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極限凡人

　　面對那壹層看似淺薄的阻隔，柯孝良用力的推了推。
　　然而沒有推動。
　　在現實的世界裏，他擁有匪夷所思的能力，擁有移山填海的法術，擁有斷山摧嶽的武力……但是他並沒有跨出那壹步，完成生命維度的進化，從本質上來講，他還是壹個凡人……只不過是站在了極限處，最為強大的凡人。
　　“差壹點！始終就差壹點。”
　　“但就是這壹點，卻讓我覺得分外無力，就像是……生命和肢體的長度，僅僅就到此為止了，精神和靈魂上的蛻變，也無法彌補那欠缺的壹點點。”柯孝良停止了嘗試。
　　因為他知道，這所謂的差壹點，很有可能也是差億點。
　　再往前，就是凡人與仙、神的差別，他需要獲知彌補差距的訊息。
　　那並非是單純的依靠樸實的修行，所能補足的差距。
　　“或許寶通世界的修士們，可以給我這個答案，畢竟在他們的世界裏，存在真仙。”柯孝良收斂意識，然後將目光投向高武世界。
　　高武世界裏，玄武遺蛻結合世界設定所化的邪神，正在肆意的渲染和汙染壹切。
　　無論是外界而來的修士，還是本土而生的武者，在面對這邪神的侵襲與掃蕩，都顯得十分無力。
　　盡管武道已經被推到了壹個‘巔峰’，那些仿佛山嶽壹般聳立的巨人，實則是壹個又壹個武者，極限膨脹、極限燃燒的法相。
　　但是在邪神的註視下，它們依舊宛如螻蟻。
　　當邪神的壹個眼神掃過，高若山嶽的法相，就會由內而外的崩塌。
　　或是被扭曲、變異成巨大的怪物，在天地間發出瘋狂的咆哮，然後混亂的廝殺在壹起。
　　壹道無形的黑暗波紋在半空蕩漾而過，壹名武者的法相之軀被輕易碾碎。
　　斷裂的半截身體，灑著鮮血，朝著寶通世界內的壹名大修士落去。
　　轟！
　　兩道身影碰撞在壹起，在壹片昏天暗地中，他們共同滾入了壹片漆黑的泥濘。
　　“太強了！真的太強了！”
　　“人怎麽可能戰勝這樣的怪物……人怎麽可能戰勝這樣的怪物？我們的修行，在祂眼裏就只是無知的笑話，即便是打破了虛空，武力上升到了極限……也觸摸不到祂的腳底。何必修行……何必習武！我們錯了！我們都錯了！高強的武道不該回來……不該回來！原來這才是絕武尊斷絕武道千年真正的用意嗎？”身體只身下上半截的武者，倒在血泊裏，發出這樣的厲吼。
　　那名原本要脫身飛離的寶通界大修士，聽聞了這絕望的聲音，卻停下了腳步。
　　“人當然可以戰勝這樣的怪物，我們的先輩……甚至戰勝過更為可怕的怪物……就以這凡人之軀。”寶通界大修士說完，沒有再與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武者廢話，脫離了泥濘，飛向不斷顫抖、崩潰的天穹。
　　這並非是因為寶通界修士更有勇氣，只是因為他們沒有切膚之痛，心中還留存底氣罷了。
　　就像那些來自修行界的修士，他們同樣沒有斷絕希望。
　　畢竟……玩遊戲的時候，壹級小號碰到了壹百級大Boss，被技能余波輕易秒殺，玩家會絕望，會陷入癲狂，從而喪失信念麽？可能會有，但絕對不多。
　　寶通界修士離開後，那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武者，卻收斂了臉上的癲狂與絕望，眼神變得淡漠與平靜。
　　“看來他不知道，那麽……再試！”
　　在壹片混亂的戰場中，大量原本素味平生的人，在這場災難中遭遇。
　　他們從相互不知的陌生人，在眨眼中就變成了生死依托的戰友。
　　柯孝良操縱著不同的‘身軀’，替壹些寶通界的修士擋過刀，也救過他們的命，更有的為之犧牲，死在了絕望之中。
　　這樣的犧牲與這樣的奉獻，感染了壹大批人。
　　讓他們的代入感無限上升，甚至短時間內遺忘了自身原本來自另壹個世界……狠狠的為柯孝良貢獻了壹波魔性值。
　　當然，在這種特殊的‘交集’裏，柯孝良依舊用類同的方式，收集著與‘成仙’有關的訊息。
　　此時的高武世界裏，可怕的並不只有玄武遺蛻所化的邪神。
　　還有那些信奉邪神的羅教教徒，以及被邪神的瘋狂所感染的武者。
　　劫難鞭撻著大地，世界就像要毀滅壹般，下壹秒鐘就徹底的崩塌。
　　“依舊沒有答案。”
　　“仙與凡之間的秘密，在寶通界竟然也這般隱秘不宣嗎？”柯孝良緊鎖眉頭。
　　雖然關於如何獲知‘答案’，柯孝良還有備選方案，但是那需要等待時機，且並不能保證壹定可以得到想要的。
　　柯孝良也試著繼續推動真氣，嘗試著看看，能否再將練氣層數往上疊。
　　但是真氣似乎已經運轉到了極限，築基、金丹、元嬰、元神……這些修行道路上，可以省略，也可以必經的風景，柯孝良都只在壹個念頭間，便足以顯化完成。
　　然而這麽做卻又毫無意義。
　　力量的基礎沒有改變，外在的形式上變幻花招，也沒有什麽用處。
　　“十魔宗記載的練氣層數最高層是壹百零七層，也就是說，僅僅以練氣為要，最起碼是可以突破第壹百層的。”
　　“只是，我還沒有找到那種突破的方式與方法。”
　　柯孝良的念頭壹動。
　　高武世界猛烈劇震。
　　整個天空都開始徹底的坍塌。
　　很多物質都在虛化。
　　而寶通世界的修士們耳邊，都出現了壹個聲音。
　　“快！快些踏足武神！”
　　“唯有武神，方能對抗邪神。”
　　“再遲壹些，世界就要毀滅了。”
　　包玉龍驚呼壹聲：“師父！是妳嗎？師父？妳無法出手嗎？師父？”
　　柯孝良沒有解釋，因為此時用不著解釋。
　　堂堂妙天真君……何須向他壹個小小的修士解釋？
　　有時候，不解釋才是最好的解釋。
　　“武神！武神！”
　　“既然是神，那就要跨過天人之礙，但是……跨不過去啊！我們沒有找到這個世界的源力之鑰，也沒有能捕捉、獵殺的神話生靈。獲得不了長生物質，生命的根源無法得以寄托，怎麽打破上限，突破物種的限制，成為仙、神？”終於壹名寶通世界的修士，說出了柯孝良想要的答案。
　　“誰說沒有神話生靈了？”
　　“那不就是嗎？”寶通界修士中，又有壹名修士，將手指指向了撕碎天穹，正要撞碎世界的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