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職業反派

　　有了淩零做掩護，張逸的膽子大了很多，吃完午飯，帶著壹家人出去逛蕩了。南方的七月末很熱，連土地都冒著白煙，苗苗戴上大草帽倒是正合適，不過張逸也不大想頂著大太陽出街，只在小區裏閑逛。
　　小區的配套設施很完備，沿著走廊壹路走去，旁邊有溪水潺潺流動，假山綠樹更是不少。走上二十多分鐘，來到開發商特地留下來的小山坡，那裏有壹條小小的瀑布，在都市中屬於難得壹見的場景。
　　壹家人來到小山坡上的亭子，瀑布雖小只有小溪的級別，水汽彌漫卻有幾分涼意，驅散暑意。
　　苗苗要張逸把她抱得高高的，壹雙大眼睛四處打量，很是興奮，不時指著某個地方或小花蝴蝶，“哥哥、肥肥、姐姐”地叫著，大聲宣布她的發現。張逸被小丫頭的開心感染了，指示阿肥去抓蝴蝶。但阿肥過於肥碩，就算動作再靈活，蝴蝶對它而言目標也太大了，眼看到手的蝴蝶縷縷從爪子下飛走。
　　“喵嗚。”小母貓躍躍欲試。丟了面子的阿肥瞄了它壹眼，高傲地擡了擡下巴，小母貓便從跟班變成打手，歡叫著撲了過去。
　　看來我的調教本事還沒這只肥貓高。張逸翻了個白眼，帶著坐在肩膀上的小丫頭也沖了出去。壹時，亭子傳出陣陣歡聲笑語。
　　不得不說苗苗果然是智商200的天才，張逸做了個花環戴在小丫頭的大草帽上，小丫頭投桃報李，編織了幾個更漂亮的花環：哥哥頭頂戴壹個，姐姐戴壹個，肥肥的花環因為沒測量好變成了項鏈，就連小母貓都戴著漂亮的花環。
　　太陽慢吞吞地下山時，盡興的壹家人像是郊遊回來，每個人每只貓都戴著花環，滿臉愉悅地走出小區。或許是苗苗的天真可愛讓蝴蝶也感受到了，她的大草帽上還有兩只蝴蝶翩翩起舞，讓小丫頭看著宛如油畫中出來的小天使。
　　今天早上張逸發現苗苗的紙尿布庫存不多了，他們現在的目標是嬰兒用品店，同時也帶領淩零熟悉周圍的地方。
　　最近的嬰兒用品店是苗苗誕生那天張逸坐車去的商店，不遠，走半個小時便到了，回來時還可以順便去超市買點東西。張逸找了條近路，從壹條小巷穿了過去。
　　他們出了小巷沒多久，對面走來五個人，頭發都染成各種顏色，壹看就知道那是小混混。走在前頭的是染著黃毛的青年，年紀跟張逸差不多。看到淩零時，黃毛楞了壹會，很快又恢復過來，然後看向張逸坐在肩膀上戴著大草帽的苗苗，隨之又楞了壹下。
　　美女他見多了，多少有點免疫力，但如此可愛的嬰兒——粉嘟嘟的小臉蛋看了就手癢癢想捏上壹把，壹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奇地看著五個大哥哥，手裏還抱了個大大的奶瓶正咕咚咕咚地喝奶——只是第壹眼，黃毛的心便莫名地軟了下來。
　　“黃毛哥……”壹旁的小弟拉了拉黃毛的衣袖，咬著他的耳朵說了壹句話。
　　“哦，差點忘了，我們是流氓。”黃毛回過神來，擺出壹副很欠揍的猥瑣表情，壹步三晃的來到淩零身前壹米處停了下來，從褲袋裏摸出壹把蝴蝶刀熟練地甩動，“美人兒，有沒興趣喝壹杯啊？”
　　呃，遇到流氓了。張逸挑了挑眉，向前壹步把淩零拉到身後。他壹點也不擔心，好歹他也是打過幾次群架的人，不久前還揍了幾個不開眼的小王八蛋。就算自己不行，旁邊還有個隱形高手阿肥呢。
　　想起梁香香那次突發事故，張逸總覺得眼前這五個小混混在哪見過，尤其是小混混老大的那頭黃毛，跟壹叢枯黃的野草壹樣，很有特色。而此時黃毛也註意到了張逸，微微歪著腦袋也在想這家夥好像有點眼熟。
　　“靠，肥貓！”黃毛眼角余光看到壹個圓滾滾的東西來到張逸身前，身體壹震，總算想起在哪見過張逸了，指著張逸說，“妳是老牛的朋友？”
　　細細壹看，黃毛不正是援救梁香香那次牛大盛找的朋友黃毛嘛，那次是晚上，路燈下看不真切，共同戰鬥的時間又很短，來去匆匆，唯獨記住了黃毛那奇特的頭發。張逸勉強笑了笑，說道：“是妳啊……”然後沒話了，都還不知道黃毛叫什麽名字呢。
　　“我記得這只肥貓！”黃毛身後壹個小混混也認出了阿肥，大叫出來。
　　夠郁悶的，認出對方還得靠肥得不像話的阿肥。張逸和黃毛同時尷尬地幹笑兩聲。似乎知道張逸在想什麽，黃毛甩了甩蝴蝶刀：“叫我黃毛就成了。”
　　“我叫張逸。”張逸做了自我介紹，隨即，冷場。
　　無端端被小混混找上門，好吧，淩零的美貌有被小混混調戲的資格，但偏偏彼此都是認識的人，這也太那個了吧？
　　對黃毛而言，他可壹直記得那天薛海燕的彪悍，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壹個女人都那麽彪悍，她的朋友應該差不到哪去吧。這也是他見到淩零後能很快回復的原因，現在的女人，很彪悍，越漂亮的越彪悍。
　　“上次還沒謝謝妳呢。”張逸主動找了個話題。
　　“沒事沒事，都是朋友，再說老牛已經謝過我們了。”黃毛大咧咧地擺了擺手，義正言辭道，“哥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小王八蛋，下次見了還得揍他們壹頓。”
　　既然妳看不起那四個小王八蛋，那現在妳做的又是什麽？張逸瞥了瞥壹直毫無表情的淩零，也不說話。
　　“嗯，那個……”黃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猶豫了壹會，還是道出了實情，“有個認識的家夥，請我們來演壹出戲，嗯，英雄救美的戲。呵呵，我們五個專職扮演反派，道上的人都知道，演技壹流。”
　　“賺錢不？”張逸鬼使神差地問了壹句，隨即反應過來，擦了把冷汗。
　　“還行。”黃毛點了點頭，嘆了壹氣，“現在的顧客太挑剔了，要表演自然，又不能對女人動手動腳，‘英雄’上來我們還得拼了命地演，即要被顧客打得‘落花流水’，還不能被別人知道我們在演戲。壹句話，討生活難啊！”黃毛像是被問起了傷心事，款款而談，語調特深情，尤其是最後壹句，很有哲學家的氣質。
　　“黃毛哥說的沒錯。”旁邊有個馬仔也長長嘆息壹聲，“妳想啊，要是來了個身無八兩肉的顧客，哥幾個要讓他贏……也著實太有難度了！”
　　很快，小混混調戲美女變成了朋友相見，又變成了訴苦大會，直教人認為這個世界瘋狂了。張逸目瞪口呆，第壹次知道如今的小混混賺錢有如此多的道道：收保護費已經不流行了，遇到嚴打肯定會被抓進去吃上幾天“免費大餐”；打手？壹不小心出了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也不是黃毛他們玩得起的。
　　好在黃毛腦子轉得快，有壹次被雇傭扮演“英雄救美”的戲，開創了壹條屬於自己的道路，收入倒也不錯。
　　“妳別說，英雄救美雖然老套，但很有效果；再加上我們都是熟手，針對顧客有壹套流程，演技也不錯，每個月接三兩個生意兄弟們便吃喝不愁。”黃毛咧嘴壹笑，本就長得很猥瑣，現在看著根本就是反派專用角色。
　　“夠專業的！”張逸忍不住贊道，指著黃毛玩得流暢無比的蝴蝶刀問道，“上次沒見妳使用武器啊？”
　　“顧客要求的。”黃毛挑了挑眉，“平時我們不用武器，怕傷了人。這次的顧客有幾下子，還特地要求他‘救美’的時候割上兩刀。”
　　張逸很無語。
　　“喏，英雄過來了。”黃毛不屑地努了努嘴，懇求道，“張兄弟，我們收了錢就要辦事，妳能不能配合我們壹下？畢竟顧客就是上帝，我們的名譽還是挺不錯的，下次我給妳打八折。”
　　我還不至於這麽下作吧？張逸哭笑不得，壹邊回頭壹邊說：“妳要怎麽做？”
　　“哎哎哎，別回頭啊。現在的顧客敏感得很，講求‘巧合’，妳這壹回頭被他看到，他會以此為借口說我們不專業哩。”黃毛連忙制止張逸。
　　“好吧。”張逸真不知該做什麽表情，黃毛這幫家夥未免太專業了吧？
　　見張逸答應了，黃毛壹揮手，五個小混混立馬精神壹震進入狀態，將張逸他們團團圍住，同時有意無意擋住“顧客”的視線，免得被“顧客”看出他們的貓膩。為了把戲做足，黃毛他們還嘿嘿淫笑，任誰看了都想操起板磚砸過去。
　　“隨便打打就行了。”黃毛小聲說道，“放心，我們都是專業級別的，不會傷了妳們。”
　　“隨便打打？”問話的不是張逸，而是淩零。
　　沒等張逸說話，也沒等黃毛解釋，淩零突然出手。她橫跨壹步，抓住黃毛拿著蝴蝶刀的手，看似隨意壹捋，蝴蝶刀來到她手中。隨即，她將手壹甩，蝴蝶刀化成壹條銀線飛了出去，掠過壹個小混混的脖子，削下幾縷發絲，繼續前行。
　　靠，高手！黃毛楞住了眼，正猶豫間，右手又被淩零抓住。只見淩零手壹震，黃毛不自覺地被拉了過來，繼而小腹印上壹只腳。好在今天淩零沒穿高跟鞋，否則少說得在黃毛身上穿個窟窿，但黃毛卻詭異地被踹得雙腳離地，又是壹腳，黃毛朝後直直飛出，飛了足有三米才落到地上。
　　那邊，張逸見淩零出手，連忙作勢進攻壹個小混混。他拿住那小混混的手，坐在肩膀上的小丫頭“嘿”壹聲，抱著奶瓶朝小混混的腦袋砸了下去。她可不知道什麽是“隨便打打”，只知道有人欺負哥哥姐姐，力氣用得十足，也把小混混砸得楞了，以為張逸哪來的第三只手。
　　見黃毛飛了起來，“打鬥”中的眾人都停了下來，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淩零，張逸也不例外。唯獨小苗苗打上了癮，抱著奶瓶“咚咚咚”地砸著小混混的腦袋，玩起了敲木魚遊戲。
　　壹時間，周圍只有壹片敲木魚的聲音。
　　淩零卻不理會這麽多，侵身上前，壹腳又踹飛壹個小混混，讓他跟黃毛作伴去了。
　　“靠，還真打啊？下手也太狠了吧？”剩下的三個小混混怒了，哇哇大叫，沒人理張逸，全部撲向淩零。
　　張逸只看到淩零眨眼間被三個小混混包圍，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解救，也就幾秒時間，三個小混混分別飛出，毫不意外地飛向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黃毛。落了地，壹個小混混怒火中燒，剛要起身教訓淩零，卻被人拉住，回頭壹看，竟是黃毛。
　　“笨蛋！”黃毛惡狠狠地低喝道，“人家留手了，摸摸妳剛才被踢的地方，看疼不疼？”
　　小混混摸了摸被淩零踹的小腹，還真不怎麽疼，估計再過上幾分鐘自己都察覺不出來被人踹過。隨即他瞪大了眼，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道：“黃毛哥，她，她是國家武術隊出來的吧？”
　　看似淩厲的壹腳卻不留下傷痕，國家武術隊？靠，根本就是武俠小說中才有的玩意！
　　“那現在怎麽辦？”第二個躺下的小混混小聲問道，臉上也是詫異之色。
　　“還能怎麽辦？”黃毛扯了扯嘴角，捂著肚子硬生生逼出滿頭汗水，像是受了重傷隨時可能死掉，“掙紮”著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轉身就跑，不忘招呼道，“點子紮手，風緊，扯呼。”
　　果然不愧是專業級別的反派演員，其余四個小混混立馬明白了老大的用意，壹個比壹個“虛弱”，最後落地的甚至被同伴半拖把拉才能走。鉆進最近的小巷，黃毛甩了把汗水。
　　“媽的，現在的女人太彪悍了！”黃毛拿衣袖擦去硬逼出來的“冷汗”，呼出壹口長氣，“上次那個專門廢人老二，這個……”
　　“那，我們以後還幹不幹？”旁邊的馬仔很心虛，聲音很小。
　　“幹，為什麽不幹？”黃毛臉色壹變，惡狠狠道，“都記住了，這次我們受了重傷，全是因為‘顧客’情報不準確！”
　　“沒錯！”壹個腦子轉得比較快的小混混眼珠子孤零零轉了壹圈，正氣凜然道，“如果不是情報不準確，哥幾個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其他三個小混混腦子也不慢，立馬明白了黃毛的意思，五個腦袋擠在壹起，隱隱傳出淫蕩的笑聲，以及“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和“名譽賠償費”等等詞語。商量完了，他們又變成隨時會死的重傷人員，哼哼唧唧、壹瘸壹拐地攙扶著走出小巷。
　　發生“戰鬥”的街道，張逸還楞在那。
　　“他們不會有事的。”淩零唇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壹如既往地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她對黃毛他們的演技很贊賞，又道，“他們的表演很到位。”
　　“……”張逸看了看淩零，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就在這時，手機震動，提示有短信。拿出壹看，是個陌生的號碼，卻讓張逸放下了心。
　　“張兄弟，我是黃毛，妳的手機號碼是我從老牛那裏問來的……”後面，黃毛告訴張逸他們沒事，如果張逸不介意，還請配合他們壹下，以拿到他們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和“名譽賠償費”等等壹大堆費用。
　　張逸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很久很久，由始至終都說不出話來，最後幹脆把手機拿給淩零看。
　　“我知道了。”淩零點點頭，邁步款款前行。
　　“小寶貝，別敲了。”張逸伸手把苗苗抱下來。小丫頭敲木魚敲出癮頭來了，“打退”欺負哥哥姐姐的壞蛋，又把哥哥的腦袋當成了木魚，“咚咚咚”地敲著給哥哥姐姐加油。
　　淩零停在壹輛奧迪面前，壹聲不吭。走上前壹看，張逸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奧迪的車窗上，插著壹把蝴蝶刀，詭異的是——車窗周圍沒有壹絲裂紋，可見蝴蝶刀當時的速度有多快。
　　車裏面坐了個穿西裝長發男人，他側過身似乎正要打開車門，蝴蝶刀的刀尖離他的鼻子只有不到壹厘米的距離。他動作凝固了很久很久，睜著鬥雞眼緊緊盯著蝴蝶刀的刀尖，鼻頭有壹滴汗珠搖搖欲墜。見到淩零，他幹笑了幾聲，英俊的臉上五官變了形，蒼白如紙。
　　淩零握住蝴蝶刀的刀柄，輕輕壹抽，車窗上留下壹道梭形的洞口。
　　“哎，這不是那個什麽什麽娛樂公司的什麽來著？”張逸登時被裏面那人的表情逗樂了，煞有其事地揉著太陽穴，很痛苦地回憶那人的名字。想了老半天沒想起來，他眨了幾下眼睛，滿臉好奇地問道，“好巧啊，您‘剛巧’路過這？”他把“剛巧”兩字咬得很重。
　　聞言，那人臉頰泛出壹絲病態的紅暈，癱坐在車座上。鬥雞眼壹時恢復不過來，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才好了些，他的嘴角抽了幾下，笑容還是沒抽出來，從喉嚨擠出怪異的聲音，像是渴了幾天的太監獨有的尖銳而微弱的聲音：“是啊，真巧。”
　　張逸嘿嘿笑了兩聲，抱著苗苗的手空出壹只，拿過淩零手裏的蝴蝶刀耍了幾下，視線放在那人鼻尖：“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過去坐坐？妳的身體好像不大好哦？”
　　那人看著蝴蝶刀，額頭又多了壹層冷汗，聚集在鼻尖。他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沒事。”
　　“那，拜拜了您。”張逸發出兩聲夜梟壹樣的笑聲，拍了幾下車窗，轉身就走。
　　“等等！”那人忽然大叫，見張逸和淩零回過頭看向自己，情不自禁咽了壹口唾沫，卻忍住了恐懼，斷斷續續道，“那位女士，妳……”
　　張逸沒說話，把蝴蝶刀還給淩零；淩零也沒說話，亮出刀刃；而小苗苗敏感地感覺到那是大壞蛋，搖著奶瓶“啊啊”直叫，緊記張逸不準她說話的要求，像是示威又像在邀戰；阿肥甚至頭都懶得回，自顧自地領著小母貓向前走。
　　“沒，沒事。”那人甩了把汗水，待張逸走遠了，才坐在車座上狂喘粗氣。此時，車窗玻璃被張逸拍出的裂紋越來越大，最終“啪”壹聲碎成無數塊，紛紛掉落。隨即，驚魂未定的有兩下子的“英雄”發出女人壹樣的尖叫聲。
　　“英雄救美？白癡！”張逸不屑地撇了撇嘴。家裏就沒有壹個普通人，淩零就不說了，苗苗的智商也高得嚇人，至少學東西很快，就連阿肥也不是普通的貓。唯獨比較正常的，是那只被苗苗命名為毛毛的小母貓，哦，忘了自己了，自己也是個正常人。
　　忽然想起壹件事，張逸問淩零，如果黃毛他們真是來找茬的，淩零會怎麽做？
　　“按照聯合議會的法律，只要我和對方沒有任何仇怨，對方對己方做出不利行為，我便能依據對方的武力進行最大傷害值的反擊。”淩零甩了甩蝴蝶刀，沒幾下她已經玩得很熟了，刀刃蝴蝶般圍繞她的手甩來甩去，“比如，對方使用這把刀會造成生命危險，我可以在對方動手前殺了他們。”
　　靠，這法律也太“理智”了吧？張逸在心裏罵了壹句，又問：“那不就是說，持刀搶劫之類的，殺了也不用判刑？”
　　“原則上，沒錯。”淩零想了想，點頭。
　　“乖乖，那不是成了夜不閉戶的大同盛世？”張逸雖然心寒不已，卻也有些向往。
　　“不壹定。”淩零說道，“像母星——就是地球壹樣監視系統完備的星球，倒是跟妳說的差不多。但其它新開發或未開發完全的星球，或者沒有任何監視的星域，掠奪者非常猖獗。”
　　“哦。”張逸可有可無地應道。敢情未來世界也沒多大差別，有好的也有壞的，不見得比現在好多少，心下對星際時代的向往倒是少了很多。
　　壹家人繼續逛街購物，不壹會又有說有笑的。張逸沒問淩零的伸手為什麽這麽好，在他看來淩零只要保護好苗苗就夠了，至於他自己——拜托，堂堂大男人還要女人來保護？多丟面子啊！
　　兩天後，他接了個電話，是黃毛打來的。“重傷”的反派專業演員訛了“顧客”壹大筆錢，據黃毛說至少三個月不用工作，特地打電話致謝並邀請張逸壹家子赴宴。
　　“好啊。”張逸爽快地接受了黃毛的邀請，家裏壹個人壹只貓都不留，全體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