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歸零者

　　【“可能已經是了……已經是廢墟了。”】
　　【“現在，新世界中的物理學和宇宙學只是在幹壹件事：試圖恢復戰爭前自然規律的原貌。”】
　　【“現在已經有了壹個比較清晰的理論模型，描述那個沒有被戰爭改變的宇宙。”】
　　【“那真是壹個美麗的田園，那個時代，距今有壹百多億年吧，被稱為宇宙的田園時代。當然，那種美只能用數學來描述，我們不可能想象出那時的宇宙，我們大腦的維度不夠。”】
　　【“妳是說，田園時代的宇宙是四維的，那時的真空光速也比現在高許多？”】
　　【“當然不是，田園時代的宇宙不是四維的，是十維。那時的真空光速也不是比現在高許多，而是接近無限大，那時的光是超距作用，可以在壹個普朗克時間內從宇宙的壹端傳到另壹端……如果妳到過四維空間，就會知道那個十維的宇宙田園是個多麽美好的地方。”】
　　【“天啊，妳是說……”】
　　【“不，我什麽也沒說，我們只看到了壹點點實情，剩下的都是猜測，妳也只把它當成猜測好了，壹部我們編出來的暗黑神話。”】
　　【最後，關壹帆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只留下了壹句話：“有壹點是肯定的：宇宙正在死去。”】
　　【“我不該對妳說這些的。”關壹帆自責的說道：“很抱歉。”】
　　【“我遲早要知道的。”】
　　【“再說壹遍，那都是猜測，沒有真正的科學證明。不要想那麽多，關註眼前的生活好了。”】
　　【以後的航程，程心和關壹帆都是在睡眠器的強制睡眠中度過的。航行持續了四天，他們在減速的超重中醒來時，灰星在視野中已經占據了大半個太空。】
　　【程心本以為這是壹場長時間的考察，需要用盡無數的精力與心血。】
　　【因為在程心的印象裏，宇宙之中的文明都是盡可能的隱藏自己的，三體人就是因為曲率引擎的緣故導致了三體星系的滅亡。】
　　【但神秘來訪者留下的東西如此巨大，從太空中就能看到。】
　　【“那是什麽？！”】
　　【“死線。不要太接近它！”】
　　【五條黑線壹端連著灰星的表面，另壹端伸向太空。】
　　【“什麽是死線？”】
　　【“曲率驅動的航跡，那是超大功率的驅動，航跡內的光速為零。”】
　　【兩人落在灰星上，在0.2g的重力下向著死線跳躍著走去，兩人走到了距死線壹百多米的地方，關壹帆揮手示意程心停下。死線的直徑達二三十米，從這裏看它們更應被稱為死柱。】
　　【“這可能是宇宙中最黑的東西了。”】
　　【除了極深的黑色，死線沒有顯示出任何細節，它標誌著零光速區的範圍，應該沒有表面。向上看，即使在漆黑的太空背景上，更黑的死線也仍然清晰可見。】
　　【“這也是宇宙中最死的東西了，零光速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絕對的死，百分之百的死。在那裏面，每個基本粒子，每個誇克，都死了，沒有絲毫振動。即使死線的內部沒有引力源，它也是壹個黑洞，零引力的黑洞，任何東西進去後都不可能出來。”】
　　【關壹帆拾起壹塊石頭向壹根死線扔過去，石頭消失在死線的絕對黑色中。】
　　【“妳們的光速飛船能產生死線嗎？”】
　　【“遠遠不能。”】
　　【“那妳們以前見過這個？”】
　　【“見過，見得不多。”】
　　【程心仰望著這些伸向天空的黑色巨柱，它們頂起星空，仿佛把宇宙變成了死神的宮殿。天空中，程心能夠看到死線的盡頭，她指著那個方向問：“飛船到那裏就進入光速了？”】
　　【“是的，就上百千米的樣子，我們以前見過的比這還短，進入光速就是壹瞬間的事。”】
　　【“這就是最先進的光速飛船了？”】
　　【“也許吧，但這種做法很少見，死線壹般都是歸零者弄出來的。”】
　　【“歸零者？”】
　　【“也叫重啟者，可能是壹群智慧個體，也可能是壹個文明，或者幾個文明，我們不知道，但已經確認它們的存在。歸零者想重新啟動宇宙，回到田園時代。”】
　　【“怎麽做呢？”】
　　【“把時針撥過十二點。”】
　　“把時針撥過十二點？”
　　“把時針撥過十二點，那不就是十二點零壹嗎？”
　　“不，也可以是零點。”
　　【阿爾宙斯：原來如此啊，重啟，倒是很有魄力的想法，如果他們能夠做到，那麽他們就是以文明科技之力踏足單體宇宙了。】
　　【曼哈頓博士：難道，您的意思是他們將要重啟宇宙，是以類似於終焉之日的做法？】
　　【阿爾宙斯：我想是的，他們要把宇宙降到零維，然後繼續降維，在大寂滅中尋求生機。】
　　【阿爾宙斯：那個宇宙已經死了，現在只不過是壹具腐爛的屍體，就算降到二維後不在進行戰爭，他們也只能保持現狀，也就是把屍體冷藏在極寒之中，讓他不在腐爛，至於想要活過來，也就是重新讓宇宙提升到十維，太難了。】
　　【阿爾宙斯：他們需要外力。】
　　【彼得·帕克：這個計劃是不可行的嗎？】
　　【阿爾宙斯：我不知道，我並非全知全能者，就連我的終焉之後的重新開辟新的世界那也只是我的猜測。】
　　【阿爾宙斯：但我的確見過枯骨，世界的枯骨。】
　　【阿爾宙斯：如果以我現在的參數來看，那應該是壹百二十個宇宙紀元後的事了，在那時會有壹個死亡的宇宙漂泊到了我的身邊，我試圖查看它，但是失敗了，它太脆弱了，我壹碰它就徹底的瓦解了。】
　　【查爾斯·澤維爾（臨時）：壹百二十個宇宙紀元後？】
　　【阿爾宙斯：是的，在不涉及外來者的情況下，時間總線是不會變動的。】
　　【阿爾宙斯：在壹百二十個宇宙紀元後，我會遇見壹個死亡的宇宙。】
　　【希卡利：等壹下，那不會是死亡的三體宇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