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活下去就已經很艱難了

春天還是很寒冷的，然而呂樹每壹劍都劈出全力，沒多久身上的衣服便濕透了。
他脫掉衣服光膀子繼續劈劍，李弦壹在旁邊忽然問道：“小子，妳覺得什麽樣的人才成為強者？”
呂樹壹邊劈劍感受著身體肌肉的變化，然後壹邊回答：“實力強大到無視規則的人，應該能算是強者。”
李弦壹搖搖頭：“妳說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我問的是，怎麽成為強者？”
這個問題，李弦壹沒有再等呂樹回答便主動說道：“壹劍斬出便自信可斬蒼穹，這種自信才是強者的本心與本能，這種東西是需要歷練的。”
原來，這才是李弦壹想要告訴呂樹的道理。
明明有速成的功法，為什麽要如同凡人壹樣練習劈劍？是要讓呂樹在這壹次次的劈砍之中明白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強，明白自己到底能夠斬斷什麽，明白自己到底可以定奪多少人的生死。
速成的確實看起來挺唬人，但缺乏了必要的過程，自己都對自己的實力沒有個數，那就會缺乏自信。
李弦壹又忽然問道：“如果有壹天，妳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妳是否願意承擔更大的責任？”
“更大的責任？”呂樹楞了壹下，緊接著便搖搖頭：“我的責任就是好好的活下去，把呂小魚照顧好，其他的責任如果是別人給我的，我不會接受。”
他潛意識裏恐怕已經發現李弦壹怕是想要讓他以後去幹什麽，然後下意識的就拒絕了。
呂樹停下手裏劈劍的動作看向李弦壹，李弦壹平靜問道：“可那個時候妳不僅能夠照顧好妹妹了，也有余力去幫助別人。”
“可是那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我的成長並沒有依賴過他們，或許壹起賣早飯的李叔他們有危險了我會去救，可是其他人，我更相信壹個人依靠本心去做事，會活的更好壹些，”呂樹搖頭道。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因為貧窮疾苦，早早的就有了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並不會因為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便改變。
是啊，他從小就是孤兒，就連父母都沒有對他盡到應盡的義務，那麽憑什麽別人可以來對他說達者兼濟天下這種話，他不接受。
呂樹把撿遞出，意思是，如果我不符合的妳要求，不答應妳的條件，那麽妳也可以不教我劍法。
所以，他寧願不學劍法，自己繼續摸索神秘的星圖，哪怕累壹點，慢壹點，也不願意承擔什麽莫名其妙的責任。
這是呂樹自己的準則，既然我達不到妳的要求，也就不貪圖妳劍法。
李弦壹沒有接回鐵劍，只是平靜道：“妳不要這麽偏激。”
這個倔強的少年這麽多年苦苦掙紮生存，即便是有好心人想要施舍也都被拒絕，這份倔強讓李弦壹欣賞，卻在此時成為了他未來計劃的最大絆腳石。
基金會的胸懷很大，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繼承，原本屬於他的理事壹職，如果他身死之時還沒找到可傳承之人，便會永久的空缺下去。
呂樹搖頭：“我並不是不幸福，也沒有什麽心理陰影，也沒吃過很大的苦，相比許多人，我這些經歷並不算什麽，只不過是人生路有點坎坷而已。只是，光是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已經很吃力了。”
“所以抱歉，我還沒打算擁有什麽崇高的理想。”
也就是這壹刻，李弦壹忽然意識到，這個少年可能永遠都沒法被基金會所用。這個少年似乎在倔強的對抗世界，不管遇到什麽，他都更加願意用自己的方式去生存，而不是別人給予的方式。
李弦壹明白了，呂樹是永遠不可能加入基金會的，信念不同。
他嘆息道：“從今日起，我不會做妳的師父收妳為徒，但我可以繼續教妳劍法。”
在呂樹疑惑的眼神中，李弦壹又補充了壹句話：“傾囊相授，不過我有壹個條件，放心，不會讓妳去承擔莫名其妙的責任，是我的壹個私事。”
這次，不是為了基金會，也不是為了理想，就只是為了呂樹的那壹份倔強，而已。
李弦壹也想看看，這個少年到底能靠著自己走到哪裏。
呂樹思考了足足五分鐘後終於回答：“好。”
……
劈劍結束後呂樹回家給呂小魚做飯，倆人吃飯的時候呂樹沒有跟呂小魚提他跟李弦壹的分歧，倒是李弦壹願意繼續傾囊相授的事情讓呂樹非常意外。
壹個私人條件換壹個適合自己的劍法，呂樹覺得不虧。
早餐是壹人壹個荷包蛋外加壹碗稀飯，還有壹人壹張煎餅。
煎餅的做法其實很簡單，面粉和雞蛋加水打成稀稀的糊，加點蔥花，倒進熱鍋油的平底鍋裏翻熟就好了。
呂小魚壹直很喜歡吃那種很多層的手抓餅，但呂樹壹直沒學會，外面大嬸攤的手抓餅是直接在超市批發的半成品手抓餅，所以他也沒地方去學。
偶爾呂小魚特別想吃的話，他就也去超市買點半成品的存在冰箱冷凍室裏。
呂樹剛出門去賣臭豆腐，客廳的燈泡就開始刺刺拉拉的響，時閃時滅的，這是燈泡的壽命使用到極限了。
呂小魚擡頭看著燈泡老半天，然後開門跑去隔壁找到李弦壹：“我家客廳的燈泡壞了，妳幫我換壹下吧。”
李弦壹樂了，當即答應，拿著壹把梯子就跟著呂小魚去換燈泡了。
他忽然在想，既然呂樹不可能加入基金會，那說不定呂小魚願意啊？雖然呂小魚說不學劍，可那畢竟有置氣的前提下嘛，小孩子的仇都忘的很快，這不，有困難都會來找自己了，這就是個進步。
也許再相處壹段時間，呂小魚就願意學劍了呢？
李弦壹把燈泡的開關關掉了以後，架著梯子就上去了，壹邊擰燈泡壹邊隨口問了壹句：“怎麽不讓呂樹換燈泡呢。”
呂小魚壹邊收拾碗筷壹邊說道：“萬壹他被電了怎麽辦？”
李弦壹：“？？？”
“來自李弦壹的負面情緒值，+3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