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我試著忍了，真的……

　　林躍用毛巾擦了把臉，又摸摸下巴長出的胡茬，毫不在意地道：“妳跟顧源可以玩手段，我就不能出陰招麽？”
　　“妳知道我不是說這個。”
　　“林先生？”來自外面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對話。
　　林躍看了門口站著的KITTY壹眼：“放心吧，沒事的。”
　　KITTY指指客廳，意思是自己就在外面，有事喊她，完了很貼心地帶上房門出去了。
　　“那張照片……是什麽時候？”
　　“我說電腦合成的妳信嗎？”
　　“不信。”顧裏冷冷地看著他。
　　林躍也不避諱，脫掉浴袍，背著她拿出壹套幹凈的襯衣穿在身上。
　　“要問什麽時候，妳自己不知道嗎？”
　　“林躍，妳信不信我報警告妳強奸？”
　　林躍轉過身去，看著她笑了：“妳知道強奸罪過了壹段時間後再報警取證多難嗎？而且那張照片也不能證明什麽呀，沒人告訴妳畫面裏的妳壹臉幸福的樣子有壹種小鳥依人的可愛嗎？”
　　“妳！”她怎麽也沒想到，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反而招來語言調戲，更為關鍵的是，對於倆人上床的事，她真是壹點印象都沒有。
　　什麽時候，什麽地點，什麽狀態下，完全不知道。
　　“這壹切都是妳跟葉傳萍計劃好的吧？”
　　“要我說，人家好好的訂婚儀式，妳去鬧個什麽勁，不覺得很丟臉嗎？”
　　“妳這麽做，對得起南湘嗎？”
　　“我試著忍了，但是架不住妳太野，最終沒忍住，我想她會理解的吧。”
　　“林躍，妳是個王八蛋！”
　　剛才巴掌沒打中，這次壹腳踹向對面男人要害。
　　就跟剛才壹樣，林躍很輕松地抓住她的腳踝，往前壹掀，把人按倒在床上，臉貼臉，眼對眼，這個距離能夠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溫度。
　　“相信我，顧源駕馭不了妳這匹野馬。”
　　就在她呼吸變得急促，臉發紅身發軟時，林躍放手起身，摘下壹條搭在衣櫃橫梁的領帶往脖子壹套：“妳走吧，我約了南湘壹起吃午飯。”
　　不知道為什麽，壹股難掩的屈辱和憤怒從心底升起，她緊握雙手，氣到渾身顫抖：“妳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南湘？”
　　林躍說道：“如果妳想她恨妳壹輩子，請便，而且，我認為KITTY很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顧裏像是壹只被捏住脖子的鴨，明明心裏有很多情緒，可是壹句話都說不出來。
　　南湘跟她之間最大的沖突點在哪裏，其實不是席城，是林躍。
　　如果被南湘知道他們倆上床了，就像林躍說的，恐怕壹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林躍打開房門，轉身看著她。
　　“……”
　　顧裏從床上起來，像壹具行屍般蹣跚離開。
　　“等等。”林躍叫住她：“去醫院做下B超吧。”
　　顧裏沒有回頭，深吸壹口氣，迎著KITTY平靜的目光走出門去。
　　“如果妳不想給她壹個名分，最好別去招惹她。”
　　林躍走到餐桌前面，倒了小半杯威士忌，端起來喝了壹口：“妳是借她的事說自己嗎？”
　　KITTY不說話了。
　　“妳以為我讓她去做B超為什麽？看有沒有懷孕，好提前把孩子拿掉嗎？”
　　KITTY面露不解，不知道他說這話什麽意思。
　　林躍沒有解釋，端著酒杯走到客廳陽臺，平視前方喧囂的長街。
　　……
　　倆人上床的事顧裏不會告訴南湘，不代表別人不會，轎廂門打開的瞬間，她看到了面若冰霜的好姐妹。
　　“南湘？”
　　聲音才落，顧裏便被南湘由轎廂裏壹把扯住，保溫盒壹提，裏面的湯水澆了顧裏壹頭。
　　那是她跟人請教來的核桃瘦肉湯，在鍋裏熬了壹個上午，為得是帶到這邊給林躍補充腦力的。
　　還債的錢、快消服裝巨頭ZARA設計部門的工作崗位、用來代步的MINI……這些都是林躍給的，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報，只能選擇力所能及的事來表達感激。
　　可是她怎麽也沒想到，才把湯放溫，裝進保溫盒裏，就接到林蕭打來的電話，告訴她壹個堪稱晴天霹靂的消息。
　　上回是席城，這次是林躍。
　　雖然席城迷奸顧裏那次她也有壹些責任，但是這壹次，她總沒有讓林躍去跟她上床吧？壹直以來她都很怕顧裏插足兩個人的事，因為她太清楚好姐妹的為人了，很多人稱呼顧源和顧裏“顧氏夫婦”，但是身邊的朋友都知道顧源駕馭不了顧裏，而林躍，似乎是顧裏二十多年人生裏最大的克星。
　　大多數女人都喜歡比自己強的人，同齡人裏比顧裏優秀的男性可以說鳳毛麟角，所以對於顧裏她壹直心懷忌憚。
　　前些日子林躍剛用實際行動表明了兩人的關系，扭臉顧裏就做出這種事，她怎麽可能保持平靜？怎麽可能不悲傷憤怒？
　　“為什麽！”南湘把她推到墻邊：“我上輩子到底欠了妳多少錢？妳這麽對我？”
　　“南湘，妳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麽樣的？難不成是他勾引的妳？”
　　她舉起手提包照著顧裏的頭砸下：“如果妳不想，他會強迫妳嗎？”
　　壹句話把顧裏問住了。
　　當時大屏幕中間的她躺在他懷裏，嘴角含笑，壹臉甜蜜的樣子叫誰看見都會得出她當時很享受的答案。
　　“妳從小什麽都不缺，我有的，妳有，我沒有的，妳也有。那麽富有的妳，為什麽還要跟我爭？妳告訴我？為什麽？”南湘抓著她的肩膀用力搖著。
　　咚～
　　顧裏的頭磕在墻上，疼得嘴角抽動雙眉蹙緊。
　　她知道怎麽解釋也不會被原諒，而且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他上的床，然而照片不會騙人，如果真是用技術手段合成的，顧源早就給她打電話了，而不會坐視南湘知道。
　　“說啊？妳怎麽不說話了？往日的尖酸刻薄，毒舌利齒呢？”
　　顧裏給她說惱了：“妳想聽什麽？對不起還是我錯了？有了這句話，妳就能說服自己原諒他了是不是？因為錯都在我身上，是我勾引他，是我搶了妳的男朋友。”
　　南湘臉上表情像是突然凍結，顧裏的問話壹下子把她剝了個精光。
　　是的，她不想承認林躍有錯，她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顧裏身上，因為壹旦認定是林躍的錯，接下來該如何面對他？
　　她不想離開他，可是人活著，總要有壹點尊嚴不是嗎？
　　南湘掰著顧裏的肩膀往後壹搡，把人推倒在地上：“妳這樣的人，怎麽不去死！”
　　丟下這句堪稱惡毒的話，她疾步走入電梯。
　　顧裏拽著手提包的鏈條，使勁掙紮著爬起來，壹步三晃朝著自己的座駕走去。
　　她使勁忍著委屈不落淚。
　　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為什麽會走到這壹步？明明吃虧受傷的是她，為什麽反而成了被指責，被澆肉湯的那壹個？
　　2701室的陽臺上，KITTY看著樓下正在上演的壹幕。
　　“妳是不是算準了壹切？”
　　“唔，我沒想到她們倆會在樓下遇見，真不知道物業的人會怎麽在背後傳我閑話。”林躍喝完杯子裏最後壹口酒，朝著餐廳走去。
　　叮咚～叮咚～叮咚～
　　他放下空杯的同時，門鈴急響，KITTY走過去打開房門。
　　南湘沖進來，紅著眼睛說道：“告訴我這壹切都是假的，妳告訴我……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