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5、淚訣之死

    呂樹如今是什麽身份？這個問題問的很突兀，然而呂樹知道這個問題在李弦壹心裏壹定也憋了很久了吧。

        18年前是基金會壹路追殺淚訣到了洛城，呂樹覺得淚訣來到洛城並不是壹個偶然，因為第二個遺跡就開在這裏，山河印裏原本就已經掌控了洛城的區域，老神王很可能給傀儡師下了死命令，必須抵達洛城。

        那枚山河印是老神王專門放在北邙遺跡裏的，不會沒有道理。

        淚訣身後箱子裏面藏著到底是什麽？這個答案聶廷和石學晉能夠想到，那麽其實基金會內部肯定也有過相同的猜測，只不過沒太重視而已。

        呂樹從呂宙回來之後，基金會非常重視呂樹的動向。呂樹尋找18年前壹些遺孤線索的事情並沒有做什麽保密措施，所以基金會得知也是情理之中。

        這個時候就連李弦壹都忍不住去想，那個箱子裏放的嬰兒……會不會就是呂樹？畢竟李弦壹他們修行到了這個級別的人終究明白了壹件事情，大宗師這個級別並不是那麽容易晉升的。

        而呂樹作為壹個平民，壹個福利院出來無根無底的草根卻後來者居上，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億萬中無壹的天才？

        那個嬰兒呢？迄今為止沒有發現地球上誰還能有資格成為傀儡師舍命護送的嬰兒，在李弦壹他們看來，那個嬰兒起碼得取得呂樹這樣的成就，才配的上傀儡師們犧牲掉的生命吧。

        所以，呂樹似乎成了唯壹的答案，不會再有別的選項了。

        可如果呂樹真是那個箱子裏的嬰兒，那麽等於說基金會與呂樹早就結下了仇恨。當年基金會奔襲上千裏距離，綴著淚訣壹路殺到洛城，追殺的其實就是呂樹啊。

        自從呂樹回來之後就沒有主動去找過李弦壹，而李弦壹又何嘗不是如此？

        其實雙方心中都明白事情真相是怎麽回事了，只不過都不太願意坦然說出而已。

        雲倚曾親口對李弦壹說過壹些事情，但是她沒說的是：當年他們七名傀儡師身肩重任逃離那個地方，2個死在了那裏，另外5個人來到了地球，所有人都以為傀儡師只過來了4個，只是因為詭術並沒有出現過，其實他們是來了5個。

        如今，詭術已經以身合樹，但李弦壹他們並不知道其中詳情。

        李弦壹試探道：“妳應該也知道壹些傀儡師的舊事，當時四個傀儡師背負著壹只巨大的箱子，妳覺得那個箱子裏會是什麽？”

        呂樹想了想說道：“食物？”

        李弦壹搖搖頭：“不是，他們路上還曾搶奪別人食物。”

        “衣服？”呂樹繼續說道。

        “不，他們壹路上都沒換過衣服，”李弦壹搖頭道。

        呂樹琢磨著，四個人，背個大箱子，又不是衣服又不是食物：“那可能背了壹副麻將？”

        李弦壹：“？？？”

        “來自李弦壹的負面情緒值，+666！”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壹個事妳在這裝傻充楞什麽呢啊，連麻將都整出來了！？

        然而就在此時呂樹看向李弦壹笑道：“如果妳當初發現箱子裏是個嬰兒，妳會殺他麽。”

        李弦壹皺著眉頭沈默了許久嘆息道：“我下不去手，嬰兒是無辜的。”

        是啊，其實基金會從來都沒扮演過壞人的角色，雖然他們內部如今的分歧越來越大，可心都是好的，那個時候誰能親手殺掉壹個嬰兒呢？

        他們每個人恐怕都過不去那個坎兒。

        “我現在回答妳之前的問題，”呂樹笑道：“我如今的身份是第九天羅，呂樹。”

        是第九天羅，而不是神王、傀儡師之主之類的東西，呂樹來這壹趟其實就是為了告訴李弦壹，彼此之間的關系並沒有什麽變化。

        雖然當初有仇，但他們最該做的是殺死陰謀者，而不是因為陰謀者的壹個謊言而自相殘殺。

        想想確實很難放下，也有點對不起淚訣，可是……呂樹還能怎麽做？殺了李弦壹嗎？

        這世上的仇恨太多了，困厄也太多了，疑惑也太多了，矛盾也太多了，呂樹也沒法把每壹件事情處理的完美。

        他是個人，而不是神。

        呂樹問道：“淚訣死亡後，妳們把他埋葬在哪裏了？”

        李弦壹想了想說道：“就埋葬在了北邙山上，無字墓碑，右下角小字刻著傀儡師的字樣。那個女孩……可惜了，是我們基金會對不住她，不過她並不是我們殺的，她是自殺。”

        呂樹楞住了：“女孩？”

        這次還是呂樹頭壹次聽說淚訣的性別呢，以前確實沒人給他說過這事，呂樹好奇道：“她是自殺的嗎？”

        “對，拔劍自刎，”李弦壹嘆息道：“她說我們這群螻蟻不夠資格殺她。”

        不得不說，傀儡師裏不管是虎執還是雲倚，包括這淚訣，都是壹個比壹個狂，死也要站著死。

        呂樹遲疑道：“那會不會……”

        “我知道妳在猜什麽，這個我們是認真檢查過的，所有生機全部斷絕，不會有任何意外，”李弦壹嘆息道：“而且那時候她墳墓旁邊我們曾派人日夜看守過的，不會有錯。”

        呂樹心情有點灰暗，雖然以呂樹的身份來看他跟對方根本沒什麽感情，可是對方確確實實為了救他、護送他而死。

        不過好在這次來到澳洲，他和李弦壹的心結已解，呂樹覺得凡事都要勇於面對，如果他和李弦壹都不把今天這番話挑明，很有可能大家以後都會懷著壹份隔閡，再難恢復以前的關系。

        呂樹走出基金會分部的大樓，不少人都在偷偷的打量著他，因為呂樹在草原上出手的事情早就傳開了，他們在猜測呂樹到底是誰。

        答案其實很明顯，基金會內部不少人都知道李弦壹跟第九天羅的關系非常好，這位亞裔少年又是如此的強大。

        很多人看著呂樹，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竟然感覺自己有點榮幸，因為他們是為數不多的見過第九天羅真實面目的人。

        數不清的澳洲記者正在趕來這邊，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呂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壹般，仿佛從未來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