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蓉姨要走了
重活了 by 嘗諭
2018-9-10 20:23
“……醒醒……蓉姨……醒醒……”
還穿著西褲和白襯衫的範綺蓉搭在床單上的手指頭微微壹動,眼皮也慢慢顫了顫,她聽得任昊的聲音,迷迷糊糊地擡眼看看他:“昊,咋了,是要去廁所不?”範綺蓉揉著睡眼坐到了床上,伸手摸著他腦門試了試溫度。
任昊感激地瞅瞅她:“您來床上睡吧,那姿勢不好拿,別把您頸椎毀了,而且這幾天大風降溫,有點冷,您那壹個小毯子肯定不頂用。”
範綺蓉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事,甭管姨了。”
任昊虎起臉來:“妳要是也累出病來,誰照顧我啊,快來上床睡,要不您幹脆回您去得了,我現在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您天天這麽盯著。”
“上次妳不是也這麽說的……”範綺蓉皺皺眉頭:“結果第二天踢了被子,發燒又重了。”瞅得任昊伸手拉她,非要自己上床,範綺蓉無奈低頭瞧瞧自己的衣服,整了整襯衫,方是順著他的力度靠了過去,枕著枕頭緊挨著任昊眨了眨眼睛:“好,姨聽妳的還不行嗎,妳啊妳,現在可是她們心頭的小寶貝,姨要是照顧不好妳,第二天,壹準有人給姨臉色看。”
任昊臉壹紅:“什麽小寶貝啊,蓉姨,再靠過來壹點,我把被子勻妳些。”任昊不想糾纏於這壹問題,岔開話題般地撩起兩床棉被,拽了拽,呼地壹下壓在了蓉姨身上,旋而挪挪身子湊近了她些許,以保證兩人都在棉被的覆蓋範圍內。
“呼……真熱……”範綺蓉感覺到了被子下重重的熱氣和潮氣,抓著被角側頭看看他:“妳出了多少汗啊?”
“嗨,三天都沒動地方了,怎麽也得幾斤汗了吧,蓉姨,妳困了嗎,困就趕緊睡吧。”
“姨下午睡了好久呢,不困。”
“哦,我白天也睡了壹天,這會兒睡不著了,要不您跟我聊聊天?”
範綺蓉嗯了壹聲,任昊說話間吐出的氣體壹下下打在她臉上,蓉姨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余光瞥瞥他,不動聲色地轉了個身,讓後背對著任昊:“說點什麽呢……”
任昊看著她的後腦勺,伸手過去輕輕抓了縷頭發,慢慢捋著:“蓉姨,謝謝妳,妳對我真好。”
範綺蓉的小手兒從前面打了過來:“去,別弄姨頭發,癢……”
任昊呵呵壹笑:“平時,您天天可都是擺弄我頭發玩的。”
範綺蓉把長發壹勾,捋到了前胸位置,轉頭,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給他:“不許胡鬧,沒大沒小的,小心姨揍妳。”有時候,任昊覺得範綺蓉就像壹汪綿綿細水,每壹個動作,每壹個眼神,都不經意地流露出壹縷恬靜般的溫柔,仿佛能凈化人心壹般。
柔媚。任昊恰恰就喜歡蓉姨這點。
童年的壹幕幕鏡頭浮現在腦海,任昊笑著從蓉姨手中搶過壹縷發絲,拽到後面來,在手指頭上卷了壹卷,彎出壹道發穗,用發梢尖端往蓉姨耳朵眼裏捅了捅。
範綺蓉揮手打著耳朵邊作亂的壞手:“討厭……癢……別鬧了……昊……再鬧姨可不理妳了……癢……”瞧他怎麽也不肯罷休,範綺蓉氣呼呼地瞪瞪他:“調皮,就知道欺負姨,算什麽本事?”
任昊把玩著她的手裏柔順的發絲:“我哪敢欺負您呀,從小到大,我可是被您壹路欺負過來的。”
“胡說……”範綺蓉美目翻了個小白眼:“哪壹次妳惹了禍,不是姨給妳擦得屁股,妳倒是說說看,姨啥時候欺負過妳,嗯?”範綺蓉賭氣般地嘟嘟囔囔地扭過頭去:“白眼狼……”
任昊訕訕壹笑,松開她頭發的同時,從背後慢慢抱住了蓉姨的嬌軀,湊著腦袋在她後腦勺的頭發上細細聞著。範綺蓉身體頓時壹僵,小手兒下意識地伸進被子中,抓住了任昊環在她小肚子上的手掌,輕輕掰了掰:“小色胚,又吃姨的豆腐,快,松開,不然姨真的揍妳嘍……”
任昊非但不放,反而還緊了緊手臂,把頭埋在蓉姨頭發裏使勁嗅著:“小時候您就這麽抱著我睡過吧,呵呵,現在也輪到我抱您了。”任昊對範綺蓉的感情,真的很復雜,有時候把她當親人,以至於壹個擁抱都覺得理所當然,有時候,把她當女人,以至於看她壹眼,都有點臉紅心跳。
範綺蓉氣急地拍了下腹部上的手掌,使勁把腦袋往胸口彎,讓頭發離開任昊的鼻子:“小壞蛋,不許聞,姨好幾天沒洗過澡了……”月光照射在蓉姨的俏容上,那裏泛起壹絲窘迫的紅暈。
任昊把鼻子戳到範綺蓉肩膀上的襯衫處:“您就是壹年不洗澡,也是香噴噴的。”
“貧嘴……”範綺蓉肩膀壹縮,笑著回手在他腰上狠狠鈕了壹把:“哪有壹年不洗澡的啊,那成什麽啦,去去去,不許離姨這麽近,咦,昊,妳身上這麽濕啊?”範綺蓉光滑的小手兒又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嗯,出汗出的唄,退燒藥和感冒藥就這樣,不停地出汗,呵呵,說起來,我也三天沒洗澡了,呃,蓉姨,妳離我那麽遠,是不是嫌我身上臭烘烘的啊?”任昊不好意思地把頭探進被子裏聞了聞,嗯,確實有些味道,不太好聞。
被子下面的任昊僅穿了壹條內褲,因為怕著涼,從生病的那天起就沒洗過澡。
“瞎想什麽吶……”範綺蓉感覺著任昊松開了自己,而且還往另壹邊挪了挪身體,不由皺眉轉過了身子,嘟著嘴巴捏捏他的小臉蛋:“我們家昊可香了,什麽臭烘烘的啊,別瞎說……”說罷,範綺蓉還把小鼻子貼到他的脖子上動了動:“……嗯,真香……”
任昊苦笑著看看她:“蓉姨,我不是小孩啦,怎麽您這幾天都跟哄孩子似的,呃,真別扭。”
範綺蓉抿著嘴唇笑笑:“什麽時候妳年歲超過了姨,姨就不拿妳當小孩了,不然啊……”蓉姨壹下下地點著他的腦門:“妳就乖乖做個小孩吧,呵呵,嗯,被妳這壹鬧,還真是睡不著了,來,妳乖乖躺著,姨去洗個澡。”這些天因為照顧任昊,範綺蓉都沒顧上洗澡。
任昊撓撓頭:“其實我也想洗壹個了,出了這麽多汗,粘糊糊的別扭。”
範綺蓉想了想:“嗯,那妳先洗吧,姨去給妳放水,等妳浴霸把浴室弄熱乎了,妳再進去。”
“我不急,您先洗。”
範綺蓉也不理他,自顧走去床對面的浴室,隨後,裏面的黃色浴霸燈哢地壹下亮了起來,水流聲也漸漸響起,不久,蓉姨關門走出來,半倚在門框上等待了壹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開門進去,把閘門合上,“昊,水可以了,進來吧。”
任昊抓著被窩看看她:“要不您先洗得了。”
範綺蓉不高興地板起臉:“聽話,乖……”瞅得他半天沒有動,只是在那裏尷尬地眨巴著眼睛,範綺蓉古怪地壹皺眉:“咋了,還等著姨去抱妳啊?”
“不是……”任昊抓抓頭發:“呃,您能不能先出去壹會兒啊,我這個,咳咳,裏面沒穿衣服。”
範綺蓉臉上也是壹燙,強自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不耐煩地招招手:“快點過來吧,壹跑就到了,妳啊妳,小的時候,姨連妳大白屁股都看過呢,還害臊個啥。”
任昊呃了壹聲,左右看了看,欠著身子把蓉姨方才用來蓋的小毯子拽了過來,在被窩裏把兩腿裹住,這次慢悠悠地下了床,咳嗽壹聲,暈暈乎乎地往浴室走。或許是三天沒動窩了,任昊頭暈得厲害,腳下輕飄飄的沒個準,不過勉強還是走進了浴室。
範綺蓉壹看他的樣子,立刻緊了緊眉頭。
聽得後面的關門聲,任昊松了口氣,把小毯子往衣架上壹丟,轉過身來就要脫內褲,然而內褲剛剛拉到膝蓋處,任昊卻是倒吸了壹口冷氣:“蓉姨!妳咋進來了!?”任昊以最快的速度將內褲往上壹提,結果,被壹個東西卡主在了那裏。
任昊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補救般地拿手壹按,這才將內褲穿上,不過那頂起的小帳篷,還是格外的顯眼,任昊臉色漲紅地抓起毯子重新蓋住,方是丟人地壹拍腦門。
範綺蓉這才明白任昊為何遮遮掩掩的非要裹上被子才肯走來,紅臉輕啐了壹口:“小色胚,腦子裏就不想壹點好事兒,妳走路都晃晃悠悠,姨不放心,去,脫衣服進浴缸,姨給妳搓搓背。”後背這個地方是死角,任昊上初中前,幾乎都是在平房弄個大盆,倒好熱水,坐進去洗澡,因為範綺蓉家的大木桶比自家的塑料盆舒服,有很多次,任昊都是跟蓉姨家洗的,自然,蓉姨也給他搓過背。
那時,任昊才上小學,豆大點的孩子啥也不懂,可現在的他,不但上了高中,而且還有著前世記憶,實在臊不下臉來讓蓉姨再給他搓背了,“別別,我自己能行,真的。”
範綺蓉不由分說地挽起了襯衫袖子,虎起臉,下巴命令般地努了努灌滿熱水的浴缸。
“蓉姨啊,我謝謝您了,真不用。”
“進去,別逼姨動手……”
說完這句話,範綺蓉便壹個轉身,背對著任昊拿起洗頭水和浴液,她手上的動作很慢,是在給任昊脫褲子的時間。任昊心知無法說動她,苦著臉幹笑了兩下,快速將內褲除去,鉆進了暖乎乎的浴缸,腿壹盤,把後背留給蓉姨。
不壹會兒,兩只綿綿的小手兒扶上了背後,任昊苦苦壹笑,總覺得最近幾天的蓉姨有些古怪,明面上,自己已經十七歲了,蓉姨臉皮不厚,更知道自己對她有想法,對於搓背這種事,恐怕躲都躲不及呢,怎麽態度如此強硬呢?
就算自己發燒生病了,身體稍稍有點虛弱,但也不至於連洗澡都洗不了吧?
蓉姨滑溜溜的小手兒在自己後背搓來搓去,任昊心中癢癢的,好似有螞蟻在爬,他雙腿再次盤了盤,倆手也不動聲色地放在下面,以遮擋住身後的視線,不讓蓉姨看到。不過這時,任昊卻感覺到身後的小手兒顫了壹顫,動作也漸漸不是那麽自然起來,他暗暗叫苦不叠,知道被蓉姨發現了。
咳嗽了壹聲,任昊沒話找話道:“蓉姨,上次我姐他們跟妳說的事咋樣了,您想換出版社嗎?”
“無所謂的……”範綺蓉溺愛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不過,妳要是想讓姨換,姨就換。”
“可別這麽說,我也是受人之托,就問您壹聲,關鍵還是看您自己的意思,千萬別顧著我。”任昊不想因為自己壹句話而影響到蓉姨,不過聽蓉姨這麽重視自己的意見,心裏自然還是美滋滋的感覺:“嗯,那個誰,就是您那個高中同學,還在追您嗎?”
“妳說的是鄭斌吧?哦,他後來倒是約過姨幾次,不過姨都推了。”
突然,後背被蓉姨掐了壹把,就聽她笑道:“人不大,還真有點肌肉呢。”
“我那是瘦的,骨頭以外要是再壹身囊肉,還活不活啦,唉,我倒是想胖壹些呢,可我胃不好啊,胖不起來。”
“別氣姨了……”範綺蓉濕嗒嗒的小手兒扭了他耳朵壹把:“妳都不知道姨多羨慕妳的身材呢,還在這兒說便宜話,等妳胖到姨這份上,就明白瘦的好處啦。”
“我暈,您還胖?”任昊不可思議地回頭看看她,眼神自然而然落到蓉姨被襯衫包裹的胸脯上:“您也忒不知足了吧,您這叫豐滿,身材正合適。”
“小色胚,眼睛看哪吶!”範綺蓉紅臉瞪他壹眼:“人小鬼大的,還懂什麽叫豐滿?”這時,衛生間外隱隱聽到了手機的鈴聲,範綺蓉皺皺眉:“大半夜的,指定是娟娟那丫頭打的,昊,妳自己洗洗頭,姨先去接個電話。”
任昊點點頭,等蓉姨出去後,便開始抹洗發水,隱隱約約間,耳邊傳來蓉姨的聲音。
“餵……嗯,我壹猜就是妳……是嗎?聯系好了……哦,多少錢……嗯……稍微有點低了吧……沒事,多少就那樣吧……嗯……妳幫我在找找,其他的別管了……好……唉……妳就別問了……沒事……嗯,再見……”
吱呀……
範綺蓉推門進來,看了眼洗頭的任昊,繼續往那裏壹蹲,慢慢給他身上打浴液。
“我這沖沖就能出去了,不用您了,您休息會兒吧,謝謝蓉姨。”
“跟姨還客氣個啥。”範綺蓉沒動窩,依然替他擦著身子:“昊,這是姨最後壹次給妳搓背了,以後姨不在了,妳可得好好註意身體。”
任昊雙手的動作徒然止住:“您說什麽不在了?您要幹嘛去?”
範綺蓉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哦,姨準備去南方住壹段日子,房子呢,姨也打算賣了,正叫娟娟給姨找下家呢,呵呵,妳緊張個什麽,姨就是去換換心情,這樣也有利於寫作,又不是不回來了。”
任昊心中壹驚,呼地壹下轉過身,水花濺起,撒了蓉姨壹身。
“換換心情?換心情的話妳幹嘛把房子賣了?蓉姨!妳不打算回來了?”
範綺蓉苦笑著拽了拽被熱水弄濕的襯衫,也沒生氣,而是笑看著任昊:“妳瞎激動什麽,姨沒帶換洗衣服,這讓姨怎麽睡覺啊,妳啊妳,呵呵,別瞪眼了,逢個年過個節的,姨會回來瞅瞅的,又不是生離死別。”
這個消息對於任昊來說,莫過於晴天霹靂了,如果單單是蓉姨去南方長住也罷了,可前世,蓉姨可是在翠林小區的房子裏住了至少九年啊,顯然,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必定是因為自己的關系,想到這裏,任昊悔恨交加。
“住的好好的,妳為什麽要走?”任昊急急看著她:“是不是前幾天的事兒,我惹您生氣了?”任昊能想到的,只有這壹個原因。
“沒有……”範綺蓉把手在浴缸裏涮了涮,拿出來,摸在了任昊的臉上:“我家昊這麽受女人歡迎,姨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生氣,記住,姨走以後,不管妳怎麽折騰,姨就只認崔雯雯,妳要是敢把其他女人領回家,看姨不打斷妳的腿,知道了沒?”
任昊臉色變了變,咬牙壹嘆:“這不是您的真心話。”
範綺蓉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過去:“小東西,妳怎麽知道這不是姨的真心話。”範綺蓉的表情漸漸溫柔了起來,盯著他眼角的小黑痣,輕輕摸著:“別賭氣了,只要妳過得開心,姨就幸福了,知道沒?”
“可妳走了,我,我,我還開心個屁啊!”任昊把她的手抓在手心,緊巴巴地看著蓉姨的眼睛:“咱們打個商量,別走行不行,先不說我,我媽也肯定舍不得您走啊,在南邊舉目無親的,您要是出點什麽事,也沒個人照顧不是,行嗎蓉姨,別走了。”
範綺蓉微微搖頭,卻不說話。
任昊知道,自己恐怕是無法令她改變主意了,深深壹嘆,往事如過眼雲煙壹般。從自己出生的那壹刻,蓉姨的身影就伴隨在了身邊,這壹晃,就是二十五年啊,突然間,這個已成為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女人馬上就要離開了,任昊心裏真的無法接受,她賣掉房子的舉動,顯然是不打算再回豐陽了,這次分別到相見,很可能遙遙無期。
這天夜裏,任昊是抱著蓉姨睡覺的,倆人聊著兒時的話題,直到天亮才沈沈睡去。
星期四。
任昊的病終於好了,發燒、感冒、扁桃腺炎全部離開了身體,不過,病好以後的任昊,卻沒有那般精神。
蓋因幾個女人的態度,都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任昊下午去了趟學校,沒回班級,而是先進了語文辦公室找到顧悅言,出乎任昊的意料,顧悅言沒有追問幾女的事情,而是關心了壹下任昊的病情,聽得全無大礙後,便獨自翻起了書,態度上,顯得有些冷淡。
然後,任昊在英語辦公室找到了夏晚秋,她冷著臉問了自己與幾女的關系,不過,任昊只是打哈哈般地過了去,什麽也沒說,接著,夏晚秋臉色壹下就變了,指著門口讓他出去,不論任昊怎麽哄,夏晚秋都沒讓他再抱壹下,甚至,連手都不給他碰。
訕訕離開學校,打電話給了謝知婧,約她出來。正所謂躲得了初壹躲不了十五,該解決的問題總要解決,既然面對了顧悅言和夏晚秋,那也不怕多面對壹個人了。
傍晚的時候,任昊跟謝知婧在壹個咖啡廳碰了面。
當然,謝知婧沒給任昊好臉色看,在問不出結果後,謝知婧竟笑著壹甩手,揚長而去,從始至終,婧姨臉上都掛著微笑,不過,卻看得任昊有些毛骨悚然。
得!這下可好了!
自己生病時,她們的關心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這壹轉眼的工夫,卻是壹百八十度大轉彎,任昊有點接受不了。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也怨不得別人。
走在回翠林小區的路上,任昊不斷嘆著氣,尋思著怎麽才能把事情完美的解決,以不讓那個後遺癥影響到她們對自己的態度。
想著想著,心思自然又回到了蓉姨身上,幾女之中,只有她沒給自己臉色看,甚至從早上開始,蓉姨就拿出了全部熱情,又是給自己穿衣服,又是給自己梳頭發,又是準備了壹桌極為豐富的早餐,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自己,恨不得連鞋帶都給他系上了。
然而,感動之余,任昊的笑容卻沒有那麽自然,想到她還有幾天就該去南方定居,再也不回來了,任昊心裏就很不是滋味,自己離不開夏晚秋,但又何嘗離得開蓉姨?
範綺蓉,她在自己生命裏留下了太多太多痕跡,可現在,說走就走了,任昊感覺好像被人活生生切斷了手腳壹般。
心,有些疼。
任昊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了。