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苛律舊郡兒女情仇 薄香小苑釵雲閨語
後宮·大觀園記 by hmhjhc
2018-11-9 18:28
壹時弘晝龍陽泄盡。氣喘籲籲伏在可卿嬌美酥軟的肉體上軟軟歇了片刻。
卻見可卿已經被奸辱得兩眼迷蒙,氣若遊絲,淚花兒自眼眶邊無力得泛濫而出,亦不知是痛楚所至,亦或是高潮所致。雖說是自己奉獻貢呈,終究看著楚楚可憐。
弘晝雖嗜欲,到底存心仁善,適才只管痛快奸弄自然不覺,此時見這等形狀,卻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愛,幾分愧疚來。就手去撫摸可卿雙手被綁出血痕來之虎口。輕柔摸摸,又琢吻了壹口可卿臉龐,便道“情兒……”可卿櫻唇壹張,美目微微睜開,應道:“主子……”弘晝道:“卻難為妳用心了……”可卿羞澀低頭,也不知答個什麽才好。
弘晝道:“這等法子哪裏學來?”可卿低聲道:“是看那《太真舊事》中提及,冒犯著邀主子過來,也不知主子是否歡喜”弘晝笑道:“看本王今日泄得如此痛快便知本王歡喜得緊,難為妳如此準備……”可卿笑道:“……主子,替情兒解開吧……”弘晝哈哈大笑,又捏了捏可卿的乳兒和臀部,戀戀不舍只管解開了可卿的手足上綁繩,口中只道“皇阿瑪要我去河南公幹,要離去幾日……妳這壹出,倒讓本王有些不舍”。
可卿被解下木架子來,卻兩腿酸軟有些站不穩,依著禮數,本來是可卿要去扶著弘晝的。此時無奈,且和弘晝半依半靠著壹起坐到繡床邊沿上。取過毛巾來,跪在弘晝膝下,清理弘晝的下體。邊乖巧柔聲緩緩言道:“情兒只是個性奴,用心設法供主子淫樂是本分,又是哪個名牌上的人物,敢說得上讓主子舍得不舍得的……主子出去辦的正經事,仍憑哪件都是相較園子裏細瑣繁務,是天大的事……若主子喜歡,回京時只管進園子來……找情兒就是了。”弘晝見她如此恭順柔和,壹改適才嫵媚之態,跪倒在地上替自己清理下體。那棉柔絮軟,濕溫輕觸,不由得又堅強起來。可卿頓時臉紅了。也不敢擡頭看弘晝。將那油亮堅挺的龜頭也擦拭幹凈。卻不知是該替弘晝著上褲衫,還是應該再怎生得侍弄。
弘晝也知她所想,卻微笑道:“罷了,罷了……妳這小狐貍精,真真讓人上火……可惜這次去河南是有大案子要辦,帶著眷屬女婢去被皇阿瑪知道了不妥。否則非帶妳上路路上好好享用壹番不可。下次吧……我也且歇歇,天色暗下來前,就要出城。”可卿也不敢問,只道“主子既然要出城……要不要在情兒房裏歇個午覺再走?”弘晝伸手示意罷了,可卿便替弘晝穿好衣褲,系上白玉盤蟒腰帶,整理壹下褂袍下擺,又將弘晝佩戴那個正紅色的紅絨荷包且系在左側,理壹下絲絳。笑道“主子的荷包好精致……回頭……”才要敘敘家常……竟然想起自己實際上還赤裸著,頓時臊紅了臉蛋,急急披上了衣衫。弘晝也不再逗弄她,斜身靠在床沿上,枕著可卿的粉色荷花枕,閉目只管養神。
可卿整理好衣衫,也只是穿了壹身輕薄開散的蘇綢軟緞月白色家常睡衣,不理妝容,不梳秀發,光著雪白粉嫩的膀子和壹對秀麗小巧的腳丫。仍到了床邊,輕輕替弘晝按摩腿腳。
弘晝由她伺候著,舒緩了壹刻,閉目笑道:“這荷包是本王的侍女月姝做的……情兒伺候得好,自然是要施恩的,本王走後回頭園子裏也寂寞,讓內務府給妳們送些玩意來,待本王回來,回頭也帶妳們出園子去逛逛……妳且喜歡什麽?”可卿回道“情兒沒什麽喜歡的,主子說壹聲伺候得好,情兒便知足了……”弘晝笑笑也就罷了,弘晝也不再行事,只是將可卿摟在懷裏,輕薄摸玩了壹陣,兩人說壹會子話。見天色不早,弘晝也就自顧去出園子去了。
才出園子,卻有門房上人報來,說是壹個詹事府的門人在園子門外已經侯了壹陣王爺,弘晝便叫召來,卻見是弘晝的家奴馮紫英。這馮紫英本是和親王府管家馮熙之子,詩書策論亦能來得幾下,拳腳棍棒亦能舞得三分,自小王府便頗為擡舉。後來應了科舉,雖在福榜,弘晝亦輕輕壹提,批作京畿小員,後又發往江南任同知,後逐次升任松江知府,弘晝因他刺探賈府之事有功,擡舉他回京來任詹事府司律,已是從四品銜,算是和親王府裏出去任職份的門人裏小有出息之人了。只是弘晝卻知此人雖然生得英氣勃勃,其實多少有些個阿諛小人氣質,頗有點子小節猥瑣、大節不純,只可當個弄臣家奴之才來用。此時弘晝要出京辦差,巴巴趕來奉承求見,也不知是個什麽事態。
弘晝卻也和藹,招手親切便問道:“紫英啊……我要出城……妳急急找我,可有什麽事?”那馮紫英躬身笑道:“主子,事論起來也是小事,只是忽然聽主子要出城……奴才是主子的家生奴才,自然要來問候,看看主子還缺些個什麽上路,或者奴才回頭再派人替主子送來;另外,有幾樁關於……恩……關於原寧榮二府之事,本來也不大,只是主子不知什麽時候才回京,奴才怕誤了主子的事,只得趕來請主子示下……”弘晝壹聽是賈府的事,心下壹動。這詹事府,管的是太子、皇後、妃子的家事,司律壹職,過問的本就是那壹等被廢宮嬪、或者獲罪親族的官司……只是賈府官司論理當屬宗人府管,至多發往大理寺,只是大理寺不歸弘晝直轄,宗人府裏耳目又多,官場宮廷上上下下都知道寧榮親族被和親王收入後宮為奴之事,誰都不想沾手這官司,管重了或壞了和親王的事,管輕了或逆了雍正的意。壹來二去,就莫名其妙落到了詹事府去捧這燙手山芋。這馮紫英最是察言觀色的,今日來,怕不是果然有什麽要請自己意見的,便和顏悅色道:“賈府的案子早就處置了,按著旨意辦就是了,還有什麽?”“王爺說的是。”馮紫英仍是恭敬道:“只是有幾樁處置中的小事,想來想去還是要請王爺示下……壹是賈府並親族中幾個幼童,在內務府為奴……王爺是知道的,這等世家小童,年紀又小,能做什麽活計。這……依著規矩,是要看體格,體格能容的,是要凈了身送進宮裏當差的……內務府已經問過幾次……?”弘晝低頭壹想,問道:“有幾個小孩子?都多大?”馮紫英道:“有十三四個,最小的三歲,最大的十二歲……”弘晝沈吟不語半晌,心裏也自計較,便又問道:“還有什麽事?”馮紫英忙笑著回道:“是……還有幾樁事,壹件是賈珍、賈璉二人,這定的是秋緩決,如今押在刑部死囚牢裏,刑部不敢自專,請示王爺要不要挪到豐臺大牢去……”見弘晝不答話,便接著低聲道:“還有就是辛者庫傳來消息:賈府原來榮府的長房大夫人沒了……”弘晝這才開口道“長房夫人?邢氏?”馮紫英道:“是的……”弘晝壹時有點緩不過神來,低眉思索。馮紫英察言觀色,知道弘晝在想什麽,便笑道:“主子,邢氏就是賈赦續弦之妻;論禮上,園子裏原本應該有壹位王熙鳳是她的兒子賈璉的媳婦,還有壹位賈迎春姑娘是她的女兒……其實賈璉、賈迎春都是賈赦前妻所生……並沒什麽大的至親骨肉關聯……”弘晝哦了壹聲,心想這猴崽子果然精明,知道自己本不關心賈府人的下場,只是壹時想不明白園子裏現在和這些人的關聯。便又道:“怎麽沒的?”馮紫英笑道:“辛者庫那地方……她皮嬌肉貴的,估計受不得,是傷寒病故的……主子明鑒,不是辛者庫不照顧,不過畢竟是罪婦,再怎得也不能有當初他們府裏的藥石齊備……”弘晝恩了壹聲,道:“還有什麽事?”馮紫英加了小心道:“還有壹件事,就有些難辦,大內裏傳來消息,冷宮裏賈元春……恩,進了冷宮,頗有太監宮女淩辱她……有壹個她舊日的貼身陪嫁宮女,名喚抱琴的,本來是發往當宮裏粗使差事去了,居然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買通了神武門守軍,死活遞出來話……”看看四周無人,湊近壹些道:“說要見見王爺……”“胡鬧!”弘晝壹皺眉。思慮了半晌。
這馮紫英倒果然是識趣,這四樁事情,都和園子裏瓜葛勾連,幾府幾院幾宮都不好沾手。這些獲罪的婦人、小孩,不定是園子裏的誰的親屬,論起來,即便園子裏只是性奴,誰都知道和親王好色荒唐,若是真的玩得得意之性奴,其要緊直接的親屬沒了下場,誰知道會不會因此得罪王爺;而罪余男子呢,又擔心是園子裏性奴的舊日丈夫,也不知王爺的意思是要徹底整死呢,還是也要壹並照顧寬恩;至於元春,更是棘手難辦之事。
弘晝想了片刻,自己出城辦事不可耽誤,便道:“萬事且等我回京再說,若妳遇到確實要決斷的什麽事情……恩……妳可以去王府,找我的侍女月姝,聽聽她的意思妳做參詳即是了……凡是賈府的事情……恩……恩……妳……寬著點辦就是了……”馮紫英何等機靈,立即明白了弘晝的意思還是寬恩為主,便道了個事打了個千退下了。弘晝也不再打理這裏的瑣事,徑直出北京,去河南,辦他的案子裏去了。
看官妳且道,放著這壹園子香紅暖翠不受用,弘晝出京辦的是什麽差事,卻原來是前往河南協辦“鞭屍田文鏡”之潑天大案。
原來雍正早年有壹寵信大臣,河南巡撫田文鏡。這田文鏡生性苛刻陰鷙,乃名滿天下之“酷吏”,逼捐稅、查案牘、理虧空、抄家產,鬧得官場雞飛狗跳的,偏是雍正信任,底下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幾個禦史告壹本駁壹本,任上終究無人能奈何得了他。他任上曾查抄了漢軍旗奮武營都統參將羅霖壹家,羅霖之妻女求告以免族誅。其妻子和三個女兒都主動獻身做了他的性奴,本來以為這事也就罷了,誰想這田文鏡也不知是不甚好女色,還是什麽其他想頭,竟然壹通奸汙過羅霖之妻、兩個小妾、已經嫁人之長女,未嫁之處子次女,以及其年方七歲的幼女之後,汙了其滿門上下妻女貞潔。事後,卻又上本再參奏羅家多款罪狀,雍正也是拉偏架,壹本批下,將羅家女眷都判了姘刑。羅霖之妻、妾、三個女兒都被押至西北軍中,遭軍士反復強奸。那等軍士如狼似虎,即不好違了皇命,留下這些個佳人的性命,又只想著要盡情盡興享用這等官宦家親貴女子,多壹刻也是好的。便是用盡了細碎殘酷的功夫來奸汙辱玩這幾個女子,居然用了壹個月才堪堪奸死。其事慘不忍睹,真令聞著傷心,聽者落淚。此時朝野側目,均以為田文鏡未免過分,即違背了官場的“規矩”,又殘酷過甚。只是雍正護著,也無可奈何罷了。
只是那當初羅家之長子綠營千總羅璞逃走。居然落草為寇,在河南糾集了千余人,聯絡諸多綠林裏的人物,劫皇糧、殺官員、沖大戶、亂考場,專與田文鏡過不去,誓言要報家仇,替母妹雪恥。此時田文鏡去年已經病逝,那羅璞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般膽子,居然勾結了綠營舊部,借著綠營野練之機,沖擊了河南府官墓宗祠,殺死多名看守兵丁,居然將田文鏡的屍身棺木從墳地裏掘了出來,鞭屍放火才肯逃去。
此案已經成為雍正壹朝最大的匪案,自然是要主管兵部刑部的四皇子弘歷主持查辦。只是因為有綠營宗室內奸勾結,雍正頗疑是當年廉親王余黨嫉恨自己所為,所以才這涉及宗人府之事,才派了弘晝去河南查辦。
雖是轟動朝野的大案,其實弘晝並無興趣,只是礙於雍正嚴命,才依依不舍離開京城,臨走離開前,還想著下午可卿綁繩伺候自己的美事,還特地命王府家人賜了情妃可卿壹對漢白玉鐲子。隔日,王府侍女月姝還親來園子裏,居然帶了寶珠坐車去市集采購玩物。需知,園子裏諸人都有月例,自然可以托太監去市集購物,需要什麽,內務府也會壹壹送來,但是園子裏的女子,卻非特奉王府諭旨是不許出園子的。這次如此破例,自然是王府表態,親近情妃之意。
話說弘晝如此遠行,園子裏諸人自然對可卿更加恭敬奉承,連鳳姐都退了壹射之地。那鳳姐也能委屈求全,但園子裏凡事都不自專,必要和情妃商議才施行。原來榮府諸人,如迎春,探春,李紈等,多親近鳳姐。寧府諸人,如尤蓉,尤二姐,尤三姐都親近可卿。黛玉,妙玉高潔,不常出來走動。寶釵卻是守拙訥言不爭鋒,只是每日低調處世,兩面妃子都禮數周全。倒是那湘雲,與寶釵壹向交好,卻因鳳姐和藹,可卿驕傲,常和鳳姐親近,不同可卿說話。寶釵也常規勸湘雲不要招惹這等是非,見湘雲年幼不知茲事好歹,常也憂慮不已。
這壹日,湘雲又來蘅蕪苑寶釵處作伴,兩人並奴兒鶯兒,翠鏤,香菱等人壹起在涼閣中圍坐絞制薄荷荷包。這薄荷荷包是用透氣細麻做面子,繡上花玟圖案,裁剪成小口荷包,內裏擱上薄荷葉制成的香料,再密密縫上,用細巧繩線紮緊,夏日掛在腰間,或是置於房內,最是消暑清神,往日在府裏兩人本就做過,此時要做來玩耍,內務府巴結,送來的薄荷葉更是上品精選宮用之物,比之昔日賈府之物,有過之無不及。
幾個女孩子說說笑笑且自針線玩笑,那寶釵、鶯兒手巧,做得的荷包格外精巧華貴,壹屋子薄荷清香撩人心醉,倒也雅致得緊。五人只說些閨房的話之余,湘雲又苦惱提起母親之事,寶釵其實也常傷心其母薛姨媽也在辛者庫壹般服苦役,王法無情,雖說自己做了王爺性奴,又頗得王爺喜愛,想來母親在辛者庫也能得壹二照應,只是到底懸心。寶釵心中隱約自有個計較,只是她心思細密沈著,若無十分把握,也不敢和湘雲提及,只扯開話題規勸湘雲道:“雲兒……妳怎得午間情妃喚各房送消夏需用物清單,妳怎麽不應承……她是園子裏管家人,這也是壹片好意……”湘雲哼道:“姐姐是賢惠,只道人好意,那情妃……卻未必……難道園子中就她當家了,要消夏物清單這等事情,還特特跑來各房張羅,不就是要顯擺她是園子裏當家人麽……,主人什麽時候封過她這等權柄?那又把鳳姐姐置於何處?”寶釵罵道:“越說越沒譜了,情妃想來也是和鳳妃商量過的。”湘雲道:“姐姐何必替她這麽掩飾……她狐媚子魅惑主人,壓制其他園子裏人,是人都看得出來。不過是用些心思在枕頭上罷了……聽說……”說著低聲臉紅道:“聽說……她特別喜歡女女之事,不僅自己房裏的丫頭侍寢是常有的事,原來那府裏尤氏三姐,聽說也常常去天香樓過夜……”寶釵皺眉道:“妳作死了……亂說這些個……莫說是沒影的事,便是真的,妳又如何不忿……月姝姊姊的話妳忘記了麽?主子喜歡,園子裏女女的事不僅不禁,還是鼓勵的。妳掰斥這些個,讓主子知道了,還了得……莫說這樣,就是情妃現在召妳去過夜,偏偏要辱妳,妳難道還能敢抗命?她是妃子,妳是小主,尊卑有別,何況她現在也沒把妳怎麽樣,妳不要不高興都帶在臉上,主子是寵過妳。可是主子更寵情妃,妳可不要惹禍,讓姐姐我白白掛心。”湘雲笑道:“姐姐太小心了,我就不信主子能給她壹個失了身的性奴專房之寵,姐姐,我們……我們給主子的……可是……可是幹凈身子……,她那麽風流,誰知道進園子前除了跟蓉少爺,還有沒有其他的……嘻嘻……”寶釵啐道:“妳個死丫頭……越來越瘋了,這也好胡說的?情妃雖然風流,進園子前也是規規矩矩的寧府兒媳,我們這等人家……哎,妳別瘋魔了,姐姐勸妳,就算是如今做了主子的性奴,也不要口沒遮攔,主子未必喜歡的……”湘雲嘆道:“哎……我也知道姐姐說的是……姐姐妳說,男人家真是奇怪,那麽喜歡與我們做那等淫事,總要我們露了種種羞恥,若到了外頭時,又總盼著我們高貴閨貞;既說最喜歡女孩子清潔純潔,偏偏又最喜歡玷汙了我們……”寶釵紅著臉低頭無語,片刻才道:“癡丫頭……別男人家男人家的……哎,我們既有了今日,哪裏還有什麽男人家,只有主子壹個男人罷了。”兩人正說話,門外卻是有人笑語鶯聲,丫鬟回話是秋爽齋的姑娘探春來拜望寶釵。寶釵忙讓進來。卻見文杏引著壹少女,壹身紫衣,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津華,且隨著文杏進來,含笑微福道:“雲小主也在這裏……”說著還要下跪。
湘雲卻不喜這許多規矩,壹嘟嘴道:“探春姐姐還要鬧禮數,作揖行禮沒個完了……往日我來府裏玩,都是姐姐給我紮辮子打鬢角,如今要鬧生分麽?”探春笑著道哪裏說:“我是高興,看著兩位小主,如今也如此得和睦,不生分,也沒個架子,讓人感慨……比不得園子裏其他人……”卻壹時住了口釵、雲兩人都冰雪聰明,壹聽便知是可卿鋒芒招忌。寶釵便笑著岔開話題,只問探春最近玩什麽。
這探春,現下身份是個姑娘,只是論起姿色,是賈氏族中姐妹頭壹份的;論其冰雪聰明、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文采詩詞更在迎春等之上,可追釵黛之風姿,天生就這般玲瓏比幹心,風流昭君貌。只是身份家世卻是庶出,其生母趙姨娘行止不尊,又常遭人嫌惡,以前未免矮人壹頭,每每失意無奈。如今大家都淪為了性奴,她貞潔尊貴,自然也是難免羞惱悲戚,只是有時也會覺著,既然大家都成了王爺的玩物,這嫡出庶出就不過是過眼雲煙,往日便是尊貴嫡出又如何,今日便是卑賤庶出又如何,各憑才貌氣質,當有自己壹席之地。只是每每如此想來便罷了,弘晝進園子幾次,也未曾臨幸於她,可卿得寵,未免有那驕傲之色,探春心中便即懼且疑,壹時漏了口而已。
見寶釵說些旁的話,探春便忙笑著也就著話頭道:“最近也沒什麽玩的,不過是前日鳳妃送來壹套貓眼犀角的圍棋子,倒是名貴,還有幾本圍棋譜子,看著愛,不過是悶在家裏打打譜子,壹個人也無聊,今日是想著也只寶姐姐……哦……淑小主好安靜,本來就是要來看看小主有沒有興頭陪我下下棋的……不過雲小主在,怕是下不成了。”湘雲道:“我就不耐煩下圍棋,怪悶的。要不……探春姐姐,前日內務府送來的東洋花牌,我們玩玩吧。”寶釵道:“那花牌卻是漂亮,難為那起子東洋人怎麽做的,只是看著玩法,人少了斷然無趣的……需要下次,約多壹些園中姐妹才好玩的。”探春笑道:“那我們下回叫上林妹妹,迎春姐姐壹起玩吧。”湘雲拍手道:“甚是,甚是,其實我們也不必講究什麽位份,襲人姐姐,鴛鴦姐姐,平兒姐姐,彩雲姐姐,金釧兒姐姐,司棋姐姐,紫鵑姐姐還有探春姐姐房裏的侍書妹妹,往日都和我要好,其實壹並叫來大家耍子才好,否則成日家悶坐屋裏,要悶出病來了……”探春雖壹時脫口,連“林妹妹”都喊出聲來,只是到底知禮,揣度自家身份,只是個姑娘,上面還隔著小姐,才到小主。見釵,雲二人交好,怕還有私房話要說,便告辭說下次再來便是了。寶釵留著喝了盅茶又說兩句話,探春也就出來了。
在門口,探春房裏的奴兒丫鬟侍書只等了壹會子。見探春且早出來,便將壹件披風遞上。探春只道:“罷了,天氣那麽熱,還披什麽披風,就這麽走吧。”於是兩人便順著蘅蕪苑壹道的鳳仙花花苑邊走出來,穿廊過屋,見前面盼月池塘裏荷花開得嬌艷,池水清澈,探春壹時不由童心萌動,就下去用手舀著水兒波撒。水花蕩漾而出,滿池荷葉頓時微微波動,壹陣荷香便蔓池而出,探春嬌笑之余,雖說小心著裙角未曾沾濕,壹雙繡花鞋兒到底沾了池水。
侍書在身後笑道:“小姐,您這麽站在荷花池子邊真是顯得漂亮,人都說林姑娘是美人兒,我看小姐您人兒也跟荷花壹樣,卻不輸給林姑娘呢……”探春臉頓時壹紅,壹思又壹嘆道:“別渾說,什麽小姐不小姐的,林姑娘不林姑娘的,現在園子裏好亂叫這稱呼麽?”侍書年幼不懂,奇道:“怎麽不能叫您小姐呢”探春啐道:“傻丫頭,黛玉,妙玉,李姐姐才是小姐呢,我現在的身份是個姑娘……以後只管叫我姑娘就是了……”侍書道個哦字也不多言了。
誰想身後,居然有人幽幽言道:“探春妹妹,還真是知禮……”探春壹驚,回過頭看,誰想竟然是情妃可卿,壹身華裝彩裙,帶著七八個丫鬟婦人正在身後,想是園子裏哪屋子辦事要回天香樓的意思。忙上前幾步萬福。想了想居然還是跪下了,只道“姑娘探春,拜見情妃姐姐。”情妃笑吟吟的上前幾步扶起來道“探春妹妹別這麽拘泥了。”說著,竟用手在拉著探春的小嫩手挽著且不放開。探春臉壹紅要掙回,掙了壹下沒掙動,猛然才覺得這麽失禮,壹時竟覺得有些緊張起來,只得由得情妃握著自己的小手。
好在情妃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笑道:“探春妹妹,有時也記得不真切,妹妹今年多大了啊?”探春只得怯笑道:“回情妃的話,探春今年十六歲。”情妃吃得壹笑,道:“妹妹還真是青春年華,其實妹妹也不用那麽多禮……現在不比以前在榮府,還講什麽嫡出庶出的,連趙姨娘,不都有個奴兒身份?憑妹妹的身段樣貌,怎麽就不能做個小姐呢……妹妹天資聰慧,又才貌過人,怎麽就落了人後呢?呵呵,姐姐我常為妹妹不平呢……”探春壹時竟然語塞,不知自己答了句什麽。情妃又笑道:“罷了,妹妹要是不棄,寂寞無事,可以多來我那裏走動……主子……主子下次若來天香樓,我必然將妹妹才貌多多推薦的,妹妹體貼聰明,又識文斷字的,主子必然喜歡。”說著,又在探春的手腕上且撚了壹把,才帶著壹眾丫鬟媳婦自顧去了。只留下探春靜靜望著壹池春水夏荷發呆。侍書拉扯了壹陣,才回了秋爽齋。
待到日落西山,用了晚飯,探春看著窗外夕陽漸沈,發了壹會子呆,卻喚侍書進來道:“把我那件繁花落地裙拿出來”。
侍書奇道“姑娘,大晚上的拿那新衣服做什麽”。探春也不答話,只催侍書去拿。
且說那繁花落地裙,乃是壹件五彩大禮服宮裝裙,據傳是仿著先朝宮廷裏的董鄂妃寵妃專用的樣式裁剪的,其妙在上半身卻是露肩平齊抹胸紮束,手臂肩上再無遮掩,性意嬌艷無比,而平胸起,至腰間,皆為淡峨眉色,衣料是南洋細棉,文彩細致流利,貼身托顯胸肩,最是細巧妖嬈;而上身雖露雪膚見胸乳薄衣衫,至腰下,卻是忽得轉為華貴雍容,乃是壹條蓬幅大宮式彩裙,裙幅寬大華貴,上布滿遍鋪鮮花團花朵朵圖案,五彩繽紛、珍奇鬥艷,取得的是“春來壹場雲雨夜,朝起繁花競落英”的艷詞意境。論繡工精美,裝飾華貴,樣式妖嬈,實實是貢品級別。
唯獨上身露肩抹胸,若是內裏再襯其他衣服,樣式便怪了,若是內裏只配齊胸後綁帶的肚兜,則香肩全露,鎖骨清晰,連胸乳都會露出上面小半,若紮得緊些,那條乳溝則深深陷下,上身裸露緊貼,下身華貴雍容,對比強烈卻渾然壹體,惹人性動又卓顯身份。若非宮中禁臠,即要華貴又要嬌媚,又如何能穿這等衣服。
園子中乃是性奴,自然有內務府送來色色奇妙衣衫,只是這等極品服飾也是難得,便是園子裏也是獨有這壹條。是內務府賜鳳姐,鳳姐見身量腰身更適合探春,便贈予探春的。
此時探春找壹件無肩帶的抹胸肚兜,卻看了幾款,只有火紅色的還中意,便綁在背帶。又讓侍書服侍著穿上這件繁花落地大裙,饒是探春胸乳並非巨大,也是綁紮出壹道深深的醉人乳溝,香肩全裸,鎖骨清晰,玉膩柔和,藕臂細巧,十指蔥蔥,說不盡這十六歲少女,卻顯出壹種成熟的嫵媚來。侍書直看得臉熱心跳,直道:“姑娘……真是漂亮……這般顏色……若是主子見了,必然愛不釋手。”探春卻是淒慘壹笑道:“哪裏那麽容易見著主子了……走吧,妳悄悄的,就陪我去壹趟天香樓。”侍書壹楞,道:“姑娘……”探春又是幽怨滿懷,上前握著侍書的手道:“侍書,妳跟我多年……妳知道我在府裏本說話人就不多,迎春姐姐雖然待我好,她靦腆少言,我們姐妹也許久都說不上話,惜春妹妹又小,自小,我並不當妳是奴才,只當妳是親妹妹,有些心裏話,今兒和妳說說……”侍書會意道“姑娘只管說,我是死也不會泄露出壹個字的……”欲知探春盛裝,所說何事,且看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王孫盜拓皆公子
嬌妃賤婢俱紅妝
薄香滿溢如舊日
剎那紅顏落紛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