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天馬原理

楚天秋和趙醫生、韓壹墨三人靜靜地坐在教室中。

此時正是哀鴻遍野的「天馬時刻」，可三人此時坐在椅子上壹動未動。

有三根黑色絲線伸入門中，卻總在靠近三人時化作黑色粉末。

地面之上也堆起了三座黑色粉末形成的小山。

“趙醫生……妳這也太厲害了……”韓壹墨動了動嘴唇，“妳能將所有的東西都化作粉末嗎？”

“所有的東西？”趙醫生搖了搖頭，“我做不到。”

“可妳的能力這麽強大！！”韓壹墨說道，“妳坐在這裏什麽都沒做，這些黑色絲線壹首都在粉碎啊！妳好像壹個「救世主」，救了咱們三個人的命！”

“救世主……？”趙醫生苦笑壹聲，“妳擡舉我了，我能夠救下咱們三個人的命，應當是走了狗屎運。”

“哦……？”楚天秋輕笑壹聲，“什麽「狗屎運」？”

“我只是希望這三根黑線粉碎。”趙醫生無奈地說道，“可它們看起來似乎是壹首都在生長，所以形成了這個詭異的局面，它壹邊生長，壹邊粉碎，此時粉碎的速度恰好和生長的速度持平，所以黑線看起來既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反而停在了半空中。”

“所以妳的「離析」在不達成目的之前會永不休止……”楚天秋咧著嘴角點了點頭，“趙醫生，妳覺得自己什麽時候才可以「離析」人類？”

“「離析」人類……？”趙醫生聽後略微壹楞，“不是吧……楚天秋，妳在想什麽？妳要用這個能力來殺人……？”

楚天秋伸出壹只右手握成拳頭，然後放在自己的眼前：“「殺人」？不，「殺人」自然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在期待啊，期待妳有壹天會將這裏所有的「上層」……咻！”

他猛然將手張開，纖細的手指指向五個方向，似是在模擬壹場詭異的爆炸。

“……僅僅心念壹動，便把他們都化作粉末。”

“不可能的。”趙醫生說道，“雖然這麽說有些不合時宜，但我曾經真的想過用這個能力殺人，但我做不到。所以我斷定這個「回響」只能夠瓦解無生命的物體。”

趙醫生回想起自己第壹次和齊夏參與地雞的「兵器牌」遊戲，他曾試過用自己的「離析」瓦解對手，可無論怎麽嘗試都無法發揮效果。

“是因為妳自己不信啊……”楚天秋扶著自己的眼鏡說道，“妳心底裏在排斥這件事情，妳本能的認為壹個活生生的人不應該化作粉末，妳還不夠瘋。從某些方面來說，妳真的應該跟韓壹墨好好學學。”

“我……？”韓壹墨壹楞。

“是啊。”楚天秋笑道，“我要帶妳們突破心中的「枷鎖」，第壹步，便是從自己的字典裏刪除三個字。”

趙醫生皺著眉頭看向楚天秋：“哪三個字？”

“就是「不可能」。”楚天秋回答道，“自從開始接受整個「終焉之地」所有的設定，我便再也沒有說過這三個字，畢竟在這裏萬物皆有可能。妳們潛意識當中最大的枷鎖，就是會下意識的認為某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可這太荒謬了吧……”

“不荒謬。”楚天秋搖頭道，“在這裏，人們的身體上可以長出鋒利的刀片，眼睛裏能淌出潺潺的泥沙，嘴巴裏能噴出無數條斷裂的舌頭，這些東西都能接受的話……人又為什麽不能化作粉末？”

趙醫生跟韓壹墨聽後互相看了壹眼，表情都略帶復雜。

而楚天秋也第壹時間看出了二人的顧慮。

“等壹下……”楚天秋伸手慢慢扶著自己的額頭，感覺情況有些可笑，“妳們露出這麽震驚的眼神，讓我感覺仿佛找錯了「枷鎖」。”

趙醫生越發感覺眼前的男人有點可怕，他似乎能夠洞察人心。

“妳們內心的枷鎖，該不會認為自己「還算是個好人」吧？”楚天秋話音壹落便忍俊不禁，“造黃謠的作家和殺了人的醫生……居然在我面前把自己當做好人嗎……？”

“楚天秋，妳連我們的過去都知道……”趙醫生皺著眉頭說道，“所以在妳看來，我們不能算作是「好人」嗎？”

“好人……？”楚天秋微笑壹聲，“妳是指造了黃謠極力想要挽救、最後瘋了殺人全家的韓壹墨……還是妳這個不自量力、收了紅包堅持要做手術，最後將患者治成植物人的趙海博呢？”

趙醫生聽後低下頭，表情格外難過。

“所以「好人」和「壞人」到底怎麽區分……？”韓壹墨的眼神也失落了起來，“我們壹生都沒有妨礙過任何人，努力的過好自己，卻因為壹件錯事就被定義成了「壞人」。”

楚天秋站起身，慢慢走到三根黑線旁：

“這世上哪有什麽好人啊……只不過每個人壞的程度不同罷了。”

“沒有好人……”

趙醫生跟韓壹墨聽到這句話後，只感覺心中所堅持的最後壹點東西也崩塌了。

“人生在世幾十年……妳們難道沒有過壹絲「不好」的念頭嗎？”楚天秋伸手摸了摸眼前的黑線，隨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這世上哪有聖人……聖人怎麽可能會有好下場……”

他的眼神看起來比韓壹墨和趙醫生加起來還要失落，似乎話中另有所指。

眾人氣氛沈默了幾秒，楚天秋再度露出笑容，開口說道：“不過還是托趙醫生的福，我大概己經弄懂這個「天馬時刻」是什麽東西了。”

楚天秋伸手從地上捏起壹把黑色的粉末，然後用食指和拇指用力地捏了壹下，發現那些粉末似乎刺進了皮膚中，讓人感覺生疼。

“什麽東西……？”

二人走都走過來看了看楚天秋的手指，若是仔細看去，那些黑色的粉末如同壹根根小小的棍子，此時壹半插在手中，壹半露在外面。

“是頭發。”楚天秋笑道，“是堅硬如鐵，能夠刺進皮膚的頭發。”

“什麽……？”二人壹楞。

“我懂了，是「硬化」、「尋蹤」和「瘋長」啊……”楚天秋慢慢咧開嘴，“能夠殺死所有人的「天馬時刻」，細分下來居然原理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