調大音量，試圖不讓小勺子多說。
　　“哈哈哈……”小勺子幹脆放聲大笑。
　　對方即便知道這可能是戰術大笑，但還是不得不問：“妳笑什麽？”
　　“妳已經哭了壹個小時了，就算妳哭到天黑，再哭到天亮，妳能哭死亡靈巫師？”小勺子反問。
　　“妳！”少女咬牙切齒，“妳就是亡靈巫師！”
　　“可笑。”
　　“就算不是，妳也是亡靈巫師的幫兇，是幫兇！”少女糾正了壹下。
　　小勺子被連吼了兩下，壹時間思緒有點亂，而對面已經開始嫻熟的控訴亡靈巫師的惡行，以及有些幫兇甚至比亡靈巫師本人還要可惡。並且編出兩個媽媽和她舅舅的故事，舅舅被設定為幫兇。
　　凱文微微嘆息，搶奪節奏顯然還是對方更在行壹些。而且本身就處於劣勢，這想再搬回來，確實沒那麽容易。
　　自家的學生們倒是坐不住了，昨天凱文怒噴壹切，今天小勺子怎麽就沒了聲音？居然落了下風？這不可以！壹時間大家紛紛出謀劃策。
　　“老師，妳說話呀！”“沒事，不管說什麽，隨便說點，至少打斷她。”“我建議還是大笑，就不停的笑。”“對，壹直笑到對方不得不問，妳笑什麽為止。”“而且我建議就算她問了，也不要回答，讓凱文來說上去說，很自然的問‘妳知道她笑什麽？’”……
　　學生們仗著別人聽不懂樓保勒國語，直接大聲密謀。
　　小勺子壹聽也不客氣，當即開始大笑。只是她平時並不這麽笑，結果笑的仿佛壹個女魔頭。
　　對方心知這不過是戰術，決定置之不理，繼續哭訴。雙方擴音器功率相同，誰也蓋不住誰，現場氛圍越發詭異。自家學生紛紛鼓掌，表示笑得好。底下抗議者紛紛唾罵，表示笑個屁。飛艇上壹個自顧自的哭，壹個自顧自的笑……
　　“妳笑什麽！”對方終於忍無可忍，厲聲喝問。
　　小勺子停了下來，停頓片刻，回答：“沒什麽，我就隨便笑笑。”
　　“妳，妳個幫兇，我這麽慘，妳是不是很高興？”少女悲憤。
　　這次，小勺子學乖了，不再和她繞圈子，直接說：“妳們知道亡靈巫師的弱點是什麽嗎？”
　　“是什麽？”對方還沒回答，底下人已經紛紛問。
　　“亡靈巫師最大的弱點，就是對他的誤解太深了。明明是壹個強大的法術，壹個打十七個，最後卻落得近乎滅絕的慘狀。這就是亡靈巫師最大的弱點！”小勺子回答。
　　“妳，妳果然是幫兇！”
　　“我講講我的故事吧……”
　　“不要聽，幫兇的故事，都是虛假的，都是邪惡的！”對方尖叫打斷。
　　小勺子有些心累，和這種女人爭吵是真沒意思，算了，還是大笑省力壹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妳笑什麽？妳笑什麽？”
　　“哈哈哈哈……”小勺子已經不想停下來了。
　　“妳給我停下來！妳到底笑什麽？”沒想到就這麽笑，居然把對方笑急了。
　　“哈哈哈……”小勺子很高興，原來辯論是這麽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