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活著 還是躺著

　　“他們這樣的人是帝國最寶貴的財富。”
　　“也是最大的危險，他們必須得到控制。”壹旁的馬壹勝道，語氣十分的果決。
　　“還是壹如既往的不懂變通，不講情面。”徐琦笑著道。
　　“走吧。我想見見王安。”
　　“好啊，正好臨近年關了，就當去給人家拜年了。”
　　隨後徐琦帶著馬壹勝來到王安的老家，見到王安的時候他正在家裏刷碗，好似壹個居家好男人，王安隨意的擦了壹把手。
　　“這位是京城來的馬壹勝馬處長。”徐琦介紹道。
　　“妳好，久聞大名。”馬壹勝打量著王安。乍壹看除了長相頗為順眼，眼睛神光內斂之外，其它的似乎是沒什麽特別之處。
　　“妳好。”王安笑了笑。
　　聽到來了客人，兩位老人露了個面和他們兩個人打了聲招呼。王安將兩個請進了屋子，沏了壹壺茶。
　　“喝茶。”
　　“謝謝。”
　　“有事？”
　　“就是馬處長想見見妳。”徐琦道。
　　“有幾個問題想要向王先生請教。”馬壹勝接話道，他來這裏是帶著任務來的，任務的核心就是眼前這位王安，對他進行綜合性的評估，判斷他的危險性，被吸納的可能性、可行性。
　　“請講。”王安喝了口茶，隨意的坐在沙發上。
　　“王先生是特事局的特別顧問，對特事局的印象怎麽樣？”
　　“目前的印象還算是不錯。”
　　“如果有朝壹日，特事局需要王先生幫忙，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王先生願意幫忙嗎？”
　　“看情況。”王安回答的很直接，壹點也委婉。
　　“王先生覺得如果壹個人的能力超乎尋常的強大，他是不是就應該淩駕於法律之上。”這個問題聽著就有些刺耳了，似乎有很強的針對性。
　　徐琦聽到這個問題眉頭微微壹挑，扭頭看了壹眼馬壹勝，“好家夥，妳是什麽都敢問啊！”
　　“原則上來說是不應該的，但是實際上有壹些權貴本身就淩駕於法律之上不是嗎？”王安反問道。
　　“有些人殺了人可以不用償命，找個替罪羊冒名頂罪，自己仍舊可以逍遙快活。
　　有些人利用職務之便，輕而易舉的就賺到了別人幾輩子甚至是幾十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對於這些事情馬處長有什麽看法？”王安的語氣很平靜，直盯著馬壹勝。
　　“您說的這個情況的確是存在的，帝國的相關部門也正在改變。”
　　“妳們特事局應該是處理特別事物，維持社會穩定，保護帝國的利益和百姓的生命安全，而不是權利爭鬥的工具。”
　　“言語之間透露出對帝國某些階層的不滿，應該是認為自己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馬壹勝心道。
　　“喝茶。”
　　馬壹勝端起茶杯喝壹口茶。
　　“若是有人威脅先生，先生會怎麽做？”
　　“威脅？誰，在哪裏？”王安貌似反問道。
　　“我是說假如。”
　　“我也說了，我要知道對方是誰，在哪裏。”
　　“然後呢？”
　　“找到他，和他聊聊。”王安平靜道。
　　“明白。”馬壹勝點點頭。
　　“找到對方，殺掉對方。”他已經聽到王安話裏的意思。
　　“王先生覺得功夫最終可以修到什麽境界？”
　　“不知道。”王安搖了搖頭。
　　“刀槍不入，登萍度水，握鐵成泥，裂地開山，長生不老，武破虛空。”馬壹勝說出了壹些武俠小說裏面經常出現的詞語。
　　“想不到馬處長也是壹位小說愛好者啊？”王安笑著道，馬壹勝笑了笑。
　　“先生聽說過崔道長的事情吧？”
　　“有所耳聞。”
　　“先生會不會覺得崔道長太可惜了？”
　　“當然可惜，修為到了他那壹步很是不易。”王安直言道，“有些人也著實該殺。
　　“看著風輕雲淡，平易近人，實際上也是位殺伐果斷的主。”馬壹勝聽後心道。
　　“王先生的修為現在到了什麽境界，如果不方便回答，那就算了。”
　　“境界，怎麽說呢，練出了真氣，懂壹點真氣的用法。”
　　“真氣的量應該不少，並且熟練的掌握了真氣的運用。”馬壹勝繼續在腦補。
　　“先生練的什麽拳法？”
　　“太極，形意、禪掌，練得有些雜。”
　　“先生沒練兵刃？”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我也不留兩位吃飯了，請吧。”王安打斷了馬壹勝的問話，笑著送客。
　　“打擾先生了。”他們兩人起身告辭離開。
　　“感覺怎麽樣啊？”兩個人上了車之後，徐琦沒有急著開車而是打開窗戶，點了壹根煙，問壹旁的馬壹勝。
　　“我記得妳好像還是心理學的碩士學位，怎麽樣，通過剛才的對話得出了什麽結論？”
　　“現在能束縛那位王先生的只有親情了吧？”馬壹勝沈默了片刻之後說了這樣壹句話。
　　“嗯，妳倒是看的透徹。”徐琦笑著道。
　　“那兩位老人的存在對他而言是壹種束縛，對我們而言是壹種保護，有親情在，他還是壹個“人”，還會有所顧忌。沒了親情，妳覺得能用什東西來約束這等人，只能靠他自己來約束他自己。
　　就像神話故事裏，天規天條對天帝管用嗎，對佛祖管用嗎，對三清天尊管用嗎？
　　修為知道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能約束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徐琦吐了壹道煙。
　　“所以帝國才會加快秘密計劃的進度，我們要培養出來忠誠於帝國的人才。”
　　“人不是傀儡，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和人格，這事妳打算怎麽回報？”
　　“我會如實匯報的。”馬壹勝道。
　　“好啊。”徐琦將煙頭掐滅，仍在車裏的小垃圾袋中，然後打著了火，汽車緩緩的前行。
　　“我覺得他的修為很可能已經勝過了當年的崔道長。”馬壹勝突然說了這樣壹句話。
　　徐琦聽後壹腳剎車，汽車猛地停住，扭頭盯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馬壹勝。
　　“何以見得？”
　　“通過他言語之間的壹起，當我提到崔道長的時候，他的語氣、他的神態，他似乎知道那位崔道長的修為到了什麽地步，沒有絲毫的驚訝，沒有憧憬，很平靜的眼神，只有站在更高處的人才才會有那樣的眼神。”
　　“比崔道長還高？！”徐琦沈默了良久這才發動汽車緩緩離開。
　　兩天之後徐琦和陸相宜又登門拜訪，兩個人的臉色很不好看。
　　“馬壹勝在回去的路上出事了，人已經死了。”
　　“死了，誰幹的？”王安聽後也有些吃驚。
　　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回去的時候人就沒了。
　　“還在調查，死因是被人壹拳打碎了胸骨，幹凈利隨，是個高手，有矛頭指向了妳。”
　　人是來到調查王安的，回去的路上就出事了，只要是思維正常點的都會懷疑王安。
　　“會是鄭家的人嗎？”
　　“不好說，但是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他們還不至於這麽喪心病狂，馬壹勝在特事局的地位不低。”
　　“妳們會怎麽處理？”
　　“上面正在討論處理方案，已經有人提議出動特別部隊了。”陸相宜道。
　　“特別部隊？”王安擡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日歷牌。還有十二天過年。
　　“麻煩妳們兩個人兩件事。”
　　“您說。”
　　“這其壹，他們要是排了特別部隊前來，幫我護著兩位老人。”
　　“壹定。”陸相宜點點頭。
　　“其二，拖到過年後，我想平平安安的過個年。”
　　“好！”
　　“先生，我們會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化解這件事情。”
　　“多謝。”
　　這兩個人離開時候天空有些陰沈，似乎是要下雪。
　　汽車裏的兩個人心情都很凝重。
　　“這壹次特別部隊出動的概率有多大？”
　　“超過百分之六十，他們之中有人成功的練出了真氣，這帶給了他們極大信心，再加上這些年來他們壹直在研究對付這樣高手的辦法，恐怕很迫切的想要找壹個實際的對手試壹試。”
　　“我聽妳這麽壹說覺得可能性會超過百分之八十！”陸相宜擔憂道，“妳覺得的結果會怎麽樣？”
　　“結果怎麽樣取決於先生的修為高到了什麽程度，如果他的修為和那位崔道長差不多，我估計結果不容樂觀，很可能是兩敗俱傷。
　　他們研究了這麽多年，肯定有些手段，但是他們之中有幾個人見識過當年那位崔道長的手段？
　　當年若不是那崔道長不願意再生殺戮，壹心求死，所有參加圍剿的人都會死在山上。
　　要想殺他，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用炮火在短時間內將那座山夷為平地。”
　　陸相宜聽後嘆了口氣，他這次是真的替王安感到擔憂了，壹個人怎麽和龐大的帝國隊伍對抗。
　　“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我們現在能做的是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同時盡快的找到真正的兇手。
　　知道馬壹勝行程路線的人並不多，根據現場分析情況來看，馬壹勝是在沒有防禦的情況下被人壹拳打中了心臟。
　　他很可能是先中了毒，失去了抵抗能力。
　　對方這麽做的目的很明顯是為了栽贓嫁禍，我們兩個人也是被調查的對象。”徐琦道。
　　“謀劃不小，壹盤大棋啊！”
　　雪是從臨近傍晚的時候下起來的，壹夜未停，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外面的院子裏已經落滿了積雪。
　　王安早早的起床，將院子裏的積雪清理出去，沒過多久就有落滿了薄薄的壹層。
　　這雪下了兩天，他哪裏都沒去，就靜靜的在家裏或是陪著兩位老人聊天，或是自己靜靜的壹個人開著天空雪花飄落。
　　雪停了之後，他便去縣城裏買了壹些年貨，然後又去了玉霄山，將猴子接回了家裏。猴子的到來很討兩位老人的歡心。
　　數千裏之外的京城之中，特事局的總不，壹場會議正在舉行。
　　圓桌，幾個人，有喝茶的，又抽煙的。
　　“我同意出動特別部隊帶王安回京城，好好問問，壹勝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沒了。”
　　“他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那就帶他屍體回來，特事局的威信不容挑戰，壹次都不可以！”
　　“當年清山的教訓可是血淋淋的。”
　　“今時不同往日，我們的特別部隊已經有兩個人的本事不在當日的崔老道之下，養兵千日用兵壹時，得派他們出去歷練壹下，我看這個王安就是壹個不錯的練兵對象。”
　　“老樣子舉手表決吧！”
　　……
　　時間壹天天的過，很快就到了春節，壹家人聚在壹起看晚會，吃餃子，開開心心，猴子也十分的開心。
　　正月初六，徐琦和陸相宜再次登門拜訪，帶來了他們最不想說的消息。
　　“特別行動部隊兩天之後會從京城出發，他們要帶先生回京城。”
　　難聽的話徐琦沒有說，他所知道的消息是。
　　“如果王安配合他會活著去京城，如果他不配合那麽進京城的將是他的屍體。”
　　“我會在玉霄山等他們。”王安聽後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整個人還是十分的平靜，似乎早就料到會這樣壹般。
　　“先生要早做準備，來者不善。”
　　王安點點頭，“謝謝妳們。”
　　“唉，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樣壹個地步呢？”從王安家裏出來之後，陸相宜嘆了口氣。
　　簡直就是急轉直下，出乎了他們預料。
　　“總感覺背後有壹雙無形的大手在暗中推動著這壹切，他的目的就是先生。”陸相宜道，“逼得他走投無路，然後投靠他們？”
　　“對。”徐琦點點頭。
　　偏偏他們查了這麽多天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馬壹勝的行程沒有問題，在回京城的時候，他順道去探望了壹位病重的老同學，額外的逗留了壹天。
　　這件事情他事先誰都沒有告訴，就是逗留的那壹天，他被殺死在了住宿的賓館之中。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在他出事的那個時間段裏，賓館裏所有的監控都被毀掉，對方十分準確的找到了他的位置，然後將他殺死。
　　顯然是早就確定了他的行蹤，很有可能是壹路跟蹤，趁他不註意下了殺手。
　　老宅之中，王安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望著外面的天空，猴子就在壹旁帶著。
　　“小侯，過兩天我出去壹趟，妳待在家裏，幫我照顧好姥爺和姥姥，別讓別人傷害到他們。”
　　猴子聽後鄭重的點點頭。
　　“來吧，打的壹拳開免得百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