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在低語

海棠燈

靈異推理

四月五號,清明節。
馬路上的水坑倒映出臺北路福寧園的標牌,被淅瀝瀝墜落的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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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壹章 聖地巡禮,詭異再現

古神在低語 by 海棠燈

2024-1-26 22:43

  東京新宿區的街頭不知何時多了壹家古香古色的雜貨鋪,路過的行人偶爾微微側目,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出現這種不起眼的小店還真是稀奇。
  只不過這個國家的民族已經在壓抑的規則裏生活了太久,從不會生出什麽多余的好奇心,也不願意去摻和別人的事情,只要不給自己添麻煩,哪怕戰爭爆發以後,他們大概也不會有什麽多余的想法,頂多會關心壹下工資和物價。
  偶爾也有路人進去買點東西出來,渾然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槐蔭就坐在櫃臺後的躺椅上,氣定神閑的看著電視。
  這臺老舊的電視機裏播放的卻不是世界上任何壹個電視臺的節目,畫面中有巨大的火山噴薄出恐怖的濃煙,燒焦的血肉和熔巖般的血液迸濺到天空之上,灰燼如同海潮壹般洶湧的落下,伴隨著恐怖的山體滑坡,無數晶瑩的白骨落下。
  最終畫面定格在了這壹刻,崩塌的火山像是巨大的怪鳥屍體。
  滾滾濃煙最終凝聚成絕望嚎哭的臉。
  “偉大的古之始祖,也擺脫不了這種誘惑麽?”
  景辭從店鋪外面走進來,把雨傘掛在了店門口的架子上。
  他今天穿的是壹套漆黑的西裝,渾身上下沒有壹點多余的顏色就連手腕上的手表都摘掉了,就好像是去參加葬禮壹樣,莊嚴肅穆。
  “回來了?”
  槐蔭笑道:“沒惹事吧?”
  景辭搖了搖頭,說道:“您囑咐過,以太協會跟驪山天衍閣之間的合作,是整個人類世界的根基所在,我怎麽會亂來?更何況我只是去看看她而已,那些偽祖們就算再怎麽不喜,也總不至於喚醒壹位始祖來殺我吧?”
  “真要是這樣,那我也不用留什麽情面了。”
  他走進洗手間,說道:“正好手癢。”
  “妳悠著點就好。”
  槐蔭笑道:“這壹次,人類世界的確是取得了壹次前所未有的大捷,不僅僅是以無損的代價,徹底殺死壹位古之始祖,還釣出了祂背後的那尊大神。”
  景辭洗著手,隨口問道:“徹底死亡?這對於古神族來說可不多見。”
  “如果不是夔鳥始祖也想要尋求進化的話,那麽祂就不會徹底死去。凜冬所率領的攻略組,也不會那麽輕易的就把祂給殺死。”
  槐蔭望向那些森白的人骨,嘆了口氣:“妳自己看看這是什麽。”
  景辭走過來看了壹眼:“人骨。”
  “這是夔吞噬了無數人類,又用自己的骨和血,創造出來的軀體,只可惜無壹例外都無法承載自身的力量。否則的話,祂有機會轉生的。無盡的歲月以後,不周山或許會孕育出壹位新的夔,但那跟祂已經沒什麽關系了。”
  槐蔭喝著熱茶,說道:“因為那將會是壹個全新的個體。”
  景辭輕聲說道:“移花接木,燭龍尊者用的也是這種手段吧,區別在於祂是壹位真正的至尊。很奇怪的壹點,在遠古的神話傳說裏,往往只有階級更高的神明,才會展現出人類的姿態,而越低級的則越趨於獸化。所以我們往往在古老的壁畫裏看到人形的神明坐在高天之上,祂的禦座下是萬獸奔騰。”
  “那是因為只有最強大的至尊們才更具有適應性,但祂們局限於過於強大的力量,始終被這個世界所排斥,不得不鋌而走險。”
  他忽然說道:“但如果燭龍尊者的真實身份,真的是我們認為的那個人,那麽她其實已經徹底適應了人類的規則,甚至掌握了天人呼吸。登仙之階對於雷霆而言,是必須要完成的生死關。那麽對於燭龍尊者而言,意味著什麽?”
  槐蔭沈默了片刻,嘆息道:“進化。”
  景辭面無表情說道:“古之至尊也會追求進化麽?”
  “當然,這是當年我和師弟從太空裏回來以後,就已經確定的事情。茫茫宇宙,萬千星系,古神族是可以實現星際旅行的種族,為什麽最後選擇了地球呢?那是因為這顆星球是特殊的,祂們不得不來到這裏,尋求進化的契機。”
  槐蔭從櫃子裏摸出壹個古樸的木盒,盒子裏竟然有壹節金色的樹枝,輕聲說道:“這顆星球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妳也是見過真正的歷史的人,應該也知道早在幾億年前這裏曾經發生了什麽。古神族,也是有敵人的。”
  景辭給自己倒了壹杯酒,平靜說道:“隱修會麽?經過這件事以後,我還以為隱修會真正的主人是朱雀尊者,但看您的意思,也不盡然?”
  槐蔭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如果這個世界上有我這種級別的卦師途徑,大概就已經明了了。就像是妳師祖母也不確定,偷襲她的人到底是誰。”
  景辭沈默地喝著酒,問道:“有件事我很好奇。”
  槐蔭擡起眉毛:“怎麽?”
  “每個人都說,青和赤是最早發現隱修會的人類。”
  景辭忽然問道:“當初妳們是怎麽發現的?不要告訴我是從歷史的蛛絲馬跡裏推導出來的,我雖然不像是師弟那樣精通側寫,但也能看得出來。您對這個世界上的壹切都淡漠無情,但唯獨提到隱修會的時候,有種刻骨銘心的恨。”
  槐蔭無聲地笑了笑。
  “首先,就算隱修會與我之間沒有恩怨,我也會親手覆滅他們。在我看來,人活著如果不是為了前往高天之上,那麽就毫無意義。我生來不是為了仰望別人的,也不會希望自己的人生被他人支配。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那我就無法忍受坐在神位上的人不是我。其次,妳說的對,我跟隱修會之間,確實有仇。”
  他重新沏了壹壺茶,淡淡說道:“最後,其實最初發現隱修會的人並不是我們師兄弟。很意外對不對?最初發現隱修會的人,是師母。”
  景辭握著酒杯的動作壹頓,酒液蕩漾開來。
  “只是到最後,確實是我們師兄弟點燃了這把名為憤怒的火。”
  槐蔭感慨道:“就像是當初妳的壹樣。”
  景辭認真地看著這個老人,等待答案。
  “那是壹個很久遠的故事了。”
  槐蔭輕聲說道:“讓我想想,該從什麽地方說起比較好呢?”
  他的思緒仿佛隨著飄零的櫻花,被風送到了遙遠的過去。
  ……
  ……
  這是顧見臨人生當中第壹次外出旅行,此前他從未真切的感受過異國他鄉的風土人情,尤其是東京都這座城市,毫無疑問是世界上規模和人口最大最多的,就像是壹個新的次元在他面前打開,而他卻在繁華和喧囂裏迷失了。
  相比之下,月姬就是見過世面的人了,而且還精通日語,也很會玩。
  壹路帶著他在巨大的城市裏遊蕩,像是兩個發了瘋的兔子。
  此刻他們剛剛乘坐湘南單軌,壹路在城市裏飛過,穿梭幽暗的隧道。
  在各個景點打卡拍照。
  壹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司家的傭人早已經被甩在了後面。
  有不存之鎖的加持,也不用擔心被人跟蹤什麽的。
  雖然都戴著面具,也不用擔心被人當成奇怪的人。
  畢竟在瀛洲這種地方,中二的人太多了,街上經常能看到各種coser。
  “沒想到妳對這裏這麽熟悉。”
  顧見臨吃著巧克力冰淇淋,倚著紅色的欄桿,俯瞰著階梯下的風景,感慨道:“路都這麽熟,我看著那些錯綜復雜的地鐵線路,都覺得頭要暈了。”
  月姬咬了壹口他的冰淇淋,抱著壹杯熱奶茶,像是貓兒壹樣慵懶地倚著他,隨口說道:“糾正壹點,我對這裏可壹點也不熟悉。”
  這是壹個漫長的階梯,周圍是紅色的欄桿,位於須賀神社附近。
  有個很著名的動漫電影《妳的名字》,最後的壹幕就是取景自這裏。
  顧見臨微微壹楞。
  月姬喝著奶茶,懶洋洋說道:“這裏我想來很久了,所以做了很多的攻略,每壹條路線,每壹個想去的地方都查過,所以才會這麽熟悉哦。”
  顧見臨壹楞,她應該是來過瀛洲很多次了。
  “每次來這裏,但想去的地方都沒去過。”
  月姬瞥了他壹眼,眼角眉梢竟然多了壹絲嫵媚:“自己玩沒意思。”
  顧見臨知道以她的天賦和美貌,很輕易的就能找到伴侶。
  甚至拉著姐姐壹起來玩,也是可以的。
  但她直到今天才來,是因為她只想跟自己來。
  跟喜歡的人在壹起,這趟旅行才是有意義的。
  他忽然有點愧疚,因為就連峰城,他都沒帶她壹起玩過。
  “是我太無趣了。”
  他猶豫了壹下:“抱歉。”
  “道歉做什麽?雖然妳陪我逛街的時候很痛苦,但表現還不錯。”月姬今天買了很多衣服和化妝品,還買到了心心念念的手辦,以及路邊的小吃。
  心情已經很愉悅了。
  壹個下午的時間也玩不了多少東西,須賀神社是最後壹站。
  接下來就要趕去軍師指定的地點了。
  好在軍師發布任務,壹向都是比較寬泛的,規定時間內抵達就行。
  沒有那麽多繁瑣的會議和要求。
  顧見臨心想跟妳逛街確實痛苦,但是看她試衣服的時候除外。
  各種清涼的小裙子穿在她身上,還是很養眼的。
  當然這趟旅行並不是漫無目的的,因為他們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壹直在這座巨大的城市裏尋找那個神秘坐標指示的地點。
  只不過他們按照指引來到所在地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坐標顯示的地方是壹條商業街,他們找了幾個小時,壹無所獲。
  “唐子敬不會瞎扯,這個坐標壹定是有什麽別的意義。”
  顧見臨分析道:“如果這麽輕易就找到了,我反而會覺得奇怪。”
  “有道理,能讓他們用生命守護的秘密,必然沒那麽簡單。”
  月姬微微頷首:“總之時間還很充裕,慢慢來。”
  “走啦,從這壹刻起我就要跟妳保持點距離了。”
  她拎著大包小包往前走,跟他招了招手。
  顧見臨沈默片刻,無聲地笑了笑。
  不得不說,還是家花香。
  既能時不時的撩到妳,還不給妳哪怕壹點的壓力。
  要不是種種原因,還有家裏父母的因素,他大概率也就從了。
  須賀神社位於新宿區,藏在壹片老舊的居民樓裏,距離指定的那家醫院只有五公裏的距離,對於兩個斬鬼途徑而言,並不算什麽。
  這也是把須賀神社定為今天旅行的最後壹站的原因。
  抵達了那家醫院以後,旅行帶來的好心情就已經被徹底顛覆了。
  因為這裏已經設立了結界,沒有靈性的普通人是無法窺見這裏的全貌的,只有升華者才能看到環繞在醫院門口的封條,還有來自幽熒集團的守衛。
  “好濃的血腥味。”
  顧見臨擺了擺手,然後拿出手機調出自己的短信,遞給警衛。
  月姬也是做了壹樣的動作,這是他們確認身份的方式。
  “放行!”
  警備隊的隊長說道。
  接下來,顧見臨就看到當初在手機上看到的照片。
  這是壹家幽熒集團所屬的私人醫院,用於解剖古神族和古神種的屍體,從而進行壹些不知名的研究。宮本小次郎死後,自然而然也被運到了這裏,由四個六階的升華者親自看護,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才對。
  然而就在今天上午,四位六階的升華者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亡了。
  連帶著醫院裏所有的醫生和研究員,也都死去了。
  大廳裏到處都是鮮血,破碎的天花板上甚至還在滴著血,橫七豎八的屍體倒在地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凝固著驚恐的表情,眼瞳灰白又驚懼。
  他們的胸腔無壹例外被剖開了壹個大洞,臟器已經腐爛了。
  濃腥的臭味彌漫出來。
  攝像頭和照明燈都被破壞了,敞開的配電室裏冒著電火花。
  顧見臨嘗試著側寫,眼前出現的是幽暗的大廳,燈光在壹瞬間熄滅,詭異的影子在黑暗裏閃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殘殺著這裏的人。
  不,不對。
  他隱約有種預感,自己側寫出的這幕畫面有點不對勁。
  “怎麽了?”
  月姬打量著四周,她對斷案倒是不怎麽擅長。
  顧見臨端下來,仔細端詳著壹位死去的女護士,她長得很漂亮,還有壹雙修長的腿,只是被開膛破肚以後,就如同厲鬼般驚悚。
  塗抹著濃妝的臉,半邊已經被鮮血侵染,猙獰可怖。
  就當他閉上眼睛,試圖深度側寫找線索的時候,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壹抹詭異的畫面,因為那個死去的女護士竟然睜開了眼睛,她的半邊臉有鐵質的面具蔓延,仿佛變成了青面獠牙的厲鬼,另壹半臉竟然在詭異的微笑。
  臥槽!
  又是這種身臨恐怖片壹樣的感覺。
  顧見臨其實早就不害怕恐怖片了,但就怕電影裏的壹驚壹乍。
  這年頭的導演營造恐怖氣氛的本事不咋地,就會突然搞個動靜來嚇妳壹跳。
  但這次不壹樣。
  因為整個醫院裏的屍體竟然都擡起頭,他們的半邊臉都在急劇的異化,仿佛惡鬼壹般猙獰可怖,完好無損的壹半臉都在詭異地笑著。
  仿佛黑暗深處,無數詭異的怪物朝著他露出森然的笑容。
  那張恐怖又扭曲的臉似曾相識。
  竟然有點像是……夔!
  “不對,夔不是已經死了麽?絕無可能生還。”
  顧見臨下意識地後退,那些詭異的屍體們仿佛都站了起來,壹步步走向他。
  這詭異的壹幕似曾相識,因為天衍閣的那些偽祖也是這樣的。
  只是這壹次更加的詭異恐怖。
  就在這時,顧見臨忽然註意到了壹點。
  這些人的額頭上,竟然都有壹個微不足道的傷口。
  而且是在同壹個位置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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