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做不到

　　嗡嗡嗡~~~
　　剎那之間，神光再度浮現，新的敵人，再度出現，氣息掃蕩星河，周天星鬥都在顫栗，地火風水都好似被鎮壓了。
　　“殺！”
　　顧羽揚天大喝壹聲，宇宙之力加持，萬般大道凝聚於身，壹舉壹動間，足以撼動宇宙時空！
　　轟！
　　那人影與顧羽壹般，同樣催動萬道，踏步間，橫擊星空千億裏，所過之處，壹片混蒙破敗之景象！
　　無論是道，還是拳，還是體內宇宙，都與壹剎那之前的顧羽壹般。
　　唯有戰意，處於此時顧羽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轟！ 轟隆！
　　璀璨拳芒照耀宇宙，吹拂的星系消散，入目之所及，盡是壹片神光。
　　沒有絲毫的試探，兩人壹出手，便是生死相搏！
　　嗤~~
　　散逸的拳芒撕裂虛空，在浩瀚無艮的宇宙之中拉扯出億萬道混沌痕跡。
　　縱使顧羽已然盡量遁入了宇宙最深處，散逸的余波，還是震動了三界，壹方方空間。
　　即使神界的幾大天尊聯手護持，都無法壓制不斷跳動的神界，壹道道法則都混亂了，沸騰的火焰，肆孽的雷霆覆壓整個神界天空。
　　發生在無盡虛空之中的戰鬥，神界的諸多神王，天尊都為之駭然，只覺有些驚恐。
　　反而是神界的諸多神人，天神，以及之下的仙魔妖族，凡人界的普通生靈，因為交戰之地實在太遠。
　　以他們的目光，根本看不到那麽遠的距離。
　　或許，只有千百萬年之後，此時大戰的影響，才會映入他們的眼簾之中。
　　就如同，他們看到的星光，都不知是多少年前，那些星辰的光芒。
　　但即使如此，天空之中群星隕落如雨，火焰雷霆縱橫撕裂，光芒比起浩日還要恐怖的景象，也讓他們坐立不安，惶恐不已。
　　數百年的時間，以凡人界眾生的壽命，祖輩八輩都死了，這壹場戰鬥還在繼續。
　　轟隆！
　　顧羽咳血倒飛，將星海撞成了無邊混沌，地火風水散逸，五行法則跳動，幾乎重歸宇宙開辟之前。
　　嘩啦啦~~~
　　血液***般傾瀉而下，將壹顆顆星球裹挾著肆意流動。
　　“咳咳！”
　　顧羽身形壹退，幽深的眸子之中都染上壹抹血色。
　　在千億裏之外，另外壹個他被當空打爆。
　　但他卻沒有壹絲喜色，面色沈凝如水。
　　他不懼戰鬥，但是在三拳打爆羽之後，壹個個的“自己”跳出來與他戰鬥，好似無休無止壹般的戰鬥。
　　縱使是如今的顧羽，戰意也不可避免的滑落了。
　　縱使修為還在不斷的攀升著，但意誌卻漸漸的變得遲鈍了。
　　“斬我.......何其之難。”
　　顧羽站起身來，深深的吸了壹口氣，再緩緩吐出，緩緩恢復之前的傷勢。
　　星海都在他的吞吐之下顫動不休，壹顆顆恒星都被他吹滅了。
　　斬殺了成百上千的自己，他的修為，已然遠遠超出天尊的極限，比起之前的自己強出不知凡幾。
　　但是，與他壹戰的自己，卻同樣水漲船高。
　　壹次次的戰鬥，壹次次的咳血，壹次次的崩碎，顧羽好似越來越落入下風。
　　但是在壓迫到極致的殺伐之中，才有可能磨練出最為不可摧毀的心意。
　　滄海橫流方見英雄本色，逆境之中，才能培養出無敵的氣魄。
　　..........
　　“鉛華洗盡，方見真我。”
　　與時空之主相對而坐的顧少傷，神色平靜下來，並未有出手的意思。
　　之前的試煉，雖然給予了顧羽許多，但他心中知曉那是試煉，是以，縱使經歷多番打磨，還是比起當年同境界的葉凡差上半籌。
　　非是因為顧羽的天資不行，而是他心中自忖有他這麽壹個依靠。
　　而此時，在接連不斷的生死之戰中，面對的還是壹個個自己，顧羽心中的雜念，便會漸漸的消磨。
　　好似經歷千錘百煉之後，才會綻放光芒的寶劍壹般，即將綻放真正的光輝。
　　不過，千錘百煉之下，可能鑄就寶劍，也可能得到壹把廢劍。
　　時空之主沒有在意星海之中的戰鬥，還在沈思著。
　　“明知壽不過百載，凡人活著，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更好的活著？還是更好的去死？”
　　時空之主微微自語著。
　　人活壹世，草木壹秋，大羅壽與天齊，大道永恒不易.........
　　他雖然經常撥動時空，坐看壹個個凡人掙紮，卻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麽活著。
　　見狀，顧少傷搖搖頭。
　　就如人，不知曉，蚍蜉生存的意義，如時空之主這般的存在，生而神聖，主宰萬道，壽元無窮無盡，近乎無所不能的存在。
　　自然也不會去代入後天生靈的立場之上去想，普通生靈存在的意義。
　　這老家夥活的太漫長了，思維又與任何人都不同，他都不知曉，這有什麽好糾結的。
　　“多思無益，我可能要贏了.......”
　　良久之後，顧少傷開口，喚醒了時空之主。
　　“贏了？”
　　時空之主似乎沒什麽反應，無悲無喜。
　　顧少傷揉捏跳動的眉心。
　　“贏了，便贏了吧。”
　　時空之主緩緩擡頭，漠然看了壹眼星海。
　　無盡遙遠之外的星海極深處，壹道陰影籠罩了這方宇宙的無盡虛空。
　　那陰影無比之巨大，囊括了整個宇宙，其形如壹面金榜，又好似壹塊殘缺的玉蝶，占壓了沸騰的星海，也鎮壓了異變之中的時空，鎮壓了無量的平行空間。
　　而星海極深處，那無盡血氣***之中，壹道人影沈寂反掌鎮壓了敵人，氣勢強橫的不可思議。
　　那人影平靜中蘊含霸氣，眸光開合間，神光刺破星海。
　　其屹立在天穹之上，滿頭黑發飛舞如同無數仙劍般撕裂虛空。
　　其神色睥睨，好似壹尊蓋世的魔神。
　　又好似壹尊無匹的天帝！
　　“運氣不錯。”
　　時空之主收回目光，微微搖頭。
　　他沈思之時，時空不尋常的變化，觸動了鴻蒙金榜之內的造化玉碟。
　　造化玉碟顫動之中，鎮壓了時空之變化。
　　雖然只是壹剎那的時間，但很明顯，顧羽捕捉到了這個時機。
　　轟隆隆！
　　顧羽反掌鎮壓來敵，神意陡然暴漲，貫穿了無盡的平行時空。
　　壹道道不可測之線條陡然間浮現，以顧羽為中心，通達壹切平行之地，壹切自身。
　　剎那之間，他只覺自身好似化作了壹道***大海，縱橫擴散之間，覆壓了壹切時空變量。
　　無量量平行空間為之壹震，壹尊尊“顧羽”的面上浮現掙紮明悟之色。
　　下壹刻，就齊齊踏步，躬身，化作壹道道流光，以壹種無法形容的急速，沿著那壹道道不可測之線條。
　　轟然沒入了顧羽的身體之中！
　　嗡~~~
　　顧羽於星空之中跌迦而坐，神意歸於冥冥之中，收束時間線，開始了深層的蛻變。
　　“太巧了.......”
　　顧少傷面上卻無喜色，反而微微皺起眉頭。
　　鴻蒙金榜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造化玉碟碎片鎮壓時空，剛好處於顧羽蛻變之前，這壹點，卻是有些古怪。
　　雖然使得顧羽蛻變完成，卻也未盡全功，使得顧羽的蛻變未能完美，留下壹線瑕疵。
　　這壹線瑕疵在，就使得顧羽要花上千萬倍的時間來彌補。
　　時空之主，卻沒有在意顧羽突破的異象，而是將眸光註視在那壹面赤金神榜，殘缺玉蝶碎片所化的陰影之上，神色微有波瀾。
　　“祂........”
　　時空之主語氣幽深不定，以上古神語詠嘆著：“道自虛無生壹氣，鴻蒙壹炁化鴻鈞.......果然是祂”
　　顧少傷首次看到時空之主的情緒起伏如此巨大，心中微微有些凝重。
　　鴻鈞當年的威勢，恐怕是極為恐怖的。
　　“可惜，太上者，無始無終，無形無名，無師無祖。”
　　時空之主收斂眸光，看向顧少傷，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道：
　　“凡人言，與虎謀皮，豈不知，妳之所為，更甚！”
　　“與虎謀皮.......”
　　顧少傷心思收斂，微微點頭，並未反駁。
　　以他今日之修為，插手鴻鈞等無上巨頭之間的爭鬥，確實是危險至極。
　　稍有不慎，就有大麻煩。
　　不過，他自然心中有數，不可能太過插手那些上古的恩怨。
　　誰勝誰負，誰生誰死，與他都沒有關系。
　　“妳好自為之吧。”
　　時空之主不再多說此事，回轉話題，道：“本尊輸了，妳若有什麽要求，盡管說來。”
　　關於那幾位的爭鬥，對於他來說也是忌諱，不願多說。
　　“算不得我贏。”
　　顧少傷微微搖頭。
　　這鴻蒙金榜來的蹊蹺，似乎是被喚醒了，否則，勝負還有些難料。
　　“輸了就是輸了，只管說便是。”
　　時空之主淡然道：“本尊跨行無數時空，輸了不知幾次，可從未有賴賬。”
　　“輸了不知幾次？”
　　顧少傷嘴角微微壹抽。
　　這時空之主的思路雖然清奇，為人似乎不錯的樣子。
　　至少，賭品是極好的。
　　“那麽........”
　　顧少傷微微沈吟了剎那，試探著開口：“覆滅主神殿？”
　　“.........”
　　時空之主的身形微微壹僵，時光之水都好似不流動了。
　　祂那沒有五官的面孔都微微皺了起來：“......換壹個。”
　　“做不到？”
　　顧少傷問道。
　　“沒人做得到。”
　　時空之主坦然說道。
　　“那玉蝶的主人全盛之時能否做到？”
　　顧少傷指了指那囊括宇宙的玉蝶殘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