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與白野的博弈
差異點末日 by 更從心
2023-9-11 22:14
“我其實很好奇壹件事。”
周白榆這壹次,往前走了幾步,不再看著白野背影,而是直直走向前,然後轉過身,面對面看著白野。
白野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說吧,對於想要合作的對象,壹個優秀的苗子,我總是非常有耐心。”
周白榆對這種表面禮貌的人,往往會越發防範:
“為什麽要跟我解釋這麽多?在這樣的地方,妳似乎不需要我的同意,既然藍洞的腦洞世界裏,規律已經被妳找到。那麽妳該做的,不應該是讓藍洞不斷吸收?”
“越多的人進入,妳就能篡改越多人的數據。藍洞對妳來說,應該是壹件無敵的兵器。”
“妳掌握著這樣強大的力量,卻在這裏跟我講過去,妳有必要跟我講過去麽?”
“現在,我,縫身,還有那個極有可能正在大肆破壞的逆行者,我們不都是妳的棋子麽。”
當然,最重要的是,代價呢古爾丹?
無論是縫身還是白靈,都有著極高的潛力,周白榆得說,縫身幾乎是究極生物了。
除了自己夢境裏囚禁的馬克,幾乎沒有比縫身更可怕的生物。
所以如果白野真的是園丁,那麽白野有了藍洞之後,完全可以考慮去造壹支軍隊。
周白榆覺得,白野還是很神秘的。
神秘到幾乎沒有人發覺他的存在,他的親女兒,也以為他已經死了。
這樣的壹個人,要說有多龐大的勢力,周白榆不是很相信。
所以他能猜到,壹切並不是那麽簡單的。
白野無奈道:
“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建立起高尚的友誼。周白榆先生,園丁的能力,其實也有很多限制。”
白野說的其實是實話。
他的園丁能力,並不是隨意可以施展的,需要滿足不確定的特定條件。
何謂不確定的特定條件?
這就好像,作為園丁的白野,自己本身無法決定要栽種什麽樣的花。
而是來自於體內的特性,隨機給出條件。
只有滿足條件的人,才能夠得到白野的栽培。
對於白野來說,最大的任務,就是尋找那些滿足條件的人。
他喜歡這樣的能力,充滿了不確定性,卻又有壹種集卡的快感。
在見到周白榆記憶宮殿裏那些雕像的壹刻——
白野就確定,周白榆是此次栽培的不二人選。
周白榆在得到了遊戲之神的能力後,視野裏會出現許多遊戲ui壹樣的東西。
或者當周白榆腦海裏閃過“個人狀態”時,他會看到差異與混亂之神體系力量對自身的總結。
白野也壹樣。
白野會看到“任務目標”。
他的第壹個任務目標,是“非人類”。
這個目標很寬泛,只要不是人就可以了。
所以白野選擇了螞蟻。
但也因為目標寬泛,所以賦予的力量不多。
螞蟻用了硬化的鎧甲,無限的胃,強大的腐蝕性酸液。
而完成這個任務之後,白野後面有很多目標。
但這些目標,都壹樣,很寬泛,以至於白野覺得,就算培育他們,也只是培育了壹只大號螞蟻。
毫無價值。
他放棄了這些目標,值得壹提的是,壹旦選擇了某個目標,就必須完成目標。
但選擇之前,是可以放棄目標的。
白野的第二個栽培對象,讓白野很欣喜,他的腦海裏浮現出如下欣喜——
尋找壹個缺愛,憎惡世界,先天就嗜殺,缺乏同理心,人格障礙的目標。
這個目標的標簽很多,很多東西比較模糊,比如缺愛要多缺?憎惡世界要多憎惡?
這些數值,也影響了白野的成品效果。
但白野還是認定了,壹定要完成這個目標,這是他迄今為止,刷出來的任務裏——最具備培育價值的。
標簽越多,成長性越高。
為此,白野可是耗費了不少心思,最終他選擇了縫身。
縫身在白野看來,就是最為完美的栽培對象。
至少針對此次任務來說——是堪稱園丁夢寐以求的,完美的種子。
從未感受過愛,有毀滅世界傾向,何止是嗜殺,甚至可以說,殺戮是唯壹快樂,缺乏同理心?不,根本是沒有同理心。人格?這種東西縫身如果有的話,大概也是扭曲的。
看到這個目標的時候,白野是很興奮的。他非常期待縫身這顆種子,開花結果後的樣子。
在縫身之後很久,白野都沒有找到下壹個合適的目標。
要麽標簽太少,要麽他認末日裏無法實施。
直到——他偶然得到了壹次返回過去的權限後,忽然發現——
自己可以親自創造壹個目標。
聰明,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壹個愛她的父親,冷靜的頭腦,從小在愛的環境下長大……
壹系列標簽,讓白野認為,在末日環境裏,幾乎不可能找到這樣的種子。
但標簽越多,潛力越大,他實在是不想放棄目標。
所以白野萌生了壹個非常瘋狂的念頭——
這個“愛”稀缺的年代,我來給妳愛好了。聖所七子,雖然是自認比先行者更為“高級”的存在。
於是,就有白靈計劃。在白靈壹切標簽達成後,白野就知道,該離開了。
於是他策劃了壹場自我犧牲。
當然,白野也的確,發現兩個目標近乎對立,壹個缺愛,壹個則擁有厚重的父愛母愛。
這確實是非常好的對立實驗。
他也很想探究,情緒對腐敗種的影響。
這些事情,白野可不會說出來。
他告訴周白榆的內容,大多屬實,但也只是為了讓周白榆感受到那種誠信。
而這壹切,都是因為他的第三目標,標簽多到連他都覺得詫異。
能符合所有條件的人,白野原本認為是不存在的。
直到他看到了周白榆。
可周白榆不是壹個不理智的人,縫身能從普通的變態,變成壹個震懾魔皇級的存在,白靈能夠從壹個天才少女,成為名震龍夏的白魔女……
這壹切看起來,白野似乎有著某種魔力。
但天底下怎麽會有不要代價的好事情?
聖所七子,這七彩葫蘆娃裏,藍洞已經展現出了極為可怕的力量。
那麽白野呢?
他看起來已經駕馭了藍洞,他是不是更為可怕?
以及比白野更早覺醒的,在院長眼裏是第壹人的黃謬……又是什麽水平?
周白榆忽然很忌憚這個新勢力。
七魔皇,縫身,萬神殿,如今多出壹個聖所。
諸神死後的局面越來越復雜。
但周白榆很清楚,自己是人類,如果這些勢力裏,有是為了人類好的……
那麽人類不至於淪落到後末世時代的悲慘境地。
即便噩夢之橋拯救了聖所眾人,也有可能只是救下了壹座卡在人類和末日反人類勢力中的“襄陽城”。
壹切東西都有代價。
是以白野帶來的誘惑,周白榆不為所動。甚至,他嗅到了危機感。
“抱歉,我和妳女兒關系不錯,我可能不太會跟妳建立起什麽友誼。我甚至覺得,妳這樣的人,還是死了的好。”
周白榆的身體已經出現了逆腐化的結晶反應。
看著那赤紅色結晶,白野說道:
“這就是老師的研究麽?他對腐敗研究的方向,真是讓我驚嘆,他居然選擇了這樣壹條道路。”
“不過周白榆先生,這個世界,我們掌握的信息,對妳們很重要。對大多數人來說,諸神就是頂點,可諸神到王神的距離,還有極為漫長的路。”
“這極為漫長的壹段,就是可以探索的空間,而我們,聖所裏長大的這幾個,就是用來探索這些地方的。”
“也許對妳來說,魔王,魔皇,魔神……或者半神,這些很強大,他們才是妳要追逐的目標。”
“當然,我得承認,半神的確是偉大的存在,可在諸神與王神的道路上,這種明面意義上的戰力強大,意義其實很小。”
“妳需要我,至少,妳不應該敵視我。”
周白榆笑道:
“那就篡改記憶啊,反正在藍洞的腦洞世界裏,妳可以為所欲為。”
“妳大可以在這裏,把我,縫身,還有某個逆行者,都變成妳的奴仆不是麽?”
“到時候妳想讓我答應妳什麽妳就可以讓我答應妳什麽。”
白野嘆氣道:
“這件事很難做到,看來果然是瞞不過妳。”
“這是壹場我與藍洞的博弈,我能修改的權限不多。”
“何況……在妳的記憶世界裏,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也只有改壹封信了,再高壹點——我可能就得被反擊了。周白榆先生,妳的算計對我無效。”
“我很清楚妳的身上,有壹件諸神秘寶。”
周白榆壹楞,沒想到自己的壹個底牌居然被扒出來了。
他很快分析清楚了形勢。
“原來如此。篡改比破壞更可怕,對麽?”
“藍洞並沒有被妳完全控制,他在驅逐妳。而這個時候……被吸入腦洞世界的其他人——可能會成為妳的幫手。”
“原來我對妳如此重要的麽?”
白野微微皺眉,第壹次露出了微笑之外的神情。
周白榆的分析很對。
真實情況的確如此,白野掌握了順序,但能夠改變的物品不多。
篡改,比破壞更可怕。
藍洞的自我防禦機制,讓那些壹旦頭上有了“星”的人,都會被通緝,執法者會無視腦洞世界這錯亂無序的迷宮,直接出現在被通緝者的周圍。
而白野,要極力避免這種情況。
他得像壹個園丁修剪花葉壹樣,保留花的美觀,卻又不傷害花。
簡而言之,拿捏到壹個度。
確保自己處在被通緝的邊緣,卻不會被通緝。
因此,白野在藍洞的腦洞世界裏,做的每壹件事,都要考慮是不是越線。
所以白野才沒有選擇篡改壹號和縫身的記憶,將他們淪為自己小弟。
因為白野害怕這麽做就越線了,會被通緝。
壹旦被通緝——
藍洞腦海裏的幾個單色執法者,是目前的白野無法對付的。
至於周白榆,實在是因為周白榆太符合白野打算“栽培”的下壹個種子。
所以白野冒著被通緝的風險,小小改動了周白榆記憶。
這種記憶,對周白榆的人格不會有任何影響。必須是壹件周白榆記憶裏存在,卻即便被抹去也不會產生任何蝴蝶效應的記憶。
壹方面,是白野害怕自己被通緝。
另壹方面,白野發現了,周白榆身上有“反入侵裝置”。
如果對周白榆的記憶篡改稍微高壹點點——
諸神秘寶太虛之夢的夢境樊籠,就會將他關押在周白榆的夢境裏。
馬克大概非常樂意看到這壹幕,畢竟,復制壹個聖所之子,可是未曾設想的道路。
但白野很巧妙的規避開了。
這個過程,他竭力掩飾,掩飾成仿佛隨時可以碾壓周白榆等人,只是出於欣賞沒有這麽做~
可周白榆還是看穿了白野的把戲。甚至,白野暴露出了致命的問題——
“妳拿我沒辦法,不是麽?”
周白榆直視白野。
白野也沒有想到,忽悠周白榆失敗了。
“白野,妳犯了四個錯誤——第壹,高估了我周白榆對力量的渴望。我雖然是賭狗,但不愛賭自己的命。
第二,低估了我與白靈的情誼。比起和妳的友誼,我更在乎的是——白靈身邊總該有壹個真正對她好的人。
第三,妳也看到了,我有大演說家,從來只有我忽悠別人,哪有別人忽悠我的。
第四,妳沒想到我有諸神秘寶。”
這四點,讓周白榆面對白野,始終冷靜。
白野講述聖所的壹切,描述的壹切,看起來是曲線救國,拯救世界。
但周白榆並沒有被這個故事套進去。
他只知道壹點,如果藍洞被白野徹底制服,如果自己沒有諸神秘寶……
現在壹切可能都變了。
“不管怎麽說,既然2.0版本噩夢之橋裏,妳們幾個被救下來了……那麽妳們就有被救的必要。”
“但現在,我在1.6版本殺死妳,也不算改變歷史,不是麽?”
赤紅色的結晶凝聚,深紅尖刺出現在了周白榆的手肘處。
周白榆是真的想殺了白野,白野沒有縫身那種外露的邪惡,未來縫身的威脅,也許難以估量……
但周白榆現在更厭惡白野,他說不出原因。
或許是白野這種能夠不斷制造反派和怪物的特性,讓周白榆感受到了危機感。
比起去賭白野的可能性,他更在意消除白野的威脅性。
白野無奈的說道:
“為什麽壹定要殺死我呢?我們互相壯大對方不好麽?”
這句話讓周白榆壹楞,互相壯大對方?
這是不是意味著,縫身和白靈的出現,也讓白野本身獲得了壹些收益?
“妳以為我為什麽敢站在妳的面前?”
白野看著已經逆腐化了壹只手臂的周白榆,驚嘆於A老師的研究之偉大。
但他依舊是從容不迫的。
“花朵死亡,園丁只會難過,但園丁死了,可就沒有人灌溉花朵了。懂我的意思麽,周白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